罵鴨

劉笑妍

【即學即練】

閱讀《聊齋志異·罵鴨》，將短文擴寫為不少于600字的故事。

邑西白家莊居民某，盜鄰鴨烹之。至夜，覺膚癢。天明視之，葺生鴨毛，觸之則痛。大懼，無術(shù)可醫(yī)。夜夢一人告之曰：“汝病乃天罰。須得失者罵，毛乃可落。”而鄰翁素雅量，生平失物，未嘗征于聲色。某詭告翁曰：“鴨乃某甲所盜。彼甚畏罵焉，罵之亦可警將來。”翁笑曰：“誰有閑氣罵惡人。”卒不罵。某益窘，因?qū)嵏驵徫獭Ｎ棠肆R，其病良已。

異史氏曰：“甚矣，攘者之可懼也：一攘而鴨毛生！甚矣，罵音之宜戒也：一罵而盜罪減！然為善有術(shù)，彼鄰翁者，是以罵行其慈者也。”

（黃忠擬題）

白五前腳剛出門，后手一把拎起背簍，再帶上他所謂的“祖?zhèn)鳌毙∑聘仙娇巢袢D！路經(jīng)鄰居家，主人是個看起來不太老的老翁，院內(nèi)老媼燒水煮茶，老翁備好棋盤，等鄰村友人來下棋，四處游走著幾只大黃鴨、大白鵝、老母雞。自從其子經(jīng)商小盈以來，他家的屋也重蓋，墻也重修，花卉也多移栽，連這些家禽也有了新窩。那鴨肥而壯實，好不讓人惦念！

白五在心中暗暗感嘆：同是白莊鄉(xiāng)親，為何有如此大的差距？我討生活勉強，如今連媳婦兒也討不著。白五砍柴原是把好手，今日卻無多力，斧子也用得不順手，白五覺著自己應(yīng)該是勞累過度了，應(yīng)需加進補，自家那只雞可殺不得，只等著那雞蛋賣個好價錢。轉(zhuǎn)念一想，那幾只大黃鴨又撲打著翅膀入了他的腦海里，白五想，反正隔壁老翁現(xiàn)在不愁吃穿，偷他一只鴨也無妨。

老翁家燈熄過了很久，白五躡手躡腳地進了他家院子，一手抓黃鴨雙翅，一手捂其嘴，算是沒發(fā)出很大的叫聲，也應(yīng)該沒讓人發(fā)現(xiàn)。白五美滋滋地燉了湯喝，還想著改日再去偷只大白鵝來。

吃飽喝足的白五很快就睡著了，到了約摸三更天時又驚醒，因為覺得肺腔、胃里似有團烈火在燃燒，其膚表面癢痛，四肢又冰涼難動。到了天微亮的時候，白五看看自己奇癢的手，愕然發(fā)現(xiàn)長著黃茸茸的鴨毛，檢查了全身皆是如此。白五大慌，穿了好幾件衣服，連滾帶爬找大夫去了。白家莊醫(yī)者不少，很多醫(yī)術(shù)甚精，在外人傳來包治百病。看了白五也覺著奇怪，硬拔又不可，均說自己甚愚，無計可施，又怕壞了醫(yī)館名聲，只好說是絕癥，讓白五在家等死好了。

寺廟里，白五趕緊去燒香拜佛，又回自家祖墳向爹娘哭訴。晚間，白五又在他自己那張小破床上斷斷續(xù)續(xù)入眠。

他夢見，有仙者說此是天罰，要得有失物主人的責罵，毛才可以脫落，怪病才會大好。

白五醒了后去找了老翁，大叫他前日夜里，看見有一人來他家院里偷了只大黃鴨，又添油加醋，自己罵其人貪圖小利。老翁性格素來溫和，從來都不計較于自己的得失，聽罷又和友人下棋去了。

“你為什么不罵那偷鴨人？”

“誰有閑情去罵這些惡人？”

白五見此尷尬，為保這條小命，只得將實情奉告。

老翁因為白五欺騙自己，而小有責備白五，又掀翻了其心愛的棋盤，有了火氣便罵之，“孺子不可教也”。

幾日后，白五果然病好，想惦念又不敢再惦念別人家的東西了，說老翁家的鴨是神鴨，吃不得。

點評

文章語言老練，頗有老者娓娓道來故事的意味。而在小作者筆下，白五偷食的前因、過程的驚險以及偷食的后果，一一展現(xiàn)在讀者眼前，完整而充實。作文語言凝練，敘事簡潔卻不乏細節(jié)，展現(xiàn)了作者高超的文字駕馭能力。

（吳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