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小姐

鯊魚吃掉紙飛機

第一次見到渡邊晴子時，是在我兼職的咖啡館，咖啡店的名字叫作“貓”。店里有各式各樣關于貓的物件。貓的插畫，貓的玩偶，貓的椅子，甚至還有貓的餐具。

那時候，渡邊晴子一個人坐在窗邊的位子上，桌子上的摩卡咖啡似乎沒動過。我走過去，微微彎下腰問她：“請問您覺得店內的咖啡不合您的口味嗎？”她將原本望向窗外的視線轉到我身上，有些驚訝的樣子：“不是這樣的，”她低下頭，繼續說，“我比較喜歡冷咖啡呢。”我心想，這個女孩真特別。

后來，她來到“貓”的次數多了起來，每次都是一個人。似乎她也很喜歡貓，我曾很多次看到她站在貓的插畫前，看上很久的畫。

再后來，我們就成了朋友。漸漸地，我發現晴子不是我第一次和她見面時我想象中的她。她的內心很開朗，她也很溫柔。雖然有時候忽冷忽熱，怎么說呢，就像是一只貓一樣的女孩。

有一天，她約我去看音樂會。

無一例外地，古典音樂讓我昏昏欲睡，我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我還是被晴子看到了瞌睡的窘態，我尷尬地對她笑笑，她也向我微笑，似乎沒有怪罪我的意思。音樂會完了之后，我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真抱歉，我真是失禮了。”“沒關系的。實話說我第一次聽音樂會的時候也覺得昏昏欲睡呢！不過，后來聽的次數多了，我就感受到了交響樂里的美好。其實聽音樂會也是一件很令人激動的事情呢！”晴子興奮地說。“晴子為什么會那么喜歡音樂會呢？”“因為，一看到臺上的指揮家在每一首曲子結束時轉身向觀眾鞠躬就覺得十分感動呢。”“晴子真特別啊！”我和她相視笑了笑。

溫柔，特別，這就是我認識的晴子。這個女孩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息吸引著我，隨著相處的時間漸漸增多，我愛上了她。我應不應該向她告白呢？終于，在我和她相遇的四個月十七天兩小時后，我和她告白了：“晴子，我……我很喜歡你，你……你可以試著和我交往嗎？”真是的。還是緊張了，一緊張就沒辦法正常說話，原來在心里想好的告白臺詞全都忘了。

晴子聽到我的告白之后，先是輕輕地笑出了聲，然后害羞地低下頭：“我也很喜歡洋介君呢。”這算是接受了嗎？我非常欣喜。

自從我與晴子交往以來，晴子到“貓”喝咖啡的次數多了。我因為工作的緣故只能在不多的空閑時間和她說幾句話，這些細微的“小動作”大概也被同事發現了吧。有一天，同事A君問我：“洋介好像是戀愛了呢！”我只好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是啊。”中午的休息時間，晴子來找我吃午飯。我走到儲藏室，正想拿上我的物品離開，卻聽到儲藏室的角落傳來了細細的說話聲，“洋介真的很可憐啊！”“對啊。明明是有精神疾病的人，自己卻不知道。”

“不是這件事情啦！洋介似乎戀愛了，你知道對象是誰嗎？”A君停頓了一會兒，“你一定猜不到！居然是經常到店里來的那只白貓呢！”“啊！怎么會？”“我看到洋介經常在店里和那只貓說話，把咖啡給它喝，還帶貓去電影院！”

怎么可能？晴子小姐怎么可能是只貓？我怎么可能會有精神疾病？

我立刻拿上東西沖出了儲藏室。當我看到正在看貓的壁畫的晴子小姐時，我心中的疑惑全部都消散了……那么美麗溫柔的晴子小姐，會和我一起聽音樂會的晴子小姐，因為看到我而微笑的晴子小姐，喜歡穿著白色長裙的晴子小姐，怎么可能是只貓嘛！

（本文由柳州高中古榕文學社提供）（圖/李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