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兒茶

文俊梓

每當看到柳樹時，我便想到媽媽做的柳葉兒茶，思緒隨著茶的清香回到過去，往事點點滴滴浮現出來。

四月上旬，天氣已經有些悶熱，空氣很干燥，多風少雨。每年到了這個時節，我都感到很不舒服，鼻子干、癢、痛，有時會不知不覺地流出鼻血來，而且一流起來就不易止住。這著實叫我郁悶。媽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執意要帶我去醫院檢查。在經過幾個小時的各種檢查之后，結果出來了，醫生說沒事，要我多喝水，不要吃辛辣的食物。媽媽很認真地記著醫生的叮囑。我看著媽媽，不禁笑了起來，媽媽疑惑地問我：“笑什么呢？”我說：“剛剛看你取檢查結果時跑來跑去的，真像一只企鵝。”媽媽也笑起來，說：“那就快跟你的企鵝媽媽回家吧。”

幾天后，不知道媽媽從哪里聽說了一個單方，說是柳葉兒曬干后再泡水喝，清熱敗火，可以醫治流鼻血。一天下午，我看到院子里的地上有好多柳條，心知一定是媽媽采回來的。走過去一看，只見她在柳條間挑挑揀揀，甚是仔細，因為太專注了，竟沒察覺到我已到了她身邊。當我問她為啥揀得那么仔細時，她猛地一驚，說：“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走路都沒聲音。”隨后，她端起一個很小的籃筐給我看，里面裝著很新鮮很干凈的綠色的柳葉兒。媽媽說：“當然得揀仔細了，這可是要曬干給你泡水的，我足足忙活了大半天才揀出這一小點兒。”

這細細的柳葉兒，綠得發亮，翠得怡人。我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詩來：我知細葉誰揀出，片片浸潤母親心。

柳葉兒曬干后，用開水泡開，顏色綠黃。在媽媽的鼓勵下，我喝下了這碗敗火清熱的柳葉兒茶。剛入口時，柳葉兒茶苦苦的，有點難以下咽，繼而有一股青澀的草腥味兒，接著便是一絲絲淡淡的甜味兒。細品，柳葉兒茶味道綿長悠遠，直潤心肺，通達全身。

接連幾天，每天早飯之前，我都要喝下媽媽頭天晚上為我泡制的柳葉兒茶。為了照顧我，媽媽做的飯也淡了許多，原本愛吃辣的一家子，那幾天的飯食里竟沒有一點辣椒的影子，后來弟弟忍不住說：“媽，你做的飯太淡了，不好吃。”“你知道什么！你姐這些天上火，流鼻血，飯不能太咸，不能有辣味兒。”后來，為了顧及一家人的口味，媽媽每頓飯都會做兩份，一份是辣的，一份是不辣的。

在一連服用了七天媽媽親手泡的柳葉兒茶之后，我的呼吸順暢多了，鼻子不干不癢也不痛了。更為難得的是，此后兩三年間我都沒有再流過鼻血。

媽媽的一碗柳葉兒茶不僅解除了我的病痛，也清爽了我的心。

（指導老師 鄭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