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草

我是一個在晚上捉星星的人。到了白天我就去把這些星星賣出去,至于買星星的人想干什么,誰知道呢?
每天的早上六點鐘,我都會準時在鎮子上吆喝生意,每當我的吆喝聲響起十分鐘后,一位白發老奶奶就會準時出現,來買一瓶星星。
漸漸地,天上的星星越來越少了,買星星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到最后,就只剩下了老奶奶一個人。于是我不得不對老奶奶說,我不賣星星了。
老奶奶很失望。但過了一會兒,她又對我說:“小姑娘,你想聽我的故事嗎?”我點點頭,老奶奶慢慢地掉進了回憶。
“小時候,我特別喜歡螢火蟲,喜歡到我每天晚上都會坐在草地上看螢火蟲在空中跳舞。有一次我又在看螢火蟲跳舞時,忽然有一只螢火蟲掉在了我的身旁。我小心地觀察它,發現它好像受傷了。于是我急匆匆地帶它回家,把它放在一個火柴盒里。
“每天,我喂它清晨花瓣上的花露,還帶著它一起去看其他螢火蟲在空中跳舞。漸漸地,它開始慢慢恢復健康,我開心極了。可就在我從大伯家做客回來的那天,我發現我的小火柴盒不見了。
“我連忙去問媽媽,媽媽卻不屑一顧地說:‘不就是一個火柴盒嗎?我把它扔到門口的那個垃圾桶里去了。我立馬沖向了門口的那個垃圾桶。很不幸,垃圾桶里的垃圾早就被環衛車收走了。正當我感到絕望的時候,在那個垃圾桶的角落,我發現了我的小火柴盒,這肯定是因為它太小了才沒有被環衛工人發現并帶走。我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發現我的小小的螢火蟲,已經奄奄一息了。我絕望地跑到奶奶跟前,來請求奶奶幫忙。我知道,無論什么事情,奶奶總會有辦法。奶奶說,最后什么東西都會離開這個世界的,所以我不用悲傷。
“最后我的螢火蟲還是離開了我,我按照奶奶的說法,在后院選了一朵開得最絢爛的梔子花,給它舉行了一場小小的葬禮。
“從那天起,奶奶就天天帶我上街買一罐星星。奶奶說,每一只螢火蟲死后,靈魂都會變成一顆星星,而我的螢火蟲變成的星星,一定是帶著一個梔子花的圖案的。后來,奶奶也離我而去了。于是,我就一個人,每天來買一罐星星。”
故事結束了,我問:“這就是您每天來買星星的原因嗎?”老奶奶點點頭,久久不語。
我沉默了好一陣子,最后我從口袋里掏出一顆帶著梔子花圖案的星星,遞給老奶奶:“奶奶,這是您買我的星星這么多年的贈品,請收下。”
其實那顆星星,因為長得獨特,我一直把它當成護身符帶在身邊。
老奶奶望著這顆星星,淚眼婆娑……
寧靜姿涵摘自《兒童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