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紫琦

哈爾濱市風華中學 孫鴻飛

詩意紫琦

哈爾濱市風華中學 孫鴻飛

編者按

很多教師在為師之初，也許對于教師這個職業(yè)感到模糊與迷茫，可是從事了多年老班的工作后才發(fā)現，從一個個鮮活又可愛的生命闖入我們的人生開始，我們與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與羈絆才是充實我們職業(yè)生涯的朵朵絢麗的花，當想起它時，它怦然開放，充盈著我們的整個心靈，那些小小的如風鈴般悅耳的快樂因子讓我們有勇氣繼續(xù)披荊斬棘，讓我們繼續(xù)期待遇到更美好的風景。哈爾濱市風華中學的孫鴻飛老師就是這樣一位幸福的老師，他和學生亦師亦友，他們之間發(fā)生過很多故事，有感動，有溫暖，有回憶。此期開始，我們將開設“我和我的弟子”專欄，來聆聽孫老師和他的學生之間的點點滴滴，感受為人師的幸福。

憶流年

“當學校教授的知識全部忘記時，剩下的便是教育?！边@曾是一位教育大家所說的話。知識外于有形，知識帶給我們的是好的分數，但真正步入社會，離開學校，那種知識背后潛移默化的教育卻有著不可磨滅的光輝。潤物無聲的素質培養(yǎng)帶給人的或許是一生都不會忘記的學習歷程。

在初中學習的過程中，有許多老師是讓我懷念的，這些老師給我留下的印象或深或淺，都是應該珍惜的。在我四年的初中學習生活中，孫老師是對我影響比較大的一個。那段跟孫老師學習的日子，至今難以忘懷。

不說其他，孫老師對我語文素養(yǎng)上的影響是深刻的。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突然愛上了語文，對語文有一種特殊的情感。想一想，孫老師在課堂上精神飽滿，慷慨激昂的授課方式，怎能不讓我愛上語文呢？孫老師給我以及曾經的八班的所有同學營造了一個學習語文的氛圍。除此之外，共同分享一下回憶，也紀念一下那段一去不復返的時光。

記得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自己的作文都存在太多關注華麗的語言，缺少實質內容的毛病。孫老師也進行了多次提醒，認為我這是一種“思想上的短視”，但同時也少不了對我作文的指導和幫助，他在課堂上展示了許多思想深刻的作文。雖然已上高中，但也未完全避免這個毛病。孫老師指出我語文學習上的問題，也讓我受益匪淺。寫到這，不禁想起《紅樓夢》中一句林黛玉的話：“立意是第一要緊的，若是立意真了，詞藻卻也是無須修飾了。”一直認為能有人指出我存在的問題，促進我進步，這樣的人都應該深深的感謝。有時覺得批評我的人也好，鼓勵我的人也罷，幫助我進步的，都是適合我的老師。

初中時我雖然十分喜歡語文，但許多時候語文成績卻不十分理想。還記得上七年級的時候，一次月考之前，有段時間經常受到老師的表揚，自己也有過驕傲的情緒，然而在接下來的考試中一次次地失敗。內心的失落當然是不言而喻，但孫老師依然給予我鼓勵。我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依賴于鼓勵的人。后來面對中考的焦灼與緊張，這些鼓勵的話讓我覺得自己并非沒有希望，想一想，依舊還有學習的動力。

如今自己的生活雖然忙碌卻讓人倍感充實。面對高考升學的壓力，似乎離書籍的距離有些遙遠了。但還是十分難忘孫老師在最后一封信中給我們所寫的一些話：“希望我們能與書相伴，多讀書，讀好書?！边@些信有時翻出來再讀一讀，依舊會給自己以提醒和啟迪，是否沉重的日子也因此變得輕快了呢？

其實與孫老師還有許多話要說，雖然孫老師如今已經不再教我了，但對我在語文上的影響一直是深遠持久的，最后還是用作家木心在《素履之往》中的一句話結尾吧！送給自己也與老師分享：“在精神世界經歷既久，物質世界的豪華威嚴實在無足驚異，凡物質世界的豪華威嚴所震懾者，必是精神世界的陌路人?！?/p>

“范紫薇，你來回答這個問題?！?/p>

“……老師，我是紫琦……”

紫琦和紫薇是雙胞胎姐妹，一樣的個頭，一樣的發(fā)飾，一樣的衣裝，甚至連聲音和思維狀態(tài)都很像，還在同一個班級，我總是分不清這兩個姐妹，經常遇到了，先問一下：“你是紫薇還是紫琦？”

紫薇是姐姐，紫琦是妹妹。直到初四時，兩個小姐妹一個發(fā)夾在左邊，一個在右邊，我才確定地喊：“紫琦，請你站起來回答問題。”

回答問題時紫琦的聲音不大，有時因膽怯或緊張還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但總有文學性的精彩的表達贏得學生的贊嘆和掌聲。紫琦的語文能力源于她對生活中的美的理解和對文字特有的敏銳，在姐妹中，在同齡人中，她的文字能力很突出。

古典浪漫派德國詩人荷爾德林說：人，充滿勞績，但還詩意地棲居在這片大地上。人生要充滿詩意，紫琦就是一個有詩意氣質的女孩子。

春回大地，憧憬夢想：“一場寂靜無聲的春雨悄然而落，滌去俗世的塵埃。淅淅春雨，冷若似秋，是歲月在春光、春雨、春風中輕吟淺唱?！宕猴L而思飛揚，凌秋云而思浩蕩?！鞘谴禾斓男佬老驑s，滿樹丁香，滿樹桃花，滿街飄香，滿心歡喜，花初綻，雨初揚，春風浩蕩，雨絲輕揚。喜歡春天，喜歡它的風景，喜歡它的詩意，喜歡它的意象，喜歡它的希望。春天就是這樣一個充滿活力的季節(jié)。在這樣的季節(jié)中，懷一顆詩意的心，讀讀那一首首關于春的詩和詞，或許生活到處都是流連的春光。”（2014年5月2日，紫琦《給孫老師的信》，初三）

清風徐來，月下感懷：“春來秋往滌蕩，總是感嘆‘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此時此刻天上明月，盈盈的明光流動，直指人心，明月總是這樣寧靜、婉約?！保?013年6月18日，紫琦《給孫老師的信》，初二）

孟子所言君子三樂，其一便是“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作為一名語文教師，有如此詩意氣質的弟子，是多么快樂而又幸福的事呀！讀紫琦的作品，我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美好世界，那里有春日的暖陽，有蒙蒙的細雨，有滿樹的桃花，有茵茵的綠草，那里平和、靜謐、安寧、詳和，那是陶淵明心中的“世外桃源”，那是李白夢里的“天姥山”。十九世紀瑞士哲學家阿米爾曾說過：一片自然風景就是一種心情。在紫琦如詩如畫的文字中，我們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純美的善意。

我靜靜欣賞著紫琦文字中的純美天地，也小心翼翼地保護著她對文字的敏感，文學之門的開啟，詩意世界的憧憬和期待。而這種文學性的純美在作文寫作中的融入往往又使紫琦充滿了疑惑，現實有時不得不使紫琦意識到，應試的作文不同于文學的自我抒發(fā)，命題的限制，字數的限定，敘述的生動，主題的鮮明，結構的清晰等要求，在詩意的文字中有時難以完美地詮釋。我感覺得到她詩意的內心與現實的沖突矛盾，以及成長中的不斷否定、肯定、再否定的過程。我依然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這顆詩意的種子，要知道，和規(guī)范的作文取得的高分來比較，這顆詩意的心是多么寶貴，多么值得珍視。

我小心翼翼地對她說：“‘文質彬彬’人如此，行文更如此?！?/p>

我小心翼翼地對她說：“言之有事，言之有情，言之有理，可言之成文?！?/p>

我小心翼翼，生怕這顆幼小的種子在程式化的作文訓練中夭折，生怕這顆詩意的種子在應試的考試分數中平庸……我們努力地在現實中找著平衡。

面對成績一次次的起伏，面對對文章一次次的否定，紫琦竟有如此的才氣和毅力緊握著一枝詩意的筆，懷有一顆詩意的心，擁有一份詩意的年華與生命，這是彌足珍貴的。很歡喜遇到紫琦這樣的詩意弟子，同時也很驕傲走入了她的文學生命。

“還記得您給我們講蘇軾，您用生動、文學的語言帶領我們走進了蘇軾的詩與情，刻畫了豁達、樂觀、玉樹臨風的蘇軾，開啟了我眼前的文學之門，讓我如此喜歡語文，喜歡文學。若是陽春三月，您便引領我們置身于文學詩詞的桃紅柳綠，春暖花開之中；若是秋風徐來，您便帶領我們徜徉于秋風浩蕩，秋水湯湯之豪壯。您講述山水自然時，帶給我們的是山的巍峨、水的浩瀚；您在講述哲人的喟嘆和思考時，帶給我們的是如大海般的深邃。是您，讓我曾經稚嫩的語言變成今日的靈活和深刻；是您，引領我，讓我們步履輕盈漫步于文學殿堂。（2015年6月8日，紫琦《給孫老師的信》，初四）

“還記得孫老師經常舉辦的學生講壇和詩歌朗誦會等語文活動，您想把中國千年傳統文化的美妙與溫情帶給我們每一個人，讓我們徜徉于清風明月之間，對語文產生興趣和愛好。真的如此喜歡孫老師，率性、詩意、才情；真的如此喜歡語文課，如歌、如詩、如畫。如果真的有來世，一定還會做孫老師的學生，您一定還要做我的語文老師。”（2013年6月18日，紫琦《給孫老師的信》，初二）

幸福而感動于紫琦的摯情與純真，作為一名語文教師，我由衷地認為最大的慈悲莫過于將語文作為一顆種子埋入學生的心底，不必催它開花，不必逼它結果，這棵種子根植于兒童的內心，在他的成長中不斷地得到灌溉、滋潤，在他的成長中緩慢地生根、發(fā)芽，用他的一生長成一棵生命的大樹。無論什么時候，因為有這棵種子，他永遠崇尚高雅，永遠追慕博學，永遠敬佩磊落，永遠期望有為，永遠充滿了作為一個中國人的自豪，這是一個教育工作者的責任和慈悲。

紫琦曾在信中與我論詩意：

“詩者，天地之心，真正的詩意深藏于心間，讓心多一份安恬，悠然，讓生命蓬勃，讓思緒飛揚。詩意的人對待生活，熱情而不激烈，恬淡而自如，面對挫折談笑依舊從容。靈動的詩意穿梭于生命，讓詩意永伴。與詩意結緣，在這流光飛逝的日子中存一份詩意，靜看云舒，坐看云起，閑賞落花，詩意永存?！保?014年5月2日，紫琦《給孫老師的信》，初三）

你在信中請我指教，其實在紛繁的日子里，孫老師也只能盡力保護一顆詩意的心，努力營造一種詩意的生活，但我還是要告訴你，無論多么艱難，追求一種詩意的人生，向往一種詩意的生活，保持一種詩意的狀態(tài)，都是生命中最美好、最值得努力的事情。相信你，定會有與眾不同的詩意人生！

（黑龍江省實驗中學2015屆8班 范紫琦）

編輯 /李莉E-mail：lili79928@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