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天使

我的母親是個女強人，一到工作日，晚上加班便成了家常便飯。常常是直到我洗漱完畢準備熄燈睡覺的時候，家里都還沒有出現她的身影。有時她一出差，我便一周都很難見到她一面。“在她心目中，工作一定比女兒重要多了吧？”我每次接到她匆忙打來的電話時都免不了這樣想。

記得那是一個臺風天，窗外的雨點瘋狂地敲打著玻璃。天空黑得令人壓抑，呼嘯的狂風撕扯著樹葉，落葉被卷得滿天都是。“喂，祺，今天媽媽加班，晚飯不回來吃了。你自己湊合著吃一頓吧。”母親的語速依舊像以前一樣快得讓人應接不暇，使人幾乎感覺不到標點的存在。

就算是這樣可怕的臺風天，我也是一個人。“果然還是工作比較重要吧……”這樣想著，心里竟有些酸澀。

密集的雨聲混合著風聲，變成了一陣陣凄厲的怪叫，拼命要從門窗的縫隙里擠進來。心驚膽戰的我只好躲進自己的房間，希望用專心做題來抵御這無邊的恐懼。嘩嘩翻過的蒼白的紙張，在紙面沙沙跳著華爾茲的鋼筆，無力搖晃著鐘擺的掛鐘，構成了一張色彩單一的相片。

“當……”墻上的掛鐘響過了六下，窗外隱隱約約增添了些許黃暈。我拉開緊閉著的房門。廚房的燈，不知在何時亮了起來。

“莫非家里進賊了？”我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向著廚房挪了幾步。“臺風這么大，嚇壞了吧？媽媽今晚不加班了，就好好陪著你。”母親的聲音溫柔地響起。圍著圍裙的她把手里端著的菜擺在桌子上。熱氣凝結成的白霧纏繞著，氤氳著，暖暖的，像是太陽的味道，不，是一種更熟悉的味道。

我捧起碗，隨口問道：“今天你們領導開恩了？”“才沒有嘞，我是怕你一個人害怕，偷偷跑出來的。”母親孩子氣地笑笑。

我扒飯的動作一頓，緩緩抬起了頭。白色的燈光給嘴角洋溢著和藹笑容的母親籠上了一層圣潔的光輝，在氤氳霧氣的掩映下，像極了天使。

專屬于我的，守護天使。

（文/浙江省寧波市興寧中學 徐 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