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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歸帝懷(連載一)

2017-03-15 18:12:05伊安然
桃之夭夭A 2017年3期

伊安然

故事介紹:

身為當今皇帝的私生子,他十八歲之前的人生里既無金玉馬堂也無征戰疆場,有的是日復一日的黑暗和永遠讀不完的經史子集。

他以為自己一生中最大的愿望便是走出母親為了保護他而建的囚室。卻不料,有朝一日天降故人,三年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問題少女翻墻不成反掉溝里,成了他那間密室里的第一個客人。可笑他自詡聰明過人,看似步步為營,誘她入懷。結果,為她抗旨逆命,為她棄位籌謀,為她看盡這深宮冷暖后,還能成為這世間千古風流帝王業里,愿得一人,不生二心的專情天子……

楔子

成華九年秋,京都民風和泰,商街阡陌,一派繁華安定之相。

皇城根的護城河邊,各式雜耍藝人引發的喝彩聲、掌聲,伴著小商販們的吆喝聲隔著漫漫長河,飄向了河對面的一家小面攤。

面攤前的風燈下,月云旗掏出特意隨身帶著的干凈帕子,用力地擦拭著桌上的油漬,并向落座后始終有些心不在焉的白衣少年賣力推薦道:“我跟你說,這家的牛肉面,真的是我嘗遍全京城之后覺得最好吃的一家,你吃過之后,保管夠你回味一年!”

白衣少年“嗯”了一聲,視線卻仍停留在對面的河街旁。

“對了,還有這個!” 見白衣少年興致缺缺,月云旗不死心地從懷里掏出個做工精致的面具遞給他,“泥人張家的大當家親手做的,我天沒亮就特意去他家店門口候著,挑了八仙之首的呂洞賓給你!”說完,滿眼期待表揚地看著白衣少年,逗得一旁的黑衣男子低笑出聲:“人家云旗往日在西山寺也難得出來一趟,知道你每年生辰我都會帶你出來,所以提前半個月就回來,把京城大小面館吃了個遍,就想著等你來了,帶你吃京城最好吃的面,看最新鮮的小玩意兒,你好歹承人家個情啊!”

“我只是看那邊有個丫鬟帶著個女娃進了沒人的窄巷,有些好奇她們去干什么罷了!”白衣少年頭也沒回地以手托腮道,身后燉著牛肉的鍋里,熱氣騰騰地往他身上撲去,映得他周身緲緲,一張俊美異常的臉越發仿若謫仙。

月云旗略顯失落地將面具放在少年的面前,道:“興許人家小姑娘只是有三急,那丫鬟帶她去找茅房呢!”

少年輕哼了一聲,空余的那只手無意識地輕敲著桌角:“我看那丫鬟神色緊張,左顧右盼,雖然衣著考究,但是身上無一件像樣的首飾,最重要的是,你們看她們前腳進暗巷,后腳就有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東張西望的,好像也準備跟進去了!”

“賊眉鼠眼?”月云旗撇嘴,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果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閃身進了他們正對面的暗巷之中,“這不是孫老六嗎?”

“你認識?”少年微訝。

“當然認識了!這家伙是咱們京中出了名的‘老油條,專干拐賣良家女的缺德勾當,平時沒少見他帶人去拂光樓,我娘見著他向來都把他轟得老遠的!”說著月云旗站了起來,“上次他帶著個八九歲的小丫頭來找我娘時,我把他拖到暗巷里揍了一頓。沒想到,這才兩個月不到,他就又不安生了,你等著,看我這次不打得他半年下不了床!”說完,他一捋袖子,連店家剛端上來的牛肉面都顧不上了,便飛奔著往對街跑去。

“這小子,性子還是這么冒失!”黑衣男子一邊搖頭,一邊抽出筷子想遞給少年,卻見他拿起桌上的面具,居然站了起來。

“你……你打算親自去?”黑衣男子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云旗性子莽撞,又與孫老六相識,那小丫頭衣飾華貴,身份只怕非富即貴,萬一真把事情鬧大了,只怕會給拂光樓和月姨招來是非,還是我親自去一趟吧!”說著,他將面具戴好,又補了一句,“霍叔叔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他剛走下橋,便聽到巷子里傳來孫老六呼天搶地的哀號聲,于是三步并作兩步走了進去。

只見那個引起自己注意的小女娃似乎睡著了一般,正昏沉沉地趴在丫鬟的懷里,而月云旗正揮著拳頭在巷角狂揍那個孫老六。

見初一忽然出現,月云旗顯然愣住了,張了張嘴,剛要開口,初一便以眼神制止了他,搶先道:“這位小兄弟,仗義救人也要量力而為,人打夠了就走吧,萬一引來官府的人就不好了!”

月云旗一臉沒打過癮的表情,但見初一雙手負在身后,戴著面具的臉上,只露出一雙黑眸,無聲地催促自己離開,只好意猶未盡地補了孫老六一腳,警告道:“下次再讓小爺知道你干這種損陰德的事兒,看小爺不打斷你八根肋骨!”

孫老六趴在地上,滿臉是血地求饒,直到月云旗離去,才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擦著鼻血,一邊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年。

初一也不管他,徑自走到那丫鬟面前,伸出雙臂抱過昏睡的女娃兒。

丫鬟見到少年時,先是嚇了一跳,但旋即反應過來:“你,你想把我家小姐帶到哪去?”

“你家小姐?”初一語帶冷肅:“被你賣給了人販子的小姐嗎?”

那丫鬟一聽這話,漲紅著一張臉,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看了看被他抱進懷里的女娃兒,又看了看面具少年,雖然內心焦灼之至,卻也只是咬著唇不再說話。

“喂,小子,這丫頭剛剛把你手上的人賣給我了,整整五十兩銀子呢!”孫老六不甘心地捂著腫脹的腮幫子含糊道。

初一并不理他,只是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小女娃。

方才遠遠地看見她時,初一只覺得她與那丫鬟說話時,一雙黑眸滴溜溜亂轉,看著很是機靈討喜,然而此刻看她安靜地閉著眸子的樣子,竟也有幾分乖巧溫馴之感。

她穿著一身淡紫色襦裙,頭上用黃色緞帶扎起的雙丫髻微垂著兩撮帶穗,一張明艷的小臉微微泛著紅光,滴粉搓酥般無暇的瓷顏。可是初一明明覺出自己剛抱過她的時候,她身體有過剎那的僵硬和掙扎。

他目光閃了閃,腦中生出一個念頭,眼睛隨即微瞇了起來。

不顧一旁孫老六的抗議和謾罵,少年自顧自地抱著她往來時的方向走去,行過橋頭,直到臨近面攤的僻靜小路他才停住了腳步,看著懷中嬌柔慵懶得如同一只波斯貓的少女,道:“既然不想被我碰,何必還這樣委屈自己賴在我懷里?”

一直做虛弱狀的少女雙唇不自覺地抿了抿,睫毛輕顫了幾下,卻仍是不肯睜開眼睛。

“再裝我便將你扔下河去!”初一說著,已經沉聲開始倒數。

“一!”

“二!”

“三”字剛要出口,少女終于從他懷中掙扎著跳下地,氣道:“下來就下來,誰稀罕賴著你!滿身的五香牛肉味兒,熏死人了!”她黑瑪瑙似的瞳仁骨碌碌地轉著,將初一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你這家伙是不是和剛才那個打人的家伙一伙的?你們……”她話未說完,白衣少年轉身就要走,少女不由得慌了手腳,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哎,你去哪兒?我話還沒說完呢!”

“將你賣與孫老六的丫鬟,是你刻意安排的?”少年比她略高半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那當然!”少女微訝了片刻,眉眼之間馬上泛起得意之色,“這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辛苦籌謀了半個月,才讓孫老六這老泥鰍上鉤!就等著今晚看他把我賣去何處,找出他的上家是誰……”

“好一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少年眼見前方河邊那個方才被自己懷疑的丫鬟領著七八個官差打扮的人往這頭奔來,不由得啞然失笑,“今遭倒是我一片好心辦壞事兒了!”說著,他回頭掃了少女一眼,“我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下河,若真因為今晚的事兒就這么淹死在河里,我做鬼也不放過你!若淹不死……”他說到這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我總歸是要回來找你算賬的!”

說完,他縱身一躍,竟是一頭跳進了護城河里。

“哎,喂……”少女目瞪口呆,眼見那黑影潛入水底,竟似石沉大海般沒了絲毫動靜。

“喂!你不會游泳還跳下去干什么?官差來了,大不了我替你解釋啊!喂!”少女慌了神,只見水面上仍是一片平靜,嚇得她飛轉螓首,恰好看見一個黑衣男子沖了過來,連忙如遇救星般撲過去,“大叔,快,快,下水救人!有人跳河……”

不等她說完,黑衣男子雙唇緊抿回了一句“知道了”后,衣服也沒來得及脫,便縱身躍入河中,濺起一陣水花后,一切再度歸于平靜。

少女急得直跳腳,遠遠地大聲指揮那些飛奔而來的官兵先救人,于是眾人一個個如下餃子般被少女催著跳了下去。

而就在離他們不遠處的護城河的另一頭,黑衣男子一只手用力劃著水,另一只手緊緊擁著白衣少年艱難地上了岸。

“喀喀……”少年一上岸便開始用力咳著嗆進去的水,

“你不要命了?從來沒下過水的人,也敢往河里跳,萬一出了事兒,回宮之后,我跟你娘怎么交代?”黑衣男子臉色泛白,顯然也是嚇得不輕。

“我特意走到橋邊,確定你看到我了才跳下去的。”少年擠了抹笑,微喘著安慰道,“我算過腳程,你從面攤跑到河邊這段時間,剛好就是我跳下水后屏住呼吸的極限。等你下了水,我自然不會有事兒!”

“胡鬧!”黑衣男子低斥了一聲。

“那些官差都是京兆府的人,我若是牽涉進去,很難不被帶去過堂,到時候想脫身就難了。那種情況下,跳河也是唯一的辦法!”少年吐光了嗆下去的水,臉色也稍稍恢復了一些血色,起身看向對面紛紛下河的人影,“回頭你再出宮的時候,讓云旗打聽一下,那小丫頭到底是什么來頭,將我害得這么慘,怎么著,也得找個機會還她點顏色的!”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這些?”黑衣男子拉著他,急匆匆地躲到岸邊的樹影之后,“先回去再說,那邊可有不少人下水了!”

這夜良宵,人月皎皎,合該是家家團圓的中秋佳節……

第一章 一念業火生

1.

三年后。

“奴婢七巧,是負責照顧桑女醫的宮奴。”身著宮裝的女子,臉上雖掛著客氣的笑,語氣中卻透著一種讓人不太舒服的敷衍,“桑女醫昨日感染風寒,身子不適,現已歇下了,夫人若是有事,不如明天趕早再來吧!”

“只是風寒的話,桑婆婆不至于虛弱到不能見客吧?”謝宴上前一步,極客氣地揚著一個討喜的乖巧笑容,“我娘以前就在尚醫局跟著桑婆婆當過一年多的女醫,倘若桑婆婆真的病了,不如讓我娘給她瞧瞧,她若知道來的是我娘,不可能不見我們的!”

七巧聞言,臉色微變,狐疑地將面前的謝宴和謝宴身后微笑不語、人淡如菊的謝夫人又打量了一遍,才勉強點了點頭,道:“那,夫人、小姐稍等片刻,容我進去問問桑女醫的意思!”說完,竟是趁謝宴松開手時,“嘭”的一聲,將院門重新關上了。

謝宴輕輕地吸了吸鼻子,她自幼嗅覺極為靈敏,自方才靠近七巧時,便聞到一股淡淡的熟悉的藥味,一時卻想不起在哪兒聞到過。

“娘,方才那位姑姑身上有種好特別的味道啊!”

“宮女用的都是尋常胭脂,能特別到哪里去?”謝夫人不以為然道。

“不對,不是尋常香粉的味道,倒像是脂粉香中夾了些藥味兒,就像……”

話音未落,就見院門被輕輕地拉開了半邊,七巧去而復返,卻側身嚴嚴實實地擋在門前道:“真是抱歉,夫人,桑女醫已經睡著了,奴婢也不好打擾她,你們還是改日再來吧!”說著,微微矮身行禮,便要把門再度關上。

謝宴見她要關門,連忙往后退了一步,腳下故意一扭,身子一歪,便朝七巧的身上倒了過去,將七巧重重地撞在了門板上,經謝宴捉牢了她的裙擺才站穩身形。

七巧顯然有些慌了,但身子仍直挺挺地擋在門前,絲毫不肯移開,這讓謝宴心里越發生出疑云來,更重要的是,方才這一靠近,她幾乎可以確定,她聞到的這股熟悉味道是什么東西了。

“小姐!”謝夫人身后的丫鬟翠嵐不明就里,想上前扶起謝宴.

謝宴擺擺手,沖七巧道:“對不住了,我一時沒站穩,沒撞疼姑姑吧?”

七巧搖頭,牽動嘴角扯出一抹笑,道:“天色也不早了,幾位慢走,恕奴婢不能遠送!”說完,沖謝夫人行了個禮,便將門關上,門內一陣輕響,竟是落了栓。

“也怪我,師父如今年歲大了,畢竟不同早年。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該在靈均殿陪你姨母坐那么久……”謝夫人轉身往院外走了幾步,忽覺出不對,回頭便見謝宴心不在焉地邊走邊使勁兒嗅著自己的手,口中喃喃道:“如果是幫桑婆婆煎藥不小心弄到衣服上的話,也應該是治療傷寒的麻黃湯之類的藥方中的藥材。這藥味兒……聞著分明像是我小時候常喝的山茄薄荷湯……”說著,她腳下猛地一滯,上前幾步,一把拉住謝夫人的手,“山茄薄荷湯!娘,是山茄花,這是山茄花的味道!”

謝夫人拉過她的手使勁兒嗅了嗅,點頭道:“確是山茄花的味道,不過……”

“不會錯的!一定是山茄花粉!我小時候容易受驚,您隔三岔五地給我喝山茄薄荷湯,這個味道我記得最清楚。”謝宴眸子熠熠生輝,“這個山茄花我知道的,前幾天您逼著我看《本草綱目》,我正好就讀到草部。書中說到,山茄花陰干磨粉, 以三錢熱酒調服,可使人昏昏醉也,不得醒來,我當時還在想……”

謝宴說到這兒頓了頓,默默將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以后要常備些在身上,關鍵時刻可以拿來配制蒙汗藥”咽了回去,輕咳了兩聲,又柔聲道:“那位姑姑既是照顧桑婆婆的宮奴,她身上怎么會沾上這種藥末?桑婆婆如今得了太后恩典,在安樂堂頤養天年,早就不管尚醫局的事兒了,難道……”

“打住!”謝夫人嘆了口氣,看著一臉興奮的女兒道,“你這腦子里,整天胡思亂想些什么東西?不過是些山茄花粉罷了,雖說是有些毒性,可總歸也是一味藥。人家服侍桑婆婆這么多年了,懂些藥理也不稀奇。興許是她自己身子也有些不爽利呢?山茄花除了有毒,也可入藥,適用的癥狀你記得幾種?”

“娘!”一聽母親要考自己,謝宴連忙舉手投降。

謝夫人打斷她的撒嬌:“行了行了,你爹今晚去齊大人府上赴宴,指不定會醉著回來,早些回去我還能吩咐廚房給他備些醒酒湯!”

謝宴嘴上答應,心里卻有些不甘心,走了兩步不死心地道:“娘,你不覺得,那位姑姑方才的舉動有些奇怪嗎?按說,您可是堂堂柏妃娘娘的嫡親妹子,我爹還是平北將軍謝漸甫,別說這區區安樂堂了,就是宮中那些公公和宮女見了咱們也是客客氣氣的,唯恐怠慢了。可是她……她一見咱們,就透著一股不耐煩和緊張,就像,就像……我平素剛闖完禍就遇到您的時候一樣!”

侍女翠嵐撲哧笑道:“小姐,您這是闖禍闖出心得來了。夫人和奴婢可沒試過這種心情,哪里瞧得出來呀!”

謝夫人嘆了口氣,道:“人走茶涼這種事,在宮中是再合理不過的了。如今你太子表哥不在了,別說是我們,就是柏妃娘娘,在宮中的處境只怕也會大不如從前。那宮奴雖說身份低微,可是咱們平素本就是和人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自然不比巴結咱們。你呀,還是給我安分一些的好!”

謝宴雖知謝夫人的話說得有理,但對七巧的懷疑仍是半絲未消。轉頭四下看了看,視線落在了娑羅院旁的芷汀齋上,看著兩院之間共用的那一堵一人高的院墻,明眸一轉,便停了腳步,道:“你們等我一會兒,我方才在靈均殿貪嘴,多喝了幾口茶,我去這院子里借用下恭房!”

說完,她提著裙擺便沖進了芷汀齋,隱約聽見謝夫人在身后斥道:“姑娘家的,走路要注意儀態,提著個裙子成何體統?”

不成體統的謝宴進了芷汀齋后,迅速觀察了一下這院中的地形。

安樂堂作為宮中那些上了年紀,又服侍過貴人有功的太監、宮女們患病養老之所,所有的院落都差不多大小,雖不算明亮寬敞,但是這芷汀齋的主人是個極有心的。眼下雖是深秋,院中卻還是一片綠意盎然,墻邊種了不少花草,角落里更是種了一整排極茂盛的夾竹桃。

“怎么在院中種這種東西?”謝宴心下有些訝異,但想想方才的事兒也顧不上這么多,先走向正屋聽了聽動靜,確定屋里沒有半絲聲響,才穿過那片夾竹桃林,貼著墻根小心翼翼地往那堵與娑羅院共用的墻走去。

她躡著腳,一只手扒著墻壁,剛走沒兩步,手下便摸到一塊略有些松動的磚塊。

此時,她的注意力全用在觀察院門口是否有人接近,手掌在觸到這塊磚時,幾乎是下意識地將那磚塊往里推了一把,結果身下傳來一陣奇怪的木齒絞動之聲,下一秒,腳下一空,不等她穩住身形,整個人就從地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一截木梯滾了下去。

“啊!”謝宴抱著腦袋痛呼出聲,與此同時,頭頂上傳來一聲輕響,光線便瞬間消失了,整個人置身在一間斗室中。

由明到暗,謝宴初時只覺室內昏黑一片,過了半晌,眼睛適應了這個亮度,就看見室內正中的長條桌案上,點著一個燭臺,燭臺邊是一字排開的幾個高低不等的鐘漏,燭臺前赫然坐著一個人。

那人顯然也對謝宴的突然出現頗為意外,手上還捧著一卷書冊,維持著看書的姿勢望著她。

他的頭發極長,垂在身后拖著地,只隨意用白緞束住了腰間部分,散在肩頭的發絲中,露出一張白玉般的臉龐。他的皮膚很白,是少見陽光的那種蒼白,雙眉如劍般斜飛入鬢,一雙漆黑的墨瞳猶如寶石般,深邃而明亮,閃著幽幽的鋒芒,卻又教她生出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前世曾識,又似此生有舊。

面對突然出現的謝宴,他星眸中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喜憂難辨,旋即挺拔的鼻翼下雙唇抿了抿,道:“想不到,有生之年,我這斗室之中也會有客人造訪。”

“這……這是什么地方?喏,我警告你哦,識相的話,快放我出去,不然……不然可有你好果子吃!”謝宴想破頭也想不通,這內宮安樂堂普普通通的一間小院里,為何還會有這樣隱蔽的密室。最奇怪的是,這密室里,還住著個看起來清濯如水的英俊少年。

那人緩緩地站起身來,他穿著一件式樣簡單的素色寬袍,背著光讓他的身影看起來瘦削又高大。謝宴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亂,仰起頭看著他,見他十六七歲的樣子,雖然個子比自己高出許多,可是余光瞥見貼著四壁的巨大書架和桌上厚厚的書冊,猜想這人應該沒什么攻擊性,連忙挺直腰桿,強作鎮定道:“你是誰?”

少年緩緩上前一步,站在謝宴面前,忽然彎下腰來,與她平視:“既然踞身在這幽暗密室,顯見我是個見不得光的人。”

他的聲音,是成年男子才有的低沉醇厚,在這斗室之中激起一陣低低的回音,氣息更是帶了竹葉一樣的清香,朝她撲來。

謝宴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局促地與他對視,卻見他抬手撫向自己剛剛跌下來時撞得發紅的額頭,嚇得連忙倒退兩步,小腿結結實實地碰到身后的床榻,整個人仰面栽到了床上。

“噗!”一聲低笑在不遠處響起,謝宴飛快地爬起來,紅著臉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關于你要出去這件事,我恐怕,不能答應!”他聲音里仍隱含著笑意,“雖然你是誤打誤撞闖進來的,但是我身份特殊,萬一你出去之后跟人提起此事,我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謝宴嘴角一彎,揚起一個純然無害的乖巧笑容,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

眼前這人幽居暗室,不說也知道身份肯定非同尋常。而通常撞見人家見不得光的事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只不過他這身量、打扮看起來就是個文弱書生,如果真要干殺人滅口這種事,他和自己,到底誰殺誰還不一定吧?

思及此,謝宴臉上的惶恐更甚之前,她以標準的柔弱語氣道:“我不會的。我發誓,我出去之后,一定什么都不說!”

“哦?”少年臉上的笑意未變,但目光微微閃了閃,他轉身往書案前走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不如先說說你為什么會偷偷闖進芷汀齋吧!”

謝宴在短暫的時間里一直在偷偷觀察這間密室里的情況,發現這密室雖小,卻是生活所需一應俱全。除了不通風,光線欠佳之外,收拾得干凈整齊,心中不由得更加好奇。然而一聽他這句略帶挑釁意味的話,下意識地嗆了回去:“什么叫偷偷闖進?你們院門沒關,我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

少年點了點頭,轉頭又盯著她因為忘了偽裝成弱質女流而懊惱的小臉深深地看了一眼,道:“我這暗室的開關是在東墻極低的石磚上,尋常人根本不可能會繞過墻邊花圃里密密的植物鉆到里面來觸發機括。也就是說,你摔下來前正在東墻邊……你是想爬墻去隔壁娑羅院?”說到這兒,他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你這身桃花如意云紋緞是去年蘇州織錦廠送來的貢緞,只有太后娘娘的寧榮宮,萬貴妃的鸞棲殿和柏妃娘娘的靈均殿各得了兩匹,剩余四匹還在內藏府布庫房鎖著。”

謝宴聽得目瞪口呆,半張著嘴啞然半天,竟不知如何開口。

“有膽量在宮中爬墻的丫頭,必定不是后宮那幾位娘娘教養出來的公主了。你自稱是與母親同來安樂堂的,相必令堂也是有品階在身的命婦,才能分得到如此珍貴的云紋緞……”說到這兒,他微一沉吟,嘴角浮現出一抹淺笑,“平北將軍謝漸甫為我朝肱骨,自先皇在位時便投身兵戎,驅殺蠻韃,戍邊保疆,英武無雙。傳聞中謝家小姐冰雪聰慧,溫靜端嫻,想不到今日一見……”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方才因為摔下來而裙發微亂,有些狼狽的謝宴。

謝宴幾乎要懷疑這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什么怪物了。她道:“這一時三刻的工夫,你居然能憑我身上一件衣服,猜出我的身份?”

“這很難說!”少年伸手端起桌上的清茶輕啜了兩口,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我一早便認識你!”

“少在這里故弄玄虛了!”謝宴沒好氣地說。

這么妖孽的一張臉,她若見過怎么可能忘得掉?

被人戳穿身份也就算了,還是用這么逆天的方式猜出來的,謝宴覺得再裝下去也沒意思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擺出她爹和娘耍賴時的標準無賴臉道:“沒錯,我是謝漸甫的女兒,那又怎么樣?你是抓到我偷東西了,還是逮到我做壞事了?”

“姑娘家偷東西、做壞事是小,怕就怕你,小小年紀不學好。”他挑了挑眉道,“謝姑娘氣勢洶洶地從天而降,一進來就往我的床榻上撲,在下心中委實有些忐忑,焉知你是不是見了我這傾城顏色,對我有什么企圖?”

謝宴聽得直磨牙,再也按捺不住,怒道:“啊呸!就你這種比娘娘還娘的臉,誰要對你做什么?我警告你,你現下不放我走,晚點有人掘地三尺挖開你這老鼠洞時,看誰比較吃虧!”說著,她一屁股在少年正對面的案幾旁坐了下來。

聞言,少年并未在意,只是看了她一眼,道:“被你這么一提醒,我倒真有些擔心了!”

謝宴心中一喜,表面上卻只是冷哼一聲,扭過頭去。

“我自幼在這暗室中長大,早就習慣了。但謝姑娘你是名門千金,大約還沒試過與鼠蟻同眠吧。我這里什么都好,就是老鼠多了些。有時睡到半夜,只覺得臉上有毛茸茸的東西……”

謝宴自幼天不怕地不怕,謝將軍為了讓女兒少生病,還時常瞞著謝夫人帶著寶貝女兒練拳強身,可惜曾和謝將軍上山打過老虎的謝姑娘,天生畏鼠。所以,謝宴聽得身子一縮,當右手真的碰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時,嚇得尖叫一聲,整個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竄出去老遠。

少年伸手將方才及腰曳地的長發拉回至膝頭,好笑道:“原來,謝姑娘不怕在下,怕的是在下的頭發!”

“你……咱們走著瞧!”謝宴嘴硬,卻連自己都聽出了話里的心虛,惱羞成怒地與對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瞪了許久,謝宴發覺,眼前這人不僅眼睛比自己的大,定性也比自己好。最要命的是,娘親現在在外面肯定等得很著急,說不定已經進來找人了,而娑羅院里還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她始終覺得那個叫七巧的宮奴的表情和態度都很有問題,山茄花的事更讓她確信其中必定有異,與其跟他這么僵持下去,倒不如……

心中主意打定后,謝宴目光一轉,深吸了兩口氣,重新在少年身旁坐了下來,擠出一抹甜笑,道:“兄臺你看,我們其實無怨無仇,雖說我冒昧誤闖了你的地盤,但是我也沒有惡意呀!不如這樣,你放我出去,我發誓,我一上木梯,就把剛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凈。若有失言,就讓我一輩子嫁不出去,如何?”

“一輩子嫁不出去?”少年瞇了瞇眼睛,盯著謝宴忽然露出來的兩排潔白的牙齒道:“嗯,這個主意不錯!”

謝宴大喜道:“這么說,你同意了?”

“同意!”他微微一笑,轉頭自案上拿起紙筆,運筆如飛,謝宴只覺得他筆鋒如畫,墨色流轉,鐵畫銀鉤,竟是比她那個青梅竹馬的大才子江同殊的字還要好上兩分。

半晌后,少年停筆,又檢視了一遍紙上的文字,才將手中的毛筆遞給謝宴,道:“簽個字,你就可以走了!”

“啊?”謝宴疑惑地接過毛筆,低頭看去,只見紙上洋洋灑灑,開頭便是碩大的“婚書”二字。

今謝氏漸甫大人家有嫡女,年尚初笄,未閑禮則,未有伉儷,顧存姻好,愿與君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少年輕輕敲了敲“立書人”三個字后的留白,示意她簽名。

“婚書?”謝宴看后只覺哭笑不得,“我為什么要簽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誰要嫁給你!”

“方才明明是謝姑娘自己提議,倘若透露我的藏身之所,便一輩子不嫁人。這一紙婚書,不正能表達你的意圖嗎?倘若姑娘不將今日之事說出去,我一個見不得光的人自然也沒機會拿著它堂而皇之地去謝府提親,這婚書就是廢紙一張,遲早會爛在我這幽暗地室之中。”他面色肅然坦誠,語氣也十分篤定,竟似帶了神奇的蠱惑人心的魔力,

謝宴聽得愣了愣,被他這么一說,似乎也的確有道理。他這么害怕她泄露他的行蹤,必是身份見不得光。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一紙婚書罷了,自己應下也無妨。退一萬步來說,倘若他日真有什么變化,自己大可以抵死不認,或者一口咬定是被這家伙脅迫簽下的呀!

想到自己誤入此地,本來就是意外,無關的人和事,她才沒興趣追究,于是眼珠子一轉,故作遲疑地雙手握著筆桿,湊到嘴里咬了咬,才飛快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將紙推回到他的面前。

“現在我能走了吧?”

“你還是畫個押吧!”少年笑瞇瞇地看著她道,“謝姑娘接筆提物皆是先出左手,可是方才你卻用右手握筆寫字,莫不是心里還有什么小算盤,想過河拆橋,出了這間密室便翻臉不認賬?”

謝宴平素自詡伶牙俐齒,機敏聰慧,今日對上他才終于明白,自己那點小聰明,在眼前這人面前,根本就是稚兒把戲。

“怎么會?”她笑得尖牙森森,伸手在印泥上按了一下,接著狠狠地在婚書上拍了個紅手印,轉頭沖少年膩著嗓子道,“你放心,出了這個門,咱倆誰也不認識誰!”

少年拿起那紙婚書看了看,竟是珍而重之地低頭輕吹墨跡。他做這些時,燭火葳蕤,映著他俊顏如玉塑月雕般明凈,看得謝宴一陣心虛,忽然有些后悔,心想再怎么說,那也是婚書啊,她就這么一時腦熱簽了下來,是不是有些太兒戲了?

“我這地方還從未有客人來過,謝姑娘陪我聊了這么久,這個,便當作紀念贈予姑娘吧!”少年伸手摘了自己腕上的小葉紫檀手串遞給她。

“沒這個必要了!”謝宴連忙搖頭,“我向來不耐煩戴這種東西,況且我答應過你,出去之后便只當沒見過你。”

見她不肯接,少年臉上笑意不變,伸出的手卻并未收回。

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謝宴終于敗下陣來,接過手串,不耐煩地道:“這下能放我走了吧?”

“開關在第三級木梯的右側!”他滿意地將手背向身后。

謝宴走上木梯,果然摸到了一個圓形木扣,往下一摁,便聽得頭頂一陣微響,夕陽的光斜照進來,襯得室中的黑暗越發濃重。

“謝姑娘,那手串可是我出生時家母親制的,意義非凡,弄丟了的話,后果自負喔!”石板輕輕合攏的那一剎,竟隱約聽得密室里,那人威脅似的叮囑。

謝宴看了看手中的串珠,只見珠子顆顆油光發亮,一看便是把玩了多年。最重要的是,珠子上隱約還有那人身上的余溫,謝宴想起他那雙曾落在自己額上的溫暖的手,耳根子沒來由地有些發燒。

“說什么意義非凡,還這么隨便的送我!”謝宴小聲嘟囔了一句,五指一張,手串在指間一滑,卻是穩穩地套在了腕上。

下期精彩導讀:出了這囚籠,竟發現裟羅院里烈火熊熊,消失了一段時間的謝宴,為了不讓娘親懷疑,機智地撒了一個慌,說自己為了追一只長得像柏妃娘娘走丟的貓,撞在了桌角上,暈了過去……總算是打消了母親的疑惑,可這熊熊大火也太蹊蹺了……想知道答案,就期待下期精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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