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戰二寶，愛維

博雅

不以哥哥喜，不以妹妹悲

“你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爸爸總是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給你聽。不知道現在這個寶寶是喜歡你來唱，還是爸爸來唱。”女兒出生前，著名親子教育專家李一慢為了使兒子不感到“外來入侵”而受到傷害，做思想工作。兒子來了勁頭，“爸爸，你教我吧。”爺倆擁抱著，隨著節拍對著媽媽的肚子唱歌。

出乎兒子預料的是，剛出生的妹妹還“托”媽媽送給自己一套TOMY高架火車做禮物。這份禮物是他期盼已久的。

那段時間，李一慢給兒子讀繪本《我當哥哥了》。聽到主人公波力對未來寶寶的擔心，以及思想轉變，兒子的眉頭舒展開來，“我就是波力，也是勇敢的男子漢。”

可是女兒逐漸長大，破壞力不斷加強。兒子辛苦搭好的積木，被她稍微一戳就轟然倒地。兒子大為不滿，以暴制暴，對著妹妹腦袋噼里啪啦一頓敲。女兒連抓帶咬，把哥哥的手咬破了，邊咬邊喊：“為什么？為什么？”

李一慢心急如焚，卻忍住了。妻子說：“此女有乃父風范。”李一慢很慚愧，那是女兒模仿爸爸的語氣。以前，他凡事太急，留下諸多“敗筆”。

事后，李一慢和兒子談心：“妹妹把你的積木弄壞了，你肯定不高興。”兒子點頭，情緒小了。李一慢接著說：“妹妹以前只能在爸媽懷里，手腳不靈活。現在來搗亂，是妹妹長大了，想跟你一起玩。不過，她的手腳還沒控制好……”他們一同找來兒子小時的視頻，又讀繪本《跟屁蟲》。看自己也曾像妹妹一樣笨拙，兒子明白了，“我原來也干過這樣的事！妹妹就是跟屁蟲。”

兄妹倆的關系時好時壞。兒子做作業，妹妹有了困惑隨時提問，就會打斷他的思路。兒子很不耐煩，大吼大叫。女兒毫不示弱，叉著腰，又蹦又跳。但有一次，兒子耐心地幫妹妹解決了查字典的問題。

李一慢把這事寫在家庭日記里，并指出“哥哥今天真像個老師……”他知道，日記兒子一定會看。果然，兒子似乎大氣起來。

玩有輸贏結果的游戲之前，李一慢和孩子們一起看繪本《輸不起的莎莉》，鼓勵兒子講述規則，直到妹妹聽懂。女兒快輸時，李一慢提醒兒子：“妹妹好像不知道怎么辦了。”同時告訴他，“你完成得很好了，能給妹妹一個建議嗎？”兒子就會熱情起來，幫妹妹反敗為勝。兒子越幫妹妹，妹妹越謙虛。

家庭談判，絕招滅“火”

“距離上床睡覺只有10分鐘，只能讀一本繪本。你們各選了一本要讀，有什么解決方法？”聽李一慢這么說，兒子看看妹妹，大度道：“那就滿足妹妹吧。”

兄妹倆洗車，哥哥提水，妹妹擦車，弄得渾身濕漉漉的。李一慢給了他們15元錢，兒子分給妹妹7元。自己做了大半的工作，只比妹妹多一元錢，兒子感覺自己挺有男子漢氣概。妹妹也高興，覺得她的工作有價值。李一慢趁熱打鐵：“你們合作做了一件有價值的事，還掙到了錢。爸爸對洗的車很滿意，媽媽對你們同樣打滿分。”兄妹倆高興地跳起來。

除了獎勵，還有家規。針對兄妹倆的各種沖突，李一慢設定界限。家庭會議中，兒子有優先于妹妹的發言權。見兒子急了，試圖武力解決問題。李一慢會說：“我們說好了，男人不能欺負女人。”女兒氣憤無處發泄，打了自己一巴掌。媽媽趕緊提醒：“說好了不能傷害自己啊。”

一家人坐下來，商量有沒有更好的消氣方法。最后意見統一——誰主張誰優先，同參與共受益。

兒子愛讀書，妹妹往往拿著繪本《雙胞胎的小被子》湊過來，纏著他讀。戰爭一觸即發。李一慢“壓制”女兒，“這是哥哥的讀書時間。如果你要聽，必須按哥哥的速度來。否則就去玩別的東西，或自己看書。”女兒舍不得失去湊熱鬧的機會，乖乖坐在一邊。兒子也平靜下來。

兒子上幼兒園大班時，女兒上小班。有哥哥陪伴，不愿上幼兒園的女兒還是堅持去了。一次她提出要求，讓哥哥到她班里上課，老師竟同意了。兄妹倆成了同桌，小朋友們很是羨慕。

嬰兒床和墻壁間有道縫隙，僅容一個大孩子。兒子發現這個秘密后，每次捉迷藏都會在此藏身。有時，他也到此“運氣療傷”，難得清靜自在。女兒發現后，屢屢伙同哥哥擠在里面做游戲。兄妹倆親密無間，其樂融融。

有段時間，女兒每天畫些令人難懂的符號。李一慢自作聰明地解讀，“這是開學第一天，孩子們排隊進校。”兒子看了看，“妹妹畫的是演出的事。”一問女兒，果不其然，真是心靈相通。

游戲教育，玩出深感情

有天，女兒想去小豆面館，兒子卻說，上次出門吃飯是妹妹做的選擇，按家規，這次輪到自己了。兩人相互大吼大叫。李一慢出主意：“你們可以各自去吃喜歡的。”

聽說要分開，兄妹倆不同意了。兒子大度起來，“吃什么都可以。”女兒借坡下驢，“這次就聽哥哥的。”事情圓滿解決。李一慢的獎勵，是讀繪本《讓我安靜五分鐘》。兄妹倆臉都紅了。

2015年寒假，全家出門游學，有十個晚上要住賓館。女兒想和媽媽一起睡。本來兒子不在乎，但妹妹過度強調，激起了他的搶奪勁頭，似乎和爸爸睡就是懲罰。李一慢讓他們商量，可女兒絲毫不讓。李一慢只好玩游戲，“今晚誰先睡著，明晚就和媽媽睡。”女兒為了能占住媽媽，很快睡著。

李一慢逐漸看到，玩游戲的教育力度很大，還可以培養家人親密度。

猜地球儀是孩子們共同的興趣。李一慢轉動地球儀，讓兒子先猜。女兒只認識中國和日本，還有太平洋。輪到她，她捂住眼的手總會漏點縫，偷偷觀察這三個地方，并“準確”回答出來。兒子也不計較。慢慢地，女兒連同其他各大洲大洋、面積較大的國家也認識了。兒子則將興趣轉移到一些貼著特殊標簽的國家，比如世界最小的國家、亞洲最小的國家。

玩游戲會有時間長短問題，如何確保分配公平？李一慢買了沙漏，還用上了手機的定時鬧鈴。孩子們不僅感到有趣，還能督促爸媽在類似事情上遵守約定。

女兒上小學后的接連三個晚上，和哥哥每天都嘰嘰喳喳到半夜。兒子對班級里的人和事發表看法，提供意見。女兒一臉崇拜，感慨地說：“我一定向哥哥學習，改正錯誤。我的缺點越少，將來我的孩子優點就越多。”媽媽向爸爸轉述這些話時，眼睛濕濕的。

兒子逐漸成為遵規守紀的榜樣。女兒也奮起直追。一回到家，她就先做作業。度過了第一學期的好奇后，她也學哥哥，做了計劃表。一有時間，她就用MP3聽英語故事。這樣，她就影響不到哥哥了。當然，這也是兄妹倆談判的成果之一。

在家，李一慢夫妻最常說的兩句話是——“你是我最愛的兒子。”“你是我最愛的女兒。”只要有一個人說“相親相愛”，全家就聚攏，親一親。

兒子讀四年級后，向往獨立生活，提出放學后自己回家。其實，在他讀二年級時，李一慢就和他商量過這點。然而，學校規定四年級前必須家長接送。兒子提出來，李一慢反倒不放心了。妻子講了很多拐賣兒童的新聞，使他更猶豫。考慮到兒子喜歡研究地圖和路線，且回家不用穿過馬路，李一慢試著答應了。與爸媽一番討論，兒子找到了應對安全隱患的方法，更有信心了。

那天，孩子們一起朗讀繪本《科妮和新生寶寶》。當他們做父母時，愿意生幾個孩子呢？11歲的兒子說：“我要三個。”8歲的女兒說：“我要兩個。”

不僅讓孩子們懂得了分享和付出，送給他們一筆精神財富，與兒女共同成長的過程中，李一慢也成為我國著名的兒童閱讀、親子教育專家，為全國一兩百所幼兒園、近百所小學做過兒童閱讀講座，兄妹倆的故事由此走入更多人心中。

李一慢一家相親相愛的故事告訴我們：戰爭來了并不可怕，以愛維和是上策。

（圖片由本文作者提供 編輯 趙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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