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貧漫道真如鐵，時時亮劍從頭越

文◎俗竹

扶貧漫道真如鐵，時時亮劍從頭越

文◎俗竹

沒見到他之前，就知道他的履歷表上有過當兵的歷史；采訪當天，非常榮幸和他的老首長原哈爾濱市紀檢委副書記韓立國偶遇，這位72歲看上去只有60歲的老人告訴筆者：他18歲入伍，一個新兵蛋子卻很快在團部嶄露頭角，被首長們一致看好。于是本文的鏡頭一定要回溯到三十幾年前空軍某部的比武訓練賽場上……

那次是五個團級單位的五公里負重越野賽，每團十五名戰士，要的是團隊綜合成績。老首長當年是飛行團團長，在主席臺上眼見其他單位的參賽戰士陸續通過，前十幾個竟然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兵，從來不居人后的團長無名火起，正在此時，賽場內卻一下子掌聲雷動，原來，有十五個戰士帶著清一色統一標識，器宇軒昂地集體跑進場內，無一掉隊、無一落后、齊頭并進、沖向終點，總成績無疑是第一名。然而，讓這個團長和所有在場軍人眼眶發熱、熱血沸騰的是，一個背著兩個背包、扛著三桿步槍的戰士渾身是汗站在隊伍的前面，這就意味著，他是一個人幫了三個戰友完成的賽事。這是當年的警衛連戰士兼飼養員，高波。

慶功宴上，他享受了和團首長們共進晚餐的“待遇”。這個靦腆的新兵幾乎沒敢抬頭，首長夾什么菜就吃什么菜，敦厚樸實的樣子讓團長越看越喜歡，正想和他好好嘮嘮，他卻極力要求馬上回連隊，問及原因，他真誠地說了句貌似不太適合首長就餐場面的話：“天馬上黑了，我吃飽了，可是我喂的豬還沒吃呢……”

團長哭笑不得，卻又掩飾不住那份欣賞和認可。他，就是這樣步履堅實走過二十年軍旅生涯，現任哈爾濱發改委大項目處副處長，尚志市河東鄉惠民村的第一書記——高波。

文中主人公與東北電影制片廠為影視拍攝勘景

亮劍就是精準項目敢于擔當，讓“惠民”二字名至實歸

從約訪開始，持續一個多月，高波都奔波在各種項目對接的路上。筆者也在微信中跟隨他的腳步從天南到地北，還沒見到人，就被他這樣行軍打仗的節奏深深吸引，準備好的提綱漸漸廢去，最想問的一個問題竟然是：如此多千頭萬緒，這個神人是如何統籌得井井有條還能碩果累累呢？等見到本人，又突然沒有了問題，因為，他沒有專門安排采訪，而是讓筆者參與了他的一個工作生活的片段，隨性、自然，卻比任何一場采訪含金量都要高。之前的、此時的信息量撲面而來，和眼前這個濃眉大眼、魁梧、嗓音洪亮的扶貧書記重合在一起，只有一個感覺：他確實是個優秀的軍人，他一直都是個合格的戰士，無論在哪個行業，無論何時何地，亮劍與他如影隨形，一招一式里一直都彰顯著軍人的氣質。

高波的領導們都確定他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干部。在部隊，很多人都不太喜歡飼養員和站崗放哨這些崗位，他卻干得任勞任怨、有聲有色；在發改委，正當他成績顯著，干勁十足的時候，組織上一聲令下，派他去省級貧困村做精準扶貧，他同樣二話不說，沿襲了服從命令就是天職的優良傳統，用極盡飽滿的狀態即刻奔赴一個全新的戰場，并在短短的時間內，披荊斬棘、政績斐然，用實打實的戰功給組織交上一份幾近完美的答卷。用他自己的話說：“我就是要干一行愛一行。喂豬我能喂出名堂，當哨兵我當得出色，走到哪里都得打響嘍；我見紅旗就想抗，見地盤就想打江山,見第一就想爭，做唯一，做第一是我的一貫目標。任何事，我首先會量力而行，然后盡力而為。但是如果是任務，那就永遠沒有困難，因為辦法總比困難多，解決問題才是王道，真有一天，我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目標，那一定是我能力有限，絕對不會輸在氣勢上、態度上！”

高波扶貧所在的村叫惠民村，一個省級老大難級別的貧困村。高波走馬上任一年多，經歷一個春種秋收的輪回，讓這個村又出名了。這回，出的是揚眉吐氣的名。

2017年1月1日，全省競相報道尚志市河東鄉惠民村“第一書記”引領項目農民分紅百萬元。該項目惠及全村111戶，著實讓村民露了一把臉，高波本人這一年一直出現在新華網、人民網、黑龍江日報、哈爾濱日報、哈爾濱電視臺、尚志電視臺、龍江先鋒網等媒體的前沿。問起高書記的政績，村民們根本不用看事跡材料，所謂金杯銀杯不如百姓的口碑，那里的農民們會如數家珍，因為于他們而言，那不是政績，是他們盼了好多年的好日子：向上爭取的總投資405萬的高標準田間道路工程項目已經開工，此項目建成后，惠民村將實現田間道路無泥濘的夢想；藍靛果種植、微生物有機肥等項目讓將讓他們多了發家致富之路；春旱，農時大于天，高書記爭取資金及時到位，打井灌溉；草成金生物質飼料加工及養殖項目、食葉草種植加工項目、東北影業集團把農村題材影視拍攝基地立定在惠民村，不勝枚舉的項目背后都將帶來無數商機……

惠民村的人說：“咱們這村兒的名字從高書記來了，才是真叫對了”；別的村里的村民說：“你們村多牛啊，有高書記在，缺啥來啥，要啥給啥！”

狹路相逢巧亮劍，機緣都不是偶然

對于百姓的這番言辭，高波一笑置之。他說：“農民很聰明，誰給他好處他知道，但是，他們不知道這些好處來的過程。”說到此，高波由衷地感恩他的“娘家”發改委各處及時有效地支援，才能讓他那么有底氣地干得熱火朝天；感恩自己的各級老領導一如既往的扶持，才能讓他有底氣地在那一方熱土揮汗如雨；更感恩與他相知相守的戰友、同學、同事以及所有新朋老友，給了他強大的后援團。高波反復強調：“我這人命好，我需要什么資源，馬上就能有！”

這個熱血兒郎把所有過程做了最簡單的詮釋：命好！這兩個字里面包含了多少情感、多少心血、多少付出、多少思慮！一樁樁一件件，怎一個“命好”了得！

他一直腳步匆忙，心思活絡。部隊管理干部出身，善于排兵布陣并沖鋒陷陣。平時他會把所有項目資源分門別類地整理好放到記憶的文件夾，這些儲存像列兵一樣在腦子里非常清晰地排好隊，一旦哪個部分啟動，高波會以極其敏銳的洞察力捕捉到聯動的板塊，迅速把資源有機地整合起來，發揮恰當的作用。無意中，他在時刻踐行著總書記強調的“發動社會力量精準扶貧”的號召。

他是個義氣，熱心腸的漢子。和他打交道的人，沒有后悔的。寬以待人、誠以交人、以情換情、以心換心。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言出必行，行必果，值得相托值得信任。如果不是這樣，黑龍江省鴻洋農業科技發展有限公司，也不會投入180萬元在村里推廣附加值高的非轉基因黑玉米種植項目，并承諾農戶不需要投資1分錢只負責提供種植連片并方便機械化作業的地塊，做好田間管理，即便是自然災害致使顆粒不收，也絕對會保證農戶利益。由于氣候、技術、市場等原因，公司這個項目今年還真就賠了。可是該公司董事長付珈洋卻說：“過去高波為我們企業的發展出了很多好點子，使我們走出困境并蒸蒸日上，雖然今年黑玉米青儲款還沒有收回來，但作為公司必須以誠信為本，必須兌現對農民兄弟的承諾，2017年將繼續在村里推廣種植優質黑豆并負責收購。”這是商家的素質，更是高波的人品！

高波說話從來不拖泥帶水，做事更是雷厲風行。他覺得好多資源都是你找我我找你，明明彼此需要，卻沒有恰當的機會對接。他，愿意多跑跑腿兒動動嘴兒，用心去琢磨，給雙方牽個線搭個橋，或許就成就一個事業。這是與人方便手留余香的事，也是功德，他愿意去做。不過他自己很清楚，這里面需要他的頭腦運轉，思慮的過程很謹慎很重要，謀劃成型，當然才會一蹴而就。而所有的命好，所有的機緣，都不是偶然，那是高波多年的足跡踏出來的必然。

一錘定音的亮劍都來自于未雨綢繆

一年的春種秋收，高波的心也和惠民村的農民緊緊連在一起。農忙時，他惦記著村里每一個環節，關心著每一位農戶，當著304戶一千多口人的家。他這大腦，幾乎沒有空閑，即便在年關將近的冬日。

按說，冬天是老百姓的貓冬時候，操勞了一年的高波卻沒有心情休整。因為他在考慮下一年的工作計劃和部署。打好提前量，有備無患是他多年的工作習慣。

秋收過后，他的身影仍然活躍在惠民村。村民和干部們都說，自從高書記來了，這根神經一直在繃著，不敢松懈。高書記那么賣力氣，想思路干實事，咱們也不能只管吃喝玩樂呀！是這樣的，他來到惠民村，大會小會，兩委班子會、干部會、村民會開得不計其數。會議室隨處都是，辦公室、飯桌上、農戶家里、甚至田間地頭，力求有問題就地解決，而且開會高書記沒有用過發言稿，不用鼓掌，不扯皮不廢話不推諉不發牢騷，干正事兒要緊。

農閑時節，高波看到的是隱憂：無所事事、打麻將、上網、坐吃山空、務工回來的年輕人胡吃海喝、老人孩子留守……這是中國農村的普遍現狀。高波一直在琢磨這些問題該如何妥善解決。

他的理念里，不能干治標不治本的事。有人提議組織大伙學習科技知識，哪怕是養生保健育兒的都行。高波搖搖頭說：“這些應該做，但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你得讓他們有事干、有錢賺，才能有勤勞的動力。有些事，不是靠說教就行的，得讓他從心里自己明白該怎么做。不是有這樣的說法嗎——要想讓一匹馬回到草場，不是去追馬，而是要種草啊！要想吸引住年輕人不往外走，養得住媳婦兒，得讓村子有魅力，惠民村要是華西村，誰還會往外跑呢？”

高波就是那個帶領大家種草的人，他一直在苦心思索：村里的哪塊地界可以發展旅游；哪塊地界適合養殖；哪些人適合干農活兒，哪些人適合干副業。他在秉承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準則。讓那一方水土好好養育那一方人。

每一次輕重緩急都是選擇的亮劍

多年來一直在工作上奔忙的高波，說起家里人，是沉默的。他幾乎沒有多少時間在家享受天倫之樂，更別說分擔家務。老人、孩子和身后的家都是愛人在全力付出。他知道愛人的苦和累，也明白對妻兒老小的虧欠。每次在家的有限時間里，高波會抓緊做飯做家務，他做的飯菜很好吃，就是家里人能吃到的機會太少了！鐵骨錚錚的鋼鐵戰士，說起兒子、丈夫、父親角色里的種種缺失，也是滿心無奈和嘆息。

他清楚地記得，兒子高考時，他剛好約到黑龍江省科學院、生態與自然研究所專家張悅教授來惠民村指導藍靛果種植，彼時，也正值俄羅斯E96公司來人考察每周訂購500噸西紅柿項目，那次是最讓他犯難的一次選擇。盡管高考是兒子一生中的大事，但是他真的不能放棄惠民村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很滿足，兒子那么理解他的事業，也有本事習慣他的不陪伴。當接到軍校錄取通知書時，他由衷地喜悅，不只是我家有子初長成的欣慰，還有那么一點子承父業的榮耀。

高波說：“駐村注定要吃苦，不吃苦就不是扶貧，不吃苦就不可能扶好貧；駐村注定要奉獻和犧牲，犧牲早晚接送孩子上學、接送老婆上下班的時間；駐村注定照顧不了家，注定不能時常與家人常聚。面對這些現實毅然接受組織安排，作為軍人，在選擇上要敢于亮劍。”

愛人總是和他負氣說：“你再不回家，就不用回來了！”他暗自發笑，因為他怎會不知道這個多年軍嫂的心聲？對他不理不睬的愛人，最能知道他什么時候瘦了胖了。有件事高波很感慨，愛人率先發現了一個情況：“哎，這些天惠民村肯定有大事讓你上火了，因為你從惠民村回來嘴上就起水泡，在家待幾天就消了，再去那里又起來了，回家又消了，都反復三次了！”

也許，這就是家人，這就是后顧無憂最美的解釋吧！他對家，不是沒有心沒有責任感，只是，他面臨家和工作的選擇太多了，而每一次選擇，都沒有豪言壯語，沒有高大上的儀式，只是，事情會在自己心目中迅速分個輕重緩急而已。

心底無私，公然“受賄”，這是亮劍的最高境界

現在幾乎人人都用網絡，都有微信和微信群。可是，全國大概沒多少第一書記會建立一個村民微信群吧？高波還真就不厭其煩地當起了群主。每天他會在群里提示大家該琢磨討論正事了，老百姓也在群里你一言我一語，嘮家常，沒有高低貴賤之分，沒有隔閡。這在過去的惠民村，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

剛來的時候，他面對鬧吵吵的村委會大喝一聲：“斗則兩害，合則兩利，誰有閑心誰打架去，別說有好事我不帶他！”這個指揮官的氣概一下子鎮住了村民的舊疾，接下來高波又挨家挨戶走訪、調研。和農民共事，需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不說，有時候和哄小孩兒差不多。當時種植黑玉米簽合同，有的農婦還不太相信能有這樣的好事，就沖高波叫板：“你高書記給我簽字畫押，保證我絕對不賠錢我就種！”這話讓人哭笑不得，高波也不和她計較，不但大筆一揮敢簽字，為了更好地把黑玉米種植項目落地，他還用鏗鏘有力地公然莊嚴承諾：“如果企業不給錢，我賣房子也一定給你們！”年終發放紅利，這些曾經逼著高波簽字的農民們都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高波就趁機告誡：“明年好好干，沒虧吃！”大家連連說是。

筆者和高波相處不到三個小時，期間聽了很多惠民村的群里聊天記錄，便和高書記玩笑說：我可以舉報你受賄了！摘錄聊天記錄如下：

“高書記，給你準備了幾袋大米，是我們家自己種的，用的是農家肥，你來我家取吧，不多，特意給我你留的。”

“謝謝了！你自己吃吧，我有。”

“高書記，我給你殺倆大鵝，自己家養的，可肥了。”

“你現在還是貧困戶，我能吃得下你的東西嗎？等你把日子過好的吧！”

“哎，你們這兩家給高書記送禮行賄啊，哈哈哈！”

“那咋?我愿意！誰也管不著!惠民村誰沒受過高書記的好啊？”

是啊，農民們都是有情有義的，他們都記得呢：李寶榮家沒錢買化肥，有高書記解燃眉之急；誰家大事小情有高書記慷慨解囊。給村里辦了多少大事，這個村子這一年變化多大，公道自在人心。別說一個惠民村受益，就連周邊的村屯也跟著受益。高波告訴村民：“我等著你們日子紅紅火火的時候，再給我送禮，我都收；請我吃飯我都來！”

作為黨的干部，要時刻跟隨黨中央的指令和導向，高波也不例外。習總書記說“不忘初心”，高波就是這樣履行的：從部隊到地方，從機關到基層，他時刻牢記的是為人民服務，愛崗敬業。今年總書記有幾句話特別接地氣，更是說到高波的心坎：“擼起袖子加油干，天上不會掉餡餅”。高波聽得士氣倍增，找回了血氣方剛的感覺，就像亮劍里獨立團的戰士一樣，時時保持亮劍的勇氣和能力，所有第一書記都是不謀而合的。高波，一個經過部隊熔爐鍛造的惠民村第一書記，一直走在亮劍的路上，而且信心百倍，樂此不疲。我們相信，會看到越來越多的第一書記不遺余力地為未來的美好而努力，也祝福高波的求索之路越走越寬！

編輯/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