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直播客戶端視聽節目存在的問題及應對建議

張霽+葛晨瑩

【摘要】近年來，網絡直播正進入越來越多尋常百姓的生活。作為網絡視聽直播節目的載體，移動直播客戶端（App）已成為時下最火爆的網絡應用類型之一。在資本力量的推動下，移動直播客戶端傳播的視聽節目實現了快速發展。與此同時，不良視聽節目混雜其中，涉黃、低俗、虛假等內容借助移動直播客戶端推送至廣大用戶面前，不雅事件屢屢出現，引起了網民的不滿和管理部門的注意。移動直播客戶端需要切實加強內容管控，提升傳播節目的質量，為廣大用戶提供綠色健康的視聽內容和規范有序的使用環境。

【關鍵詞】移動直播 客戶端 視聽節目 網絡主播

【中圖分類號】G203 【文獻標識碼】A

隨著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電信運營商流量資費的下降，以及人們在線娛樂習慣的改變，網絡直播逐漸越來越多地進入到尋常百姓的生活。截至2016年12月，中國網民規模達7.31億，網絡直播用戶規模達到3.44億。①作為網絡視聽直播節目的載體，移動直播客戶端（App）也成為時下最火爆的網絡應用類型之一。各大直播平臺不斷加大投入，更新服務類型，擴充節目內容。2016年11月21日，旗下擁有“秒拍”“小咖秀”“一直播”的一下科技確認完成5億美元E輪融資，給在線直播行業注入一針強心劑。視頻巨頭也紛紛推出自家的直播客戶端，試圖在直播行業中分一杯羹。在資本力量的推動下，移動直播客戶端傳播的視聽節目實現了快速發展。隨著這一行業的欣欣向榮，潛在的內容安全問題也浮出水面，不良視聽節目混雜其中，引起業界、用戶和管理部門的一致關注。

一、移動直播客戶端傳播視聽節目主要類型

數據顯示，大型直播平臺每日高峰時段同時進行直播的房間數量超過3000個。依靠移動終端和直播客戶端，每個人每個機構都可以成為直播視聽節目的內容創造者，因此，移動直播客戶端傳播視聽節目種類紛繁復雜。通過對在線應用市場主要的141款移動直播客戶端進行調查，總結發現目前傳播的視聽節目，主要包括個人在線秀場、游戲競技視頻、社會活動直播、影視劇類以及電臺電視臺類等5個類型。

（一）個人在線秀場

個人在線秀場是移動直播客戶端傳播最多的節目類型，超過80%的移動直播客戶端提供個人在線秀場服務。究其原因：一是個人在線秀場所需設備條件極為簡單，一部手機或一臺具有攝像頭的電腦，條件好的增加一個麥克風即可滿足。二是內容創作十分便捷，從唱歌、跳舞等才藝展示，到吃飯、睡覺等日常生活，以及各種主播稀奇古怪的行為都可以通過直播客戶端傳播，幾乎沒有創作門檻。

個人在線秀場的主播們可以分為草根網民、網紅、明星三個類型。個人在線秀場在傳播上體現了草根文化，每個普通網民都有機會通過一次直播在網上“火”一把。而部分有固定觀眾的主播則成為了“網紅”，有的網紅憑借在手機上視頻直播吃飯、聊天，就能收入可觀。如今，許多明星也開始以實名認證的形式開通視頻直播，與廣大網民進行實時互動，借此提升自己的知名度。

（二）游戲競技視頻

隨著近幾年電子競技產業的發展，玩游戲已經逐漸擺脫了“不務正業”“玩物喪志”的標簽，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或者進入電子競技行業。一方面，爆款游戲的推出會帶來大量游戲玩家。同時，一些知名電子競技戰隊、玩家通過電子競技賽事也得到了不少粉絲的支持。這些關注電子競技的網民，其關注點逐漸向產業周邊轉移。以即時游戲或解說為形式的游戲競技視頻直播，成為受眾最廣的直播節目類型之一。據統計約有26.2%的移動直播客戶端提供游戲視頻直播，僅次于個人在線秀場排在第二位。

（三）社會活動直播

社會活動直播的范圍比較廣，突發事件現場群眾掏出手機進行直播、商業活動發布會的現場直播、體育賽事實況直播、演唱會等娛樂活動直播，都可以成為社會活動直播。對移動直播客戶端傳播的此類直播內容進行歸納，主要可以分為用戶原創內容（UGC）、專業生產內容（PGC）兩類。用戶原創內容的社會活動直播通過網民自發完成，事件、地點和內容都不固定。專業生產內容的社會活動直播主要由機構完成，這個類型的直播一般具有廣播電視節目屬性，比如體育賽事、演唱會等活動。

（四）影視劇類

調查還發現，在7.8%的移動直播客戶端中，提供了電影、電視劇等影視劇類節目的直播。這類直播均由網民提供視頻資源，通過平臺以直播的形式提供給用戶。由于是網民提供節目直播源，因此被直播影視劇的版權方是否與直播平臺達成合作協議無從得知，容易產生盜版侵權糾紛。

（五）電臺電視臺類

在移動視聽客戶端傳播的眾多視聽節目類型中，電臺電視臺類視頻直播傳播范圍較小，僅發現三款移動直播客戶端提供此類直播。一方面，隨著近幾年媒體融合的推進，廣播電視媒體實施轉型融合戰略，都建立了自己的網絡平臺，并將本臺直播節目通過網絡平臺推送；另一方面，從受眾角度來說，目前使用移動直播客戶端觀看電臺電視臺頻道直播的觀眾還很少，缺少習慣的養成。

二、傳播視聽節目內容現存問題

隨著節目類型的不斷豐富和節目體量的快速擴張，移動直播客戶端在傳播視聽節目內容方面的問題也逐漸顯現。直播平臺作為一個開放的環境，吸引眼球、追求點擊率是網絡主播們追求的首要目標。在直播平臺上各類千奇百怪的內容不斷涌現，涉黃、低俗、格調低下、造謠傳謠、盜版侵權等問題屢見不鮮，個別事件在網絡上引起巨大波瀾，引起媒體、網民的廣泛關注。

（一）涉黃、低俗現象屢禁不止

2016年1月10日凌晨，斗魚TV一名主播“放縱不羈123”在線直播不雅行為。網民截圖顯示，在名為“直播造娃娃”的直播間中，一男一女赤身裸體做著不雅動作，被戲稱為“直播涉黃第一人”。江蘇省公安廳網絡安全保衛總局官方微博“@江蘇網警”還就此事向斗魚TV所在地的武漢市公安局網絡安全保衛支隊官方微博“@武漢網警巡查執法”進行在線舉報，呼吁進行處置。但沒過多久，尚未脫離“直播造人”事件負面輿論的斗魚TV，在2月24日又在網絡上被曝出“主播更衣”視頻，此外，“虎牙主播妃妃掉裙子”“熊貓TV第一素顏美女”“B站啪啪啪”，都在不同時間成為網絡輿論關注焦點，引起廣大網民的負面反應。

（二）格調低下內容敗壞公序良俗

除了涉黃直播這類觸犯法律法規的視頻內容，出于以獵奇心態吸引點擊為目的，移動直播客戶端傳播格調低下內容的視頻直播也不在少數。2016年6月，一位中年大媽在直播平臺上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行為引起網民討論。其直播的“表演”內容包括活吞金魚、生吞燈泡、生吃活鱔、生吃面包蟲等，在直播中有時甚至把鞭炮纏在身上點燃爆炸。據悉，這位中年大媽其實是快手主播“吃貨鳳姐”，在她的個人頁面上有著各種表演視頻，其個人簡介顯示為“48歲的退休大媽”，興趣愛好為“吃點一般人不能吃的東西”。由于直播內容過于“喪心病狂”，此事還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據邯鄲警方調查，“吃貨鳳姐”視頻經初查證實身體狀況正常，直播視頻她與其子共同策劃，目的為發布“食用奇特物品”等視頻吸引網民關注，增加視頻點擊量。雖然“吃貨鳳姐”事件逐漸平息，但卻產生輻射效應，更多主播效仿此法，對出位表演樂此不疲，格調低下表演內容通過移動直播客戶端傳遞到直播平臺，敗壞了社會公序良俗。

（三）弄虛作假擊穿網絡道德底線

2016年11月，網民曝光了一段“揭秘大涼山公益作假”的視頻，視頻中兩名男子在直播平臺上直播做慈善，安排涼山州某村村民站成兩排，為其發放慈善資金。然而，直播鏡頭前發放給村民的百元大鈔，在直播結束后卻被悉數收回。事件一經曝光就引發廣大網民的強烈聲討，認為涉事主播以“偽慈善”的形式欺騙粉絲。這種通過弄虛作假來達到漲粉、刷禮物的目的，為實現所謂的“名利雙收”而刷新了道德底線。事件也引發了網民對加強網絡直播管理的呼聲，要求相關部門加強直播內容管理。

（四）直播中存在著作權侵權糾紛

前文曾經提過，以解說為形式的游戲競技視頻直播是當下受眾最廣的直播節目類型之一，因此也成了各大直播平臺的必爭之地。DOTA2是一款風靡全球的電競游戲，據媒體報道，耀宇公司2014年與該游戲代理運營商簽訂協議，獲得2015年DOTA2亞洲邀請賽在中國大陸地區的獨家視頻轉播權。之后，斗魚公司未經授權，以通過客戶端旁觀模式截取賽事畫面，配以主播點評的方式實時直播該賽事。耀宇公司訴至法院，請求判令斗魚公司停止侵權，賠償經濟損失及合理費用共計821.1萬元。此案公布后被媒體廣泛報道，引起直播行業一致關注，案件還被稱為“電競賽事直播侵權第一案”。案件引起關注和討論的地方，主要在于游戲直播畫面是否屬于視聽節目，能不能受到著作權保護。一審法院審理后認為，網絡用戶僅能在斗魚公司直播的特定時間段內觀看正在進行的涉案賽事，耀宇公司主張被侵害的視頻轉播權既不屬于信息網絡傳播權，亦不屬于其他法定的著作權權利，且比賽畫面不屬于著作權法規定的作品，故耀宇公司關于斗魚公司侵害其著作權的主張不能成立，但認定斗魚公司構成不正當競爭，遂判決其承擔消除影響、賠償經濟損失及合理費用共計110萬元。一審判決之后，斗魚提起上訴，但二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

三、移動直播客戶端未來發展對策建議

移動直播客戶端傳播視聽節目內容豐富、形式新穎，在最近幾年獲得了大批用戶的支持和喜愛，但任由不良視聽節目肆意傳播，勢必影響直播行業未來的發展。因此，政府管理部門、行業內部以及移動直播客戶端主體，都應當履行好自身的責任，凈化移動直播客戶端視聽環境，保障行業健康有序發展。

（一）深化政府部門聯動協作

2016年3月，全國“掃黃打非”辦公室組織相關部門深入查處，嚴厲打擊頂風制作傳播淫穢色情信息的網絡直播平臺。2016年4月，文化部開展了對互聯網直播平臺違規直播行為的專項整治行動，并要求網絡主播必須實名認證。2016年9月，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發布《關于加強網絡視聽節目直播服務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要求開展網絡視聽直播節目服務的機構持有《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2016年11月，國家互聯網信息辦公室出臺《互聯網直播服務管理規定》，對直播的提供者和使用者進行約束。在對網絡直播的管理中，政府管理部門主要根據自身職能開展相應行動，出臺政策法規。與此同時，各部門間還應建立聯席機制，針對重點問題加強聯動協作，共同進行管理規范，避免多頭管理影響效率。

（二）加強平臺內容管理審核

相對于政府部門的內容監管，直播平臺自身的內容審核更為主動。一是加強主播管理，優化主播評價體系，在落實主播實名制管理的基礎上，對主播行為進行評價，推優汰劣，建立違規主播黑名單。二是提高內容審核智能化水平，利用語音識別、圖像識別等技術，與人工審核相結合。三是把握直播客戶端視聽節目傳播規律，摸清不良節目頻繁出現的房間、時段，集中力量加強審核。

（三）強化直播行業內部自律

據媒體報道，2016年4月13日，北京市網絡表演（直播）行業自律公約新聞發布會在市文化執法總隊舉行，北京市網絡文化協會攜同百度、新浪、搜狐、愛奇藝、樂視、優酷、六間房、酷我、映客、花椒等20余家從事網絡表演（直播）的主要企業共同發布《北京網絡直播行業自律公約》。行業自律處于政府管理和平臺管理的中間地帶，可以有效促進各直播平臺相互監督，對不遵守行規的企業予以曝光。此外，直播平臺間還可以共享黑名單，避免違規的主播換個“馬甲”繼續在其他平臺傳播不良內容。

（四）引入社會廣泛監督機制

除了自上而下進行內容審核，還可以自下而上推行監督舉報。移動直播客戶端有超過3億的用戶，通過鼓勵用戶主動對不良內容進行舉報，將3億名用戶轉換為內容審核元，可以極大減少平臺內部的審核壓力，緊促平臺提高審核效率。

四、結語

在媒體融合的背景下，傳媒產業進行著深刻變革。在媒體變革的過程中，用戶的觀看習慣也不斷改變，反向促進媒體進一步調整。移動直播作為視聽產業異軍突起的新興業務形態，廣受用戶歡迎。實時、移動、便捷的移動視聽客戶端，將人們的收看習慣向著碎片化、快餐化進一步轉變。移動直播產業吸引著越來越多的從業人員參與其中，推動行業體量不斷擴大，同時隨之產生諸多問題。不良內容的視聽節目通過移動視聽客戶端傳播擴散，影響網絡生態，致使網絡空間烏煙瘴氣。維護移動直播行業的良性發展，需要管理部門、行業內部、平臺本身以及社會各界的一起努力，共同促進業界推出越來越多綠色健康的移動直播客戶端。

注釋

①《中國網民規模達7.31億 近半網民觀看網絡直播》，http：//news.163.com/17/0122/18/CBDF243500018AOR.html.

②《中國首例電競直播糾紛案：斗魚被判敗訴 需賠110萬》，http：//games.qq.com/a/20160516/028189.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