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別處

◎暖小團

愛在別處

◎暖小團

所有故事都要從一個姑娘問我的一個隱私問題說起。在我毫無思想準備的情況下，這個姑娘突然在鍵盤上敲了一行字發給我：“在洗手間里的，你試過嗎？”

我承認看了這樣一行字之后臉紅心跳，因為我在苦苦思索要不要對她說實話。

人生中勢必會有若干次不一樣的性愛。和你愛的人用不一樣的姿勢，在不一樣的場所，過程未必如何激情四射，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樣的經歷在你漫長的人生中更容易記憶猶新。

其實姿勢說到底無非就那幾種，所說的那些不一樣的性生活，更多的是指要在不一樣的地點。至于不一樣的地點有哪些，那就多了去了，不局限于臥室的床上。男女之間的事兒，套用徐錚早年在《愛情呼叫轉移》里的一句臺詞，叫作：下一個，我要來個high的。

但是想要做到性生活在別處，往往會付出姿勢不舒服的代價，即所謂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某次，我確實曾在洗手間里有點不一樣的經歷。故事的男主角有別樣的企圖，無奈空間狹小，施展不得，于是他把我放在馬桶上，可是馬桶蓋不湊巧在這個時候突然壞了。整個過程驚險刺激，曲折離奇，結果可想而知，我為此付出了身體大片淤青的代價，作為這次歷險記的句點。

不過嚴肅點兒講，還是有些奇怪的地方適合“愛在別處”，比如在黑黢黢的過道里，再比如在自家車庫的車里。說到車里，這事有點兒意思。北京查醉駕查得十分嚴格，但是向來不管一個酒鬼在車里陪著一個姑娘。

遙想大學時光的某個夏夜，我曾經在家鄉的江邊上無意間目睹了一對小情侶的耳鬢廝磨。先是被聲音吸引，湊近一看，雙方正你儂我儂，于是我躡手躡腳地假裝隱形人，生怕打擾了那兩個人的興致。我不覺得這是什么錯誤，一時興起就地解決也算是個有血性的做法。我當時年紀尚小，但是也深深明白這樣一個道理：人不能無恥到免費看了現場又打斷，也許我不經意間的清清嗓子或者咳嗽一聲，輕則破壞情侶感情，重則殺人于無形——這不厚道。

我想這種性生活在別處的觀念并不是什么錯，不是因為我這么做過，才故意給自己找理由。多嘗試一些別樣的滋味總比循規蹈矩，次次用同一個姿勢在同一張床上于同一個時間內做愛要好得多。無趣和放肆，到底哪一個才算不道德？

寫到這里，我腦子里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它不停地在我耳邊諄諄教誨：“人的一生應該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也許拋開了床，能偶爾做到性生活在別處，偶爾不虛度年華，偶爾不碌碌無為，也算是人生最壯麗的事業之一。

（摘自《懶得甜美》江蘇文藝出版社 圖/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