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三不四（組詩）

張永波

寫給你們

山路上行走的，公路上奔馳的

天空中飛翔的，大海中乘風破浪的

有的挑著重擔，有的兩手空空

有的拖家帶口，有的孑孓一身

你們是矯健蒼鷹，是卑微的螞蟻

是愚鈍的石頭和鐵器

是風吹就散的蒲公英

是草芥，是總是死于非命的甲殼蟲

你們從未停止追求

內心的遠方，從未停止趕赴童話的詩意

我的地球，沒有了你們這些趕路的人

無異于一座冷寂的墳冢

孩子在朋友圈分享了打工照片

兒子在微信朋友圈分享一張照片

在江南某地實習的他，已經全身濕透了

一邊喝著防暑藥液，一邊干活

他是第一次離家遠走

第一次進廠打工，想家了，就發張照片

只想讓父親放心，他正努力工作

我就這么傻傻的端詳著

使勁地回憶，自己當初年方二十的時候

每天都干了些什么

你說我能放心嗎，這個夏天如此反常

一會兒涼，一會兒熱

一會兒輕盈，一會兒又那么沉重

朋友約我去過粽子節

我手機號碼136后面是八個順溜的數字

現在前面不需要加0

他們用一串自然數很輕松的撥打

就把我

屁顛屁顛地召喚過來了

取名為粽子的物質，是一種靈感的催發劑

生活，便如此玲瓏而別致

神秘的面紗下面，裹著

五味雜陳的話題

我們常常善意地拒絕蒲草的蔥蘢

卻總是由于無法拒絕一粒稻米的清香

而服從于歲月的尖銳

從這種角度來說，五月初五

其實它在前世已經注定，某一個人的命題

也是一群人的命題

一棵胡楊

我堅信他是一棵性別為男的胡楊樹

即便是女的

走了這么多年，也該變成雄性的男人了

我無法燙平他皮膚的皺褶

也無法捋直他襤褸的衣衫和頭發

更無法用蒼白的語言去復述走過的苦難

惟一讓我感到驚奇和震撼的是

這人間有一種路

走呀，走呀，就走到一個人的骨頭深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