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冬仙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2001年,我和阿貞在圖書館相遇并相識,她推薦我看了一本叫《老人與?!返拿D菚r候,我們才13歲,剛讀初一,她在一班,我在八班。我說我看不懂,她說,你可以查字典。從那以后,我開始看她推薦的書。認識我的朋友都說我看書挺多的,我每次聽了心里都想,我比阿貞差多了。
2007年高考結束,阿貞去了北京大學,我分數比她低,去了北京師范大學。她看我有些沮喪,鼓勵我說,本科我們就在北京讀,四年后我們一起考香港中文大學的研究生吧。我對香港中文大學知之不多,但憑著對阿貞的信任,我和她擊掌定下了約定。
2008年元旦那天放假,我們相約在天安門玩。她看到有人嘲笑我N、L不分,就說,我們每天晚上十點練習一個小時的普通話吧。我每周和她通電話或見面,她都要問我普通話練得怎么樣了,還和我一起用普通話朗誦高爾基的《海燕》和普希金的詩,在她的引領和督促下,半年后,我們倆的普通話都考了甲等,北京的同學都說我的普通話不比他們差。
秋天剛到,阿貞打電話問我要不要學計算機,我說學校對文科生沒有要求,先看看其他人怎么做。她說,計算機很重要,不管別人如何,我們一定要把它學好。在她的堅持下,我也只好大量閱讀計算機方面的書籍,經常上機房,有問題大膽向計算機老師請教,到了2009年夏天,我和她都考過了計算機二級C語言。
第二年的十月,我愛上了一部韓劇,我說我想學韓語。阿貞說,那我們自學,就像一起自學心理學一樣??蓪W了一段時間,我覺得有些枯燥,就不太想學了。可每次與阿貞通電話或某天見面時,她都要說一通韓語,并問我她說得怎么樣,那里還存在問題等等,逼得我又不得不把韓語揀起來。
2010年的元旦,我們一起逛街,那家精品店的老板是一個韓國大姐,她睜大眼睛聽著阿貞和我用流利的韓語和她交流。老板以為我倆是韓國留學生,給我們便宜了二十元錢。省錢是小事,又學會了一門外語長了本事,讓我們很自豪,也進一步增強了我的自信心。不久,阿貞說,三年前我們說好考研的,別忘了。我們約定考香港中文大學的,可能有點難,但你不要放棄它。我說,好!年底,我說我英語可能達不到香港中文大學的要求,再說,復習備考的日子實在太苦了,我不想考研了。她說,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她很大聲,發火了,我從未見過她這樣。她氣憤地說,你很苦嗎?上周我患重感冒,發熱頭疼咳嗽流鼻涕,還牙痛,吃飯都沒有胃口,可我照樣打起精神搖晃著去圖書館看書,整整熬了一周。那個時候,我都沒有說過我的日子苦!
我環視阿貞的臥室,里面各類書籍堆得到處都是,我隨手拿起幾本書翻了翻,每一本書都有她密密麻麻的筆記。我突然間清醒了,我一直只看到她閃閃發光的地方,卻不知道她這一路走來,到底是付出了什么樣的代價。此時此刻,面對她,我很羞愧。同時,我在心里暗暗下決心,向她學習,決不打退堂鼓,好好復習,力爭實現三年前的許諾。2011年7月初,阿貞和我如愿考上了香港中文大學的研究生。
碩士研究生畢業后,阿貞去了美國華爾街一家著名的金融公司工作,邊打工還邊攻讀美國最出名的沃頓商學院的國際金融學博士。我由于父母健康的原因,這次沒有和阿貞同行,而是回到深圳,在一家大型基金公司擔任業務經理,做著自己喜歡的投資事業。
我現在終于明白了,一個人尤其在年輕的時候,你不努力誰也給不了你想要的生活。但你跟什么樣的人在一起所產生的影響卻是不可忽視的。我的求學生涯和今天的工作能取得成就,是跟追隨阿貞分不開的。就像我常對她說的:“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因為你渾身充滿正能量。”
(編輯/張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