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不同利益相關方認知的水源地生態補償研究

李杰

摘 要：生態補償作為一種制度安排，不僅可以實現水源地經濟發展和生態保護的雙贏，而且可以有效解決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基于不同利益相關方的認知，通過問卷調查的形式，了解并掌握利益相關者對于生態補償政策的認知度、生態補償標準的支付意愿和受償意愿、生態補償方式的偏好及其差異，在此基礎上提出完善黑河水源地生態補償的對策建議。

關鍵詞：水源地；生態補償；支付意愿；受償意愿

中圖分類號：F2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3-291X（2017）04-0152-03

引言

據了解，截至2014年初，西安市平均水資源總量為23.47億m3，人均水資源占有量僅為277m3，僅為全省人均占有量的1/3、全國人均的1/6、世界人均的1/24，屬于極度缺水的城市[1]。前些年隨著污染加劇，渭河水質已經不適宜飲用，如今黑河水已經成為西安市主要水源，日供水能力110萬噸，占全市供水總量的80%。但是，黑河水源地主要位于經濟較落后的周至縣境內，保護水環境和發展當地經濟產生了矛盾，造成區域發展不平衡。生態補償作為一種制度安排，既可以有效解決區域發展不平衡問題，又可以實現水源地經濟發展和生態保護的雙贏。

一、研究區概況

本文研究的黑河水源地保護區的范圍為黑河金盆水庫及其上游面積，該保護區總面積為1 481km2，分為一級保護區、二級保護區和準保護區。涉及周至縣的厚畛子鎮、板房子鎮、王家河鎮、陳河鎮、馬召鎮、樓觀鎮六個鄉鎮，42個村組，村民13 400多人。黑河自源頭至黑河金盆水庫，沿途接納大小支流9條。黑河水庫目前具有較好的水質，國家出臺的《水質較好湖泊生態環境保護總體規劃（2013—2020年）》提出，將對365個水質較好湖泊進行保護，西安黑河水庫也位居其中[2]。為了提供穩定而優質的水源，水源地居民犧牲了很多發展機會。到2015年底，周至縣全縣6 163戶24 983名群眾將從重點保護地區遷出，如何保障這些遷出農民的后續生產與生活。生態補償可以為生態移民后續發展問題提供一定的支持。作為受益區西安市在生態補償方面已經進行了一定的探索和研究，但尚未建立完善的水源地生態補償機制。

二、問卷調查結果的統計分析

課題組成員于2014年8月1—7日在西安市主要用水區和水源地實地隨機選擇對象進行問卷調查。為了保證樣本的有效性和較高的反饋率，此次調查采用面對面的采訪方式。本次調查共發放問卷450份，在經過整理排除有明顯亂答漏答等錯誤的問卷后，實際回收有效問卷442份，無效問卷8份，問卷有效率98.2%。其中，水源地150份（受償方），西安主要用水區150份（補償方）。

（一）受訪者基本信息及其對比分析

水源地共發放問卷150份，有效問卷147份；西安市用水區共發放問卷150份，有效問卷145份。經過整理與統計分析得出水源地和用水區受訪者的基本情況（如下頁表1所示）。

通過對比西安市用水區受訪者和周至縣水源地受訪者的受教育水平和收入水平，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出，水源地居民和用水區居民在受教育水平和收入水平上存在著比較大的差距和經濟發展梯度差距。這一差異性，一方面是由于西安城市發展過程中的城鄉二元結構所導致的，另一方面也反映了水源保護政策對保護區的經濟造成了一定影響。水源地居民為了保護水環境的生態安全的確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也體現了生態補償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二）支付意愿和受償意愿的分布

用水區共發放問卷150份，有效問卷率98.3%。有效問卷的統計信息（見下頁表2）。

調查結果表明，受水區有90.3%的人愿意支付一定費用進行生態補償，還有9.7%的人不愿意支付，即支付意愿為零（0WTP）。0WTP在經濟學理論上有其存在的合理性，而且一些學者也對0WTP做出了技術上的處理。總體來講，生態補償的支付意愿還比較高。通過對受訪者進行責任認知方面的訪談，我們了解到零支付意愿的受訪者中有7.6%的人有承擔保護環境的責任，但是由于個人經濟因素等方面的因素不愿意支付，只有2.1%的人認為保護環境與自己無關。經過整理、統計并計算，得出西安市受水區受訪者的WTP分布情況（見下頁表3）。

水源地共發放問卷150份，有效問卷率98%。調查結果顯示，在水源地受訪者中，有88.4%的居民愿意接受一定的費用作為生態補償，11.6%的人不愿意接受補償，及受償意愿為零（0WTA）。從訪談中，我們了解到0WTA的受訪者中有9.5%的人主要是擔心政府給予很少的補貼或補貼缺乏持續性。由此可見，水源地受訪者參與生態補償的意愿一定程度上受到政府補貼政策的支持及其落實情況的影響。經過整理、統計并計算，得出周至縣水源地受訪者WTA分布情況（如下頁表3所示）。

（三）平均支付意愿和受償意愿及其比較

受訪者的平均支付意愿和受償意愿可以通過離散變量WTP和WTA的數學期望公式獲得[3]：

Ci為支付意愿投標額，Zi為第i個支付意愿者選擇Ci投標額的概率；Di為受償意愿投標額，Si為第i個受償意愿者選擇Di投標額的概率；i=1.2.3…，n 為投標額的個數。

根據公式計算出水源地的正支付意愿均值為E（WTP）正=

43.38元/人/月，用水區的正受償意愿均值為E（WTA）正=

180.71元/人/月。針對WTP和WTA存在0的情況，本文借鑒了Kristrm在1997年提出的Spike模型中的處理方法：調正后的E（WTP）非負等于E（WTP）正乘以正支付意愿占全部支付意愿的比例，從而得出E（WTP）非負=39.19，E（WTA）非負=159.82。

根據《陜西省統計年鑒（2014）》查得西安市2014年的總人數為862萬人，將E（WTP）非負應用于西安市用水區居民總數的50%，則用水區居民一年的總支付意愿為39.19×12×862×104×50%=20 269.07×105。

將E（WTA）非負應用于黑河水源地保護區的13 400人，則水源保護區一年可產生總的受償意愿為159.82×12×13 400=256.99×105 。

計算結果顯示，單個WTP只是單個WTA的1/4倍多，但是，總WTP卻是總WTA的78倍多，遠遠高于總受償意愿。這主要源于用水區的人數遠遠大于水源地的人數，即水源地保護的受益方遠遠多于保護方。因此，從整體的角度來講，西安市居民對水源地居民的生態補償具有足額的支付能力，黑河水源地已經具備進行生態補償的群眾基礎。

（四）生態補償方式的偏好及其差異

通過對用水區受訪者的支付方式調查，愿意選擇繳納水資源費形式的人最多，占了38%，有30%的受訪者選擇了繳納生態環境稅的方式，選擇現金和義務勞動形式的人分別占18%和13%。

關于水源地生態補償受償方式的調查結果顯示，其中40%的居民同意提供技術培訓的方式補償，而且傾向于外出打工和發展補償產業方面的技術培訓和指導。32%的居民愿意接受現金形式補償，15%和12%的受訪者還選擇了財政補貼和稅收減免的形式接受補償。

三、基于問卷調查的黑河水源地生態補償機制的構建

第一，提高生態補償主客體的參與權。在調查中發現大多數人對生態補償政策都不太了解。因此，在制定黑河水源地生態補償政策的時候應該多聽取農戶的意見和建議，提高其參與權和知情權。這樣制定出的補償政策更加能滿足公眾的偏好，還可以強化公眾的參與和監督。

第二，根據生態補償的受償意愿，制定多樣化的生態補償方式。從補償一方看，分別有38%、30%和13%的受訪者選擇了水資源費、生態環境稅和義務勞動工的形式來支付。因此，相關政府部門應順應當地居民的生態補償意愿，制定并提供多樣化的生態補償方式，來完善流域生態補償機制。

第三，完善生態補償的法律、法規和規章制度。從受訪者對生態補償政策的認知程度來看，95.6%的人對具體的生態補償政策和具體規定不了解。因此，政府應加大水資源保護和生態補償政策的宣傳力度，從法律上明確生態補償的各項基本要素，如主體、客體、額度、方式等，使生態補償有法可依。

第四，生態補償資金監管嚴格化，強化考核。建議西安市政府在財政支出預算科目中建立環境保護和生態補償支出預算科目，杜絕任何形式的截留、擠占和挪用，做到專款專用。制定完善的管理考核細則，定期評估資金使用績效，將生態保護紅線管控納入綜合考評體系，建立健全領導干部生態資產審計制度，保障生態資產和生態環境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