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鄒典飛
翰墨煙云
——民國時期的北京書風(十)
文/鄒典飛
民國時期的北京書壇名家輩出,他們廣泛活動于京城政界、軍界、文學藝術界,并利用這一地區獨特的歷史人文環境和自身的學養,以手中的如椽巨筆開啟了民國時期北京書法發展的新紀元。
邢端(1883—1959),字冕之,號蟄人,筆名新亭野史,貴州貴陽人。光緒二十七年(1901)舉人,三十年(1904)進士,1905年赴日公費留學,畢業于日本大阪高等工業預備學校及東京政法大學。1908年歸國,后歷任翰林院檢討、奉天八旗工廠總辦、天津直隸高等工業學堂監督等。辛亥革命后,曾任工商部僉事、圖書館主任、農商部技監。1917年后任農商部礦政司司長、工商司司長、普通文官懲戒會委員、善后會議代表、井陘礦務局總辦。曾參與創辦地質調查所。1927年,張作霖主持北京政府,邢端辭去所有職務,閉門謝客,以著述鬻書為生。1951年,任中央文史館研究館館員。1959年病故。
邢端是寓居舊京的貴州人,1904年中進士后即點翰林,成為中國科舉考試最后一科(甲辰科)中最年輕的翰林(21歲),這也使他很早即聞名于舊京。1927年邢端退出官場,一直寓居于北京東城小間房胡同。居閑時,他以賦詩寫字為樂,并好購藏圖書,尤注重收集整理家鄉貴州文獻資料。其間邢端曾和同鄉朱啟鈐共同編纂了《黔南叢書》,他負責編纂有《黔南叢書·劉貴陽遺稿》《黔南叢書·平回紀要》《黔南叢書·陶屢詩鈔書后》及《清代黔人館選題名》《清代貴州鄉試考官解之表》等,此外,他自己還著述《于鐘岳別傳》《伯英遺稿》《明歷刻進士表》《清嘉慶戊辰科齒錄》《蟄廬叢稿》等。
邢端工詩擅書,與舊京各界名流頗多往還,如葉恭綽、朱啟鈐、鐘剛中、周肇祥、姚華、陳師曾、徐燕孫、傅增湘、江庸、齊白石等,其中他與同鄉朱啟鈐、鐘剛中最為友善。鐘剛中在為邢端《蟄廬叢稿》撰序中對其為人做過簡單的描述,“君才器敏練,職務悉辦,志又謙巽,樂于施人,親故周恤及文字來請者,皆饜所期以去,由是聞譽翕然。”11937年,北平淪陷,邢端因其前清翰林、日本留學生的身份,受到侵略者的關注,日本人曾力邀其出任偽職,遭到他嚴詞拒絕,保持了崇高的民族氣節。在極為困難的時期,邢端以在琉璃廠鬻書維持生計,過著淡泊清貧的生活。為了發泄胸中的憤懣,他曾創作了大量的愛國詩篇,如1939年《己卯北海禊集》:“城闕依然五尺天,風流非復永和年。祓除一室吾安用,剩寫山陰誓墓篇。”2邢端在此詩中以王羲之“誓墓”作比,拒絕與侵略者為伍。1945年抗戰勝利后,邢端欣喜若狂,撰《收京喜賦》:“南冠八載坐幽囚,露布欣傳遍九州。日喪偕亡聞見笑,河清可俟仗人謀。度遼并雪前朝恥,復楚終殲九州仇。猶有臺澎遺老在,喜心翻倒涕難收。”此詩頗得杜甫《聞官軍收河南河北》神韻,愛國情懷呼之欲出。同年,國民黨要員李宗仁贊賞邢端的氣節,曾設宴招待,希望他能為國民政府效力,翁文灝、張道藩也曾登門勸其出仕,但邢端均不為所動,一概回絕。
1949年,北平解放,周恩來代表中國共產黨和毛澤東主席宴請邢端等10位在世的前清翰林,此事在舊京傳誦一時。1951年,邢端接受毛澤東主席接見,并與毛澤東主席作詩唱和。他隨后還寫下了《懷仁堂公宴》:“四壁華燈照舉觴,八方異樂動春聲。瑤階云擁千年鶴,瓊苑風傳百囀鶯。酒泛波光招醒客,雨如人意放新晴。儒冠獲與瀛臺會,更幸余年見太平。”3同年,邢端受聘為中央文史館研究館館員,后被任命為北京市政協委員。
晚年,邢端投身于各項社會活動,多次參與梯園詩社雅集,創作出很多歌頌新中國的詩篇。1954年,受成都相關部門邀請,邢端與諸多舊京各界名流,為成都杜甫草堂書寫杜甫詩,并制成木匾,懸掛于杜甫草堂之內,供世人觀賞。臨終前,邢端將所藏全部圖書、碑帖約數十箱、二萬余冊,無償捐贈給家鄉貴州省圖書館和博物館,為家鄉文化事業做出巨大貢獻。他還曾作詩一首:“已到鐘鳴漏盡時,歸人何用更傷離。九原親友如相問,猶有懷中一卷詩。”4從此詩中可見證翰林邢端的瀟灑超脫一生。
目前,對于邢端的研究,一般為他的藏書和生平傳記,其書法往往僅談擅長楷行二體。客觀的講,邢端書法在舊京有一定的名氣,由于他翰林的身份及早年在官場的影響,因此北平淪陷期間,他能以鬻書為生即是一個明證。加之他身邊的友人均為一流的學者、藝術家和詩人,所以他的書法自有其過人之處。從現今的展覽和拍賣中看,邢端書法出現的頻率很高,尤其是在一些關于舊京書家的作品及藏品中,經常能看到他書寫的題跋。首都博物館、榮寶齋也藏有邢端書法。以今日藝術視角看來,邢端書法往往被歸入翰林書法的研究范疇,俗稱“翰林字”,甚至一些人追述此類書法在“文革”前夕的琉璃廠曾以極低的價格出售。但在清末民初時期,尤其是清代,翰林書法在舊京有很高的地位,以清四家之一劉墉書法為例,與他同時的書法家王文治曾說道:“石庵以名翰林揚歷中外,繼世業參國政,清操直節,朝野仰望。至于書則往往震于其名而泛泛稱道之,逮叩其所以佳,未必真知也。”5從中足見翰林書家的地位。晚清民國之初,雖碑派書法一度成為書壇的主流風格,但帖學書法并未退出歷史舞臺,舊京中有很多人士即以擅長帖學書法而受到推崇,如清代最后一位狀元劉春霖,他的書法在舊京銷路頗佳,甚至一度成為琉璃廠各大南紙店、古玩店的緊俏商品,其間仿作也不少。6除劉春霖外,以擅長帖學書法稱著一時的還有華世奎、譚延闿、商衍鎏、潘齡皋等,而遺老中擅長此類書法的更不在少數,如陳寶琛、梁鼎芬、朱汝珍、朱益藩。故此,邢端也是以擅長帖學書法在舊京書壇占有一席之地。
最后細說一下邢端的書法,談到取法,據相關資料記載,他出身貧寒的私塾教師家庭,七歲喪父,雖一度輟學,但堅持自學苦讀,故能在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邢端生于1883年,此時為光緒初年,科舉制度未廢,而書法依然推崇館閣體,流行著一種“不歐不柳不顏”7風格,且同時期在坊間流行著《間架結構九十二法》一書,此書最初刊行于1884年,也就是邢端出生的次年,作者為黃自元8,這也是黃對后世影響極為深遠的作品。邢端受私塾教育,習書應從“描紅”開始,后“雙鉤”逐漸臨習法帖,教授者一般為地方具有科舉經歷的秀才、舉人,他們除了身歷科舉外,舊學和書法都非常好,在他們的指導下,邢端基本上具備了較扎實的基礎。從他晚年的書法來看,邢端習書似從歐、柳入手,取歐書之謹嚴,柳書之筋骨,結體端正,墨色飽滿,從一定程度上看,似受流行的黃自元書法影響。有趣的是,邢端的摯友鐘剛中,他的楷書與邢端頗為近似,因此筆者推斷此時期貴州地區的士子可能喜好此種風格,邢端習書受鄉賢影響。但從他的楷書來看,其書法反映出一種雄直疏宕的氣度,亦展現出歐陽詢書法中的冷酷之美。這種書法雖無突出的面貌,但與其人格和內心相通,體現著一種謹嚴和樸雅。邢端的行書則繼承了館閣體的基本風格,在堅守歐、柳的基礎上,融會趙孟、董其昌的風格,并逐漸形成了自己的特點。
邢端常年究心詩學,故此其行書中還有著詩人的獨有情懷。因此筆者認為,如果以清末民初擅長館閣體的書家為研究對象,這些看似千人一面的書法風格,實質上其中的區別還是能看出的。如此時期標榜館閣體,并均喜以歐字名世的書家有很多,以陳寶琛、朱汝珍、楊鐘羲為例加以比對。同為取法歐陽詢,陳寶琛書法即內斂儒雅,有古名臣之風;朱汝珍遒勁清秀,極具詩人氣質;楊鐘羲飽滿雄渾,展現了北方學者之胸襟。而邢端書法則剛正謹肆,沉雄郁博,體現著一種貴州人特有的陽剛之美。故此,對于館閣體書法,筆者認為不要一味以“死板無生氣”“缺乏建樹”加以貶斥,應從多角度加以考量。以筆者所見故宮博物院內各宮殿所存貼落書法來看,雖均為館閣體書法,但其中的變化是多樣而不拘于法度,且與宮廷建筑相得益彰,別有生趣的。因此,邢端書法也有他的個性和特點,值得深入挖掘加以研究,尤其是可以將其書法歸入貴州書風加以考量,從中或可尋覓出獨特的地域書法風格的流變過程。
林長民(1876—1925),幼名則澤,字宗孟,自稱苣苳子,亦稱桂林一枝室主,晚號雙栝廬主人,福建閩侯人。光緒二十三年(1897)中秀才,后留學日本,習政治經濟,宣統元年(1909)歸國,任福建省咨議局秘書長,武昌起義后,赴上海,贊助革命事業,南京臨時政府成立時,任福建省代表,后任南京參議院秘書長。1912年,參與組織共和黨,次年被選為眾議院議員,后任秘書長。共和黨與其他保守黨派合并為進步黨后,任政治部部長。1917年任段祺瑞內閣司法總長。1919年,撰《山東亡矣》短訊于《北平晨報》,反對巴黎和會偏袒日本,1920年游歷歐美,1923年任憲法起草委員會委員,1925年參與郭松齡反對張作霖,郭改組為東北國民軍時入郭幕府,后兵敗身死。
“喪身亂世非關命,感舊儒門惜此才”,此挽聯為民國時期遺老陳寶琛挽林長民所作,短短十四個字大略能概括林先生晚年的命運。林長民之名至今可謂家喻戶曉,其成因還是源于他的女兒林徽因在近代文化史上的特殊地位。而林長民其人,出身于閩侯林氏家族,林氏家族乃福建望族,近代人才輩出,如林則徐、林旭、林紓、林森、林宰平等。其父林孝恂,清末翰林,歷官浙江金華、孝豐、仁和、石門諸州縣,能醫,工技擊,為晚清開明的進步人士,對西方思想頗能接受,曾于杭州設立家塾,以國學和新學教授子侄,舊學請林紓為主講,新學則延林萬里(林白水)講授,林長民早年受業于林紓,與林萬里為友,而革命烈士林覺民乃其堂弟。
林長民的一生基本上活躍于政壇,且以之為主要事業,因此許多人目林長民為政客。1912年,林長民隨臨時參議院北遷至京,曾被委以秘書長一職,后任國務院參議。袁世凱稱帝前,因楊度進言,封林長民為上大夫,據劉成禺1撰《洪憲紀事詩本事薄注》記:“體元、承運、建極三殿扁額,刻鏤沉檀,四圍空鑿龍鳳云物之屬,像十二章,呈十二色。額字用金黃色,御筆圈派上大夫林長民恭書,字體仿《瘞鶴銘》。書就,進呈御圈,項城(袁世凱)大為嘉許。欽定林書上額。群臣上頌,長民笑向人曰,他日小小男爵,總有一位,方不辜負此書。”2后袁世凱書“新華”二字以贈。而“有人諛宗孟者(林長民字)曰:嚴鈐山書貢院至公堂,公字上八字兩撇下面橫出,至今稱道,視為國寶。先生三殿書額,將來與國同休戚,相業勳業,當與鈐山無異云云(錄《后孫公園雜錄》)”3,革命黨人劉成禺此說應有些根據。從一個側面也可看出林長民書法在政壇的影響。而掌故大家兼擅書法的高拜石也曾專文談過林長民的書法,“宗孟的書法,是由晉唐人入手的,早年寫的東西,真是美妙絕倫,中歲參了北碑的態勢,更在雅秀之中,顯出樸茂勁遒的意味;所謂‘融碑入帖’,便是這個境界”4,碑派名家康有為曾和書家伊立勛說起,“你們福建書家,卻只有兩位”“一位是鄭蘇庵(鄭孝胥),一個是林宗孟”5,書家張宗祥也曾在《論書絕句》中談到林長民的書法:“未冠相逢已擅書,中年小楷到唐初。能工能秀能開展,髯也精神實起予。長民為伯穎師長子,予十七歲時相遇于海寧州署,已擅書名,后工小楷,未遇難前曾鬻書京師。”6從以上記載中可知林長民書法在舊京的地位。據稱,民國時期林長民的書法曾一度風靡,甚至有人將他書寫的圣約翰大學校長卜舫濟的壽序與遺老沈增植的書法相媲美,稱其二人為“書家兩雄”,沈增植的書法以似槎椏為美,而林長民體現的是勁健之美。此外還有一則軼事記林長民曾有一位如夫人(小老婆),林先生寓居北京時,把她留在南方,此夫人略識文字而已。但林長民為了表達思念之情,為她寫了很多文辭風趣的信,且每封書札均變換書體,或注明用王羲之、王獻之、智永體,或為褚遂良體、虞世南體,用盡所能,但因如夫人水平有限,有些字不能盡識,只能拿給別人看,故此軼事傳播甚廣7。林長民死后,1931年有正書局曾印有《林長民遺墨》一冊,收錄林先生書法若干,封面為葉恭綽題字,也算是后人整理他書法比較完備一個集子。而今北京石景山八大處四照谷還存有1918年林長民書摩崖石刻,此石刻系林先生游山所題,字體圓融,確有《瘞鶴銘》意味,落款于最高處,也可作為林長民書法在北京影響的一個佐證。
在筆者看來,林長民書法并非如碑派宗師康有為所評,可以等埒于碑派名家鄭孝胥,僅能稱擅書而已,后世對他的字褒之過高,其中緣由還在于林先生的文采和家學,加之他人長得瀟灑倜儻,又活躍于政壇。林長民出身書香世家,早年受教于林紓,對館閣體應下過一定的功夫。高拜石說林先生的書法由晉唐人入手大約就是這個時期,從《林長民遺墨》收錄的作品來看,林長民習書似從顏書入手,得顏真卿之雄渾,兼取趙孟之妍美,行書有米芾、蘇軾筆意,猶得米書刷字之趣。細致研究會發現,其實林長民的書法受福建鄉賢書風影響很大,如他的老師林紓,林紓書法蒼勁古樸,隨意雅暢,極有韻致,作書講求師承,遵循法度而不失靈秀。再者就是遺老鄭孝胥,其書法融碑帖如一爐,用筆剛勁挺拔,體勢開張,駿爽高渾。同時林長民書法借鑒了碑派名家康有為、梁啟超書法,從中汲取所需。由于與梁啟超特殊的關系,他得以從康、梁師徒書法中體味近人理解的北碑書法。加之林長民聰穎過人,故他的書法擅學時賢,并非著力于此但卻舉重若輕,得心應手,從時人對他書法的記錄來看,清末民初,林長民應致力于北碑,但筆者認為林長民的書法成就主要來自他早年的帖學根基,其對碑派的理解則基本上是構建于對林紓、鄭孝胥、康有為、梁啟超書法理解的基礎之上,特別是他的大字,細膩處取林紓之內斂,而雄放得鄭孝胥之伸展。尤其是起筆收筆,有些完全仿照海藏老人樣式,可以說林長民書法是將時賢書法進行歸納總結后的再創作,說白一點就是學現在所謂的“流行書風”(此處指清末民初的流行書法)。林長民常年周旋于政壇,精力有限,書法僅是他的翰墨余事,甚至就是為了實用,并非能如職業書家一樣細加推敲,兢兢業業,臨池不輟。故此林長民書法靠的是早年的帖學積累,畢竟他經歷過科舉的訓練,于館閣體下過很深的功夫,后隨著留學日本,廣交時賢,身邊擅書之士甚多,且與師長、鄉賢、友人交往的機會不少,因此耳濡目染,眼界漸寬,尤其是接觸到了很多清末民初的碑派大家的書法。
再者,入京后,林長民活躍于政壇,與寓居舊京的福建籍文人交往甚多,因此他的書法受鄉賢影響深具,加之此時期福建籍人士在北京的勢力很大,上自帝師陳寶琛、遺老鄭孝胥、陳衍、林紓等,名士則有郭則沄、李宣倜、林開謩、林志鈞、梁鴻志、高向瀛、陳懋鼎、陳承修、陳宗蕃、陳訓亮、郭則壽、黃懋謙、周登皡、黃孝平、薛肇基、黃濬等之眾,他們均是舊京各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林長民從所見和交往中,廣瞻時賢真跡,所以他的書法非力學而成,是基于特殊的時代,而早年從政的經歷使其書法又有政治家的氣魄,在熔鑄時人書法和古代帖學書法的基礎上形成了自己獨有帶有濃郁福建意味的書法,就像民國時期,舊京四大書家張伯英的書法曾被譽為“彭城書派”一樣,林長民書法是將福建書風引入北京,筆者名之曰“閩派”(此筆者意見)。此種書風對于舊京藝術的貢獻很大,故此林長民書法得到推崇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了,所以筆者認為林長民的書法因人而貴,其成為北京士人追捧的對象,很重要的原因是將福建書風北傳。
林長民未及天命之年,即慘死于亂軍之中,徐佛蘇撰挽聯中那句“沖鋒陷陣哪用書生”,今日讀來也是頗有幾分道理的。按時人的說法,即使林長民晚年在舊京做寓公,以他的才望于京津一代鬻書也應過得不錯,但林先生偏偏是位不甘寂寞的人,不愿意以小道為業,總覺得要做就做“治世之能臣”,因此才有了晚年悲慘的命運。后人曾在詠郭松齡兵敗事中談及林長民之死“謀國由來借股肱,衰遲兵馬本難勝;沙場歸骨林宗孟,絕域生還饒宓僧。塞上折沖宜有待,軍前磨盾果何曾?凄迷雙栝題門處,同為佳人一拊膺”。8
注釋:
1鐘剛中撰《蟄廬叢搞序》,羅湘民、鐘海、鐘若水編《鐘剛中藝文集》,38頁,華文出版社,2012年。
2轉引自劉學洙撰《鐵骨錚錚一翰林—貴州先賢邢端及其〈蟄廬叢搞〉》,36頁,《貴陽文史》2003年05期。
3同2。
4同2,34頁。
5王文治撰《劉石庵卷》《快雨堂書論》,崔爾平選編點校《明清書論集》,1011頁,上海辭書出版社,2001年。
6據鄧云鄉先生回憶,民國時期琉璃廠清秘閣伙計曾仿作劉春霖扇面出售,后為劉春霖識破。詳見鄧云鄉撰《末代狀元》,356頁—358頁,《文化古城舊事》,2006年。
7清·歐陽兆熊、金安清著《水窗春囈》,61頁,中華書局,1984年。
8黃自元(1837—1918),字敬輿,號澹叟,湖南安化人。同治六年(1867)舉人,次年獲殿試第二名(榜眼)賜進士及第,授翰林院編修,曾任順天鄉試主考、江南鄉試副主考、后歷任河南道、陜西道監察御史,簡放甘肅、寧夏知府,中年后丁憂回籍,光緒二十年(1894)甲午戰爭起,曾隨湖南巡撫吳大澂率湘軍赴山海關一帶參戰,任隨軍參贊,后兵敗從海上逃歸,晚年居長沙。工于書法,曾被清同治帝賜以“字圣”稱號。是晚清著名的館閣體書法家,刊行的字帖有《臨柳公權玄秘塔碑》《臨歐陽詢九成宮醴泉銘》,書寫有《正氣歌》《間架結構九十二法》。《間架結構九十二法》刊行于光緒十年(1884),流傳甚廣達到家喻戶曉,習書之人必備的程度。
注釋:
1劉成禺(1876—1953),字禺生,筆名壯夫、漢公、劉漢,原籍湖北武昌,生于廣東番禺。1903年加入興中會,1904年赴美入加州大學,后加入南社,1912年任北京臨時參議院議員,后任廣州大總統府顧問、總統府宣傳局主任、大本營參議、監察院監察委員等職,1932年回湖北,從事于湖北文獻纂修工作。1947年任兩廣監察使等職,1949年后任湖北省人大代表、省人委參事、中南軍委委員會委員。
2見《洪憲紀事詩》“筒瓦參差建寶藍,賜名匾額鏤沉檀。體元成運余新殿,辜負書家小小男。”注,劉成禺、張伯駒著《洪憲紀事詩三種》,48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
3同2。
4高拜石撰《無端與人共患難—林長民塞上驚魂》,高拜石《新編古春風樓瑣記(二)》,作家出版社,2003年。
5同4。
6張宗祥著、浙江省文史研究館編《清代文學概述書學源流論(外五種)》,130頁,上海古籍出版社,2015年。
7此事參考高拜石撰《無端與人共患難—林長民塞上驚魂》,高拜石《新編古春風樓瑣記(二)》,作家出版社,2003年。
8轉引自高拜石撰《無端與人共患難—林長民塞上驚魂》,高拜石《新編古春風樓瑣記(二)》,98頁,作家出版社,2003年。
(本文作者任職于首都博物館)
責編/王可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