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自配“抗癌藥”救母親

連日來,25歲的遼寧小伙敖寧通過自己配“抗癌藥”救回了因肺癌晚期被醫院宣布“沒的治”的母親一事引起社會廣泛熱議,甚至很多癌癥患者家屬找到他,向他打聽“抗癌秘方”。
但在接受廣州日報采訪時,敖寧稱,自配“抗癌藥”風險極大,自己每次把配好的藥端到母親床頭時,雙手都是顫抖的,因為他也不知道,母親喝下自己配的藥會是什么情況。他的這種做法只是個案,不具備可復制性,癌癥患者有病,還是要到醫院去治療。“如果癌癥病人得了癌癥都不去醫院看,自己配藥來治,如果因為我的這個事誤導了大家,那我一輩子都會很愧疚的。”敖寧說。
25歲的敖寧參加工作才兩年,言談間依舊保持著學生氣息。戴著黑框眼鏡的他,說起話來不緊不慢。但就是這位身材瘦弱的小伙,陪伴著母親抗癌6年,靠自配的“抗癌藥”,兩次將母親從死神身邊拉了回來。
2011年10月,敖寧剛到大學參加完軍訓,他給遠在遼寧省的父母打個電話,和母親聊了幾句,母親的聲音有些虛弱,在電話中還不時咳嗽。敖寧隱隱感到母親身體不是很好。但父親告訴他,母親的身體并無大礙,只是得了胸膜炎,吃點藥,過一陣就好了。敖寧當時對此事并未放在心上。
過一段時間,敖寧再往家中打電話。他父親說母親在忙著,不方便接電話。敖寧隱隱感覺到父親可能有些事在瞞著他。在他的追問下,父親哽咽著告訴他實情:母親的肺部發現了癌細胞,已經開始轉移。
這個消息對敖寧來說就像晴天霹靂。此時,因為他上大學一年學費要數千元,母親治病也要花錢,敖寧曾想放棄學業。但他父母都反對,尤其是他母親更是堅決反對。“母親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輟學,要把學業完成。她說,就算她的病不治也一定要讓我把大學讀完。”此后,敖寧只能趁著寒暑假和十一長假的機會回家探望母親。
隨著化療的進行,看著昔日滿頭黑發的母親頭發大把掉落。化療有時太疼,即便是堅強的母親有時也疼得發出驚叫,大汗淋漓。看到母親如此痛苦,敖寧只能一個人偷偷抹眼淚。
自從敖寧的母親得癌癥后,一家人生活更加拮據。敖寧的母親在生病前是當地醫院的一名護士,每月工資不到4000元,患癌后,敖寧的家快被掏空了,能借錢的親朋都借過了。兩年的化療并沒有使敖寧母親的病情好轉。2013年,敖寧的母親病情惡化,癌細胞轉移,頭部、盆腔都出現了癌細胞,她人也變得更加瘦削,臉色蒼白。
敖寧和父親帶母親去沈陽和北京治病,在北京為了掛號站了6個小時,但辛苦等待并未帶來好運。醫生說,母親病情已進入晚期,估計生命最多不超過一年,讓他們回家好好陪陪她。但敖寧不愿意母親等死,他決定做最后的嘗試。每天照顧完母親后,敖寧就通宵達旦上網找論文,查資料,國內的論文他甚至找到了1976年的。中文找完了就找英文的,有些英文資料他不太懂,就請教英文好的同學,甚至加入了一些肺癌病友群,向這些家里有癌癥患者的家屬請教,他們之前吃什么藥。
“我就按照一些學術專著里提到的藥物,幫母親配藥,用的藥物有中藥,也有西藥。”敖寧說,在短短一年里,他查閱了上萬篇中外論文,并走訪了幾十位癌癥家屬,為的就是能配出“抗癌藥”。隨著癌細胞的轉移,母親的病情越來越嚴重,經常出現休克、昏迷,神志不清。
“沒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敖寧每次將藥碗端到母親床頭,他的手都有些發抖。“媽媽,醫生說你的病已經很嚴重,醫院已經沒辦法治,我給你弄了些藥,但是這些藥有很大風險,我害怕你吃了會……”
“沒事,媽愿意吃,不管吃下去有用還是沒用。”母親抬起手,然后接過了敖寧手中的藥。敖寧在忐忑不安中度過了一天,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母親的情況竟然慢慢有了好轉,各項癌癥指標沒有進一步惡化。
“母親的病情現在已經穩定了,還不能說她已經徹底治愈。”敖寧在電話中的語氣已經比一年前輕松了一些。實際上,他的嘗試冒著極大的風險,只要其中有一味藥出現錯誤,都有可能帶來致命的后果。
母親在服下他配的藥后,曾出現昏迷,一連幾個小時都沒有動靜,敖寧嚇得要命,在床前不停喊“媽媽”。去年的一天下午,媽媽在喝下他配的藥后,感覺身體舒服了很多,想下床走走。但她發現,眼前一片漆黑。“兒啊,我想下床走走,大白天為啥還關著燈呢?”敖寧這才知道,母親的雙目失明了。母親吃了自己配的藥,病情穩定了,但雙目卻失明了。他一個人哭了一個晚上,大病了一場。
去年和前年,敖寧的母親兩次被醫院下達病危通知書。敖寧只好針對這些情況又配了一些藥,母親吃下去之后,病情又暫時穩定下來。2015年8月母親昏迷那一次,有很多癌癥患者家屬找到敖寧,求教抗癌“秘方”。敖寧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情況都告訴了對方,這些人拿同樣的藥回去服用,然而并沒有效果。
得知敖寧自己配藥,讓母親活下來了,這一消息也在癌癥患者圈中炸開了鍋。但敖寧告訴記者,具體用了哪些藥品和藥材,他不能公布。“不是我不愿意公布這些藥物,而是我一旦公布會誤導大家,會害了大家。”
如今,敖寧在遼寧當地開了一家火鍋店,一邊做生意,一邊照顧生病的母親。敖寧說,他有一個夢想,就是將媽媽的病治好,帶著媽媽來自己的店吃火鍋。
當記者問他,現在母親治病是不是很缺錢?敖寧說:“錢誰都缺,但我想自己做點事,自己來解決。我還年輕,我還可以奮斗。我應該把這個責任承擔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不能因為我有難處,讓別人拿用來救急的錢來幫我,這樣特別不合適,我也過意不去。所以,暫時還不需要大家為母親捐款。我原本大學畢業后的夢想不是開火鍋店。但做生意自由一點,也可以照顧到生病的母親。如果這個生意不行的話,我再轉做其他生意。我想先試試看,如果還沒有眉目,家里負擔又比較重的話,我可能就去找一份其他工作。”
冰野據《廣州日報》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