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的生活 假如土地拍手唱歌

張娜

《人間草木》、《種子的信仰》、《羊道 春牧場》、《Tasha Tudors GARDEN 》、《如果可以這樣做農民》，這幾日的閱讀，全部關聯(lián)土地。

帕慕克說過：我們一生當中至少要有一次反思，引領我們檢視自己置身其中的環(huán)境。

我們這一代的城市人，沒有耕種土地的經(jīng)驗，吃研磨好的米、面，吃擇好和洗凈的蔬菜，分不清五谷。

忽然有一天，人們受到食品安全的威脅，有時候是不好的天氣、霧霾，或者受到了塔莎奶奶的指引——像《羊道 春牧場》中寫的，我們佝僂著肩背，氣喘吁吁爬到山頂最高處時，不約而同地停下來回頭張望，看到那姑娘還在下面光禿禿的山谷里無限美好得錦衣獨行，寂寞而滿鐫熱烈的希望。

我們好像都看到了土地在向我們招手，所以涌生出一大批城市農民。

作家阿來寫了《草木的理想國》，他也是不能忍受自己對置身的環(huán)境一無所知。既然我們身處如此開闊敞亮的自然界，為什么不試圖以謙遜的姿態(tài)進入它、學習它呢？

平民如管曉星，便是被塔莎奶奶指引的那個人，本身是一個嬌弱的城市女孩，之前做時尚編輯風生水起，從每年春夏兩季的巴黎看秀，到從T臺上直接走下來，褪下華麗時髦的服飾，下地種田。

姚一波是現(xiàn)在最熱門的創(chuàng)業(yè)投資行業(yè)的從業(yè)者，是因為女兒出生開始關注有機食品問題的，他創(chuàng)建了奧一農場——在App上花錢認領一塊專屬菜地，然后根據(jù)喜好選擇蔬菜品種，委托農場種植培育。通過App上的視頻了解蔬菜生長情況，并由農場直接將成熟蔬菜配送到家，把耕種土地和互聯(lián)網(wǎng)結合起來，創(chuàng)立了現(xiàn)實版本的“開心農場”。

作家綠妖則走訪了臺灣60多位農民十余個民間團體，看他們有驕傲、有閑暇，有從容淡泊的鄉(xiāng)村生活，對土地的留戀以及依賴。

在青山綠水間，一個鄉(xiāng)村，能將自己的糧食、蔬菜、水果，有保障地進入商品渠道。在鄉(xiāng)間喝著茶的農人，在他城市的客戶眼中是有個人品牌的商人……

梭羅在《種子的信仰》中提到——有時我在春天能聞到一種無法言說的甜香，卻無法找到它的具體來源。這也許是古人所說的土地的甜味。盡管我沒有發(fā)現(xiàn)發(fā)出這種香味的花，也許這種味道是它的水果發(fā)出來的。很自然，大地孕育的第一個水果應當吐出春天的氣息，也就是說，它應是春天香氣的焦點和體現(xiàn)，最近的空氣里充滿了這樣的味道。草莓就是上天的甘露啊！每一種水果的汁液不正是從空氣中萃取出來嗎？

像塔莎奶奶那樣“赤著腳走一會兒， 透過雙腳，就會傳來泥土溫度下降的信息。”用赤腳來察覺霜降時節(jié)到來的跡象。

像阿來一樣，親近植物和自然則是無可挑剔的， “一個人是可以對一件事情上癮的，尤其是當這件事情無論里里外外，都顯得美好。”

像臺灣的農人，在土地上繡花，如綠妖所言，如果我們可以這樣做農民，如果我們可以這樣做自己，不管貧窮衰老不管腐敗壓榨，生活仍然擁有自由、美好的可能。

因為你就是生活的創(chuàng)造者，這一點，足以讓生命充滿尊嚴和驕傲。

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鄉(xiāng)村生活結合，與土地細水長流，安靜闊大又家常、溫暖。

我們終將詩意地棲居，這是可能到來的美好。

曉星的偶像是塔莎奶奶，她跟這位處女座老太太是同一天生日，塔莎奶奶說她一直以度假的心情去度過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曉星在職場的身份是一枚時尚編輯，在媒體中也風生水起的折騰了好多年，后來踏實在家做一枚主婦，現(xiàn)在步入了“叢林”，開始當一個農夫，種草莓種蔬菜，她給自己的園子起名字叫播星，好像有那么一點傳遞希望與愛的意思。

現(xiàn)在的她徒手可以爬上蔬菜大棚的架子，徒手能夠揪起一串綠蟲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坐在餐桌前面看著她的草莓傻笑，活脫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塔莎奶奶說，“我總能察覺霜降時節(jié)到來的跡象。 因為，只要赤著腳走一會兒， 透過雙腳，就會傳來泥土溫度下降的信息。”

其實一個精神燦爛的人，是可以把自己活成一座花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