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沿
曾有一段情,溫暖過青春
◎前沿
回不去的地方叫故鄉
飄落的黃葉再也回不到它牽掛的枝頭
我感慨懷念的綠色青春
早已風干在祖國南疆
越來越遠的哨位里
生我養我的蘇北平原
已經逐漸老去
從軍前踩在古馬干河邊的腳印
也慢慢被風雪覆蓋
無法尋覓往日的蹤跡
每次回到故鄉
我都會在那熟悉的道路上徘徊
明知無法回到從前
卻總是期待著與你重逢
當太陽君臨家鄉的上空
我條件反射似地起身
就像戰士接受首長的檢閱
以一種非常虔誠的姿態
肅穆、恭迎
千萬年來這不變的太陽
一如我心中壓抑的激情
因為,我清楚地知道
回不去的地方叫故鄉
無法表白的情感叫相思
夜半的月光與思緒
簡單的夜
直白的月光
還有那五味雜陳的夢
無法詮釋
也不愿醒來
夢總是如此虛無
每當夜半醒來
只有那一彎冷月
才是我的摯友
于風花雪月中
傾聽最后一個關于愛情的故事
枕邊的紙筆
已被我辜負多年
這是一個無人投遞情書的時代
好多纏綿的思緒
已經枯萎
好多蝕骨的誓言
也早已沒有了血色
可是這一切
都與蒼白的月光無關
有些記憶
不敢描述地名
有些時間
不敢說明白晝
因為受傷的心靈
怕被再次撕裂
月光很輕
所以我可以輕描淡寫
夜風很輕
我的心思如行云流水
也許只有這深沉的夜
才能與我合影
下輩子,來生緣
那是自我安慰的謊言
我只想換個方式
好好地愛你
然而咫尺天涯的愛戀
為什么總是罰我
夜半孤獨地醒來
初冬的霜葉與詩情
就這么寂靜地坐著
細細翻尋心靈的角落
輕輕摩挲蒙塵的往事
仿佛生命的延續
必須切開心口
才能讓擁堵的往事慢慢流出
曾經答應
深藏在心底的那個人
每年冬季到來我會收起霜葉
收起她一生的守候
當寒山寺的鐘聲敲響
我啟程出發
把漫山最紅的一片霜葉
送到她清晨的梳妝臺上
一直期盼著某一天
四季輪換,恰好百年
那刻骨銘心的愛戀
和一頁頁模糊不清的詩情
將永遠留在南疆邊陲的哨位
我的詩埋葬在這年初夏
無需催促
南國的夏日總是比北方早了很多
我的詩已經殘喘了很多時光
終于在今年初夏閉上了眼晴
我的詩死了
我親手埋葬在這年初夏
書桌上裝訂成冊的那本信箋
也慢慢地風干老化
多少紙短情長的故事
結束在這個夏天的雨季
從此,我放下了筆
一只孤獨的燕子
停在訓練場的單杠上
細雨打濕了它的尾翼
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輕盈
一場暴雨在天地間清除各種痕跡
雨后的風清新而酣暢
沒有攜帶半句憑吊的言語
這或許就是詩的悲哀
但我卻從未放棄
我知道,我的哨位已孕育出
詩的另一種生命
相思爬行在往事如山的陡坡
今生已經無法把你藏好
夜風總能透過窗戶
肆意冰冷早已受傷的心
殷紅的血已快流盡
再高明的醫生都無法縫合糜爛的傷口
夜風沒有消散
她總是讓我動心
雜亂的思緒讓我沒有絲毫的睡意
有多少往事能夠徹底忘記
蒲公英的傘在這個季節打開了
相思每天爬行在往事如山的陡坡
怎么也無法狠下心來
頃刻間放飛那些纏綿的風沙
我寧愿患一種癡呆的毛病
把紛繁的往事肢解破碎
不管怎么努力也無法完整記起
那一個美麗的傳奇
西南邊陲的風月
我已不是年輕時的模樣
歲月在臉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跡
一道一道的
長滿了思念你時扎心的荊棘
西南邊陲的風月
怎么也模糊不了那遙遠容顏
當最新的社交科技讓我們再次聯系
我只奢望重逢時
深情而纏綿入骨的吻
北部灣的季風定時吹來初夏的消息
十萬大山峭壁上長滿嬌艷的花朵
我徘徊,逡巡,卻從未采摘
因為心中一直埋藏著那個情懷
總覺得這里沒有故鄉的韻味
十多年的守候和尋覓
心中還是長存那份不變的牽掛
前世的那件衣服你早已還給了我
但即使再過一百年
我依然要熱烈地擁抱你
因為,下輩子我也要牢記你的氣息
曾有一段情,溫暖過青春
姑蘇的五月
風依然蕭瑟
我孤獨地走出站臺
密密的雨點擊打著冰冷的地面
漾起一圈圈漣漪
列車呼嘯著穿過南站
好像穿透了我的胸膛
今夜,小城有雨
當阿里山花園的燈光逐漸閃亮
我已開著車從東門繞到西門
緩慢徘徊了多少個來回
無比奢望重逢那熟悉的身影
卻不知如何面對那一刻的到來
那年那月,我們相愛
這與肆意流淌的詩意有關
那年那月,我們別離
這與錯過佛前深情一拜無關
謝謝曾經的你
給了我最溫柔的記憶
那些未能留住的深情
給了我最美的瞬間
雖然再見已回不到從前
但愿彼此都能銘記
曾有一段情
溫暖過青春
(責任編輯 劉冬楊)
前沿,本名錢正云,主任記者,高級網絡工程師。1998年從蘇北平原古馬河邊參軍入伍,來到祖國南疆左右江畔,一直從事軍事新聞報道工作。現就職于經濟日報社廣西記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