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唐
At the very beginning, Zhang Daqian has devoted himself on the practicing and mimicking the great Chinese masters, which laid a solid foundation for his painting skills and techniques. However, Zhang Daqians painting style has gradually evolved into diversity since the 1940s, and created numerous artworks with his distinguishing features.
徐悲鴻稱張大千是“五百年來第一人”,張大千當然不會當真,但他的回答卻頗值得玩味。他先是自謙道,五百年來一人,說得太過了,太過則近于開玩笑了。但他隨后將話題一轉,毫不謙虛地肯定了自己的鑒定能力,自稱“五百年來精鑒第一人”,還得意地說:“一觸紙墨,辨別宋明,間撫簽賻,即知真偽。”
之所以敢在鑒定方面稱第一,源于張大千深厚的摹古、識古功夫。早期張大千學習傳統,以摹古入手,從清朝一直上溯到隋唐,逐一研究他們的作品,練就了一等一的筆墨功底和扎實技法。由摹古進而仿古,是張大千的“污點”之一,但卻也真實地顯示了他的高深水平。尤其是他臨仿石濤和八大山人的作品,更是惟妙惟肖,幾近亂真,讓很多當時的大收藏家、鑒賞家都難以辨認,栽了跟頭。他的許多偽作備受追捧,不僅被大藏家收藏,甚至得到博物館的青睞,因此若說他是“五百年來摹古第一人,”大概也不為過。
張大千的傳統山水,以上世紀40年代為界,可分為前后兩個時期。在此之前,自然是以摹古、仿古為主;之后,他的摹古功力早已臻于化境,從“師古人”到“師造化”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
敦煌歸來,張大千的山水畫風為之一變,逐漸出現較多的自家面目,除在皴法、設色上仍然有石濤的影子外,在創作手法上更加豐富多彩,用筆圓潤、簡潔,設色明快、清麗,變王蒙的厚密蓬勃之風為靈動疏朗之格。他一改明清一味摹古、脫離生活的文人畫之弊病,創作了大量寫生記游作品,別有情趣。這時期其創作的青綠或金碧山水作品也有所增多。
張大千曾說:“古人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是什么意思呢?因為見聞廣博,要從實際觀察得來,不只單靠書本,兩者要相輔而行的。名山大川,熟于胸中,胸中有了丘壑,下筆自然有所依據,要經歷的多才有所獲。山川如此,其他花卉、人物、禽獸都是一樣的。”他又說:“多看名山巨川、世事萬物,以明白物理,體會物情,了解物態。”張大千平生廣游海內外名山大川,無論是遼闊的中原、秀麗的江南,還是荒莽的塞外、迷蒙的關外,無不留下足跡。他在一首詩中寫道:“老夫足跡半天下,北游溟渤西西夏。”確是真實寫照。
如今,更多人樂于談論張大千晚期的潑墨作品,因為那是中國畫在傳承發展變化中的一個創舉,殊不知,如果沒有之前出神入化的傳統筆墨功夫和藝術修為,他又怎能走入變幻莫測的新境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