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源：一個放飛心靈的地方

孫愛霞

我曾經幾次親身感受過黃河源頭的獨特魅力。在這里，你可以肆意放飛自己的心靈，讓孤獨旅行的心緒得到輕松釋放。

雖然在青海有句俗語：天下黃河貴德清。但是，我認為瑪多的黃河絕對不亞于貴德。瑪多，藏語譯為黃河上游，心目中神圣的黃河母親，在這里一改眾人印象中的澎湃洶涌的雄偉形象，變得嫵媚溫柔，宛如大家閨秀一般，在清晨陽光的照耀下伸展著柔和的身姿，清新秀麗的一條細細長長的藍綠色小河緩緩流向鄂陵湖和扎陵湖兩大湖區，再接著往東流去。這里似乎專門表現黃河母親年輕時的美麗倩影，清秀的面容、婀娜多姿的身段，魅力無窮。

順著黃河的流向，一直追趕著母親河的身影，來到了黃河源的兩大著名湖區。扎陵湖和鄂陵湖這一對“黃河源頭姊妹湖”，也是黃河源頭兩個最大的高原淡水湖，這里平均海拔4300米，難怪古人感嘆“黃河之水天上來”。黃河從巴顏喀拉山北麓的卡日曲和約古宗列曲發源后，經星宿海和瑪曲河（又稱孔雀河，瑪曲，即藏語黃河），首先注入扎陵湖。

扎陵湖的面積有526平方公里，東西長，南北窄，狀似貝殼，水色碧澄發亮，湖心偏南是黃河的主流線，仿佛一條乳黃色的帶子將湖面分成兩半，一半清澈碧綠，一半微微發白，故有“白色長湖”之稱。黛色湖水，水天一色，水鳥啼鳴，湖水拍岸，似乎凝固了世界所有的安詳與寧靜，妙不可言。

鄂陵湖的面積有628平方公里，在扎陵湖之東。鄂陵湖南北長，東西窄，狀如寶葫蘆。鄂陵湖的湖水極為清澈，呈深綠色，天晴日麗時，天上的云彩，周圍的山嶺，倒映在水中，清晰可見，因而有“藍色長湖”的美譽。

扎陵湖和鄂陵湖的交界處還有一條長長的白色分水線，如此神奇的景象被當地的藏族人民解釋為“神跡”，因此這兩個湖被稱為圣湖，嚴禁在湖里洗澡洗衣，捕魚撐船。扎陵湖和鄂陵湖形成了風景秀麗的自然保護區，成為候鳥的天然聚集地，每年春天，數以萬計的大雁、魚鷗等鳥類從印度半島飛到這里繁衍生息，被人們稱為青海的“第二鳥島”。自然保護區內鳥類資源繁多，有些是國家一級保護鳥類，除黑頸鶴等稀有鳥類外，還有常見的棕頭鷗等。站在岸邊遠遠眺望湖的另一邊，藍色的湖水和天空融為一體，霎時間分不清湖和天的界線，只能憑借朵朵白云，勉強去割斷這天和湖的相連。蹲下身來撫摸那清澈見底的湖水，傾聽著湖水輕拍岸石，不禁感嘆自然的神奇造化。

在鄂陵湖畔還有一處歷史遺跡“迎親灘”，相傳松贊干布在此迎接文成公主。據《新唐書》載：唐太宗命大將李靖為西海道行軍大總管，于貞觀九年（635年）率侯君集、李道宗等“次星宿川，達柏海上、望積石山，覽觀河源”。這里說的“柏海”，就是鄂陵湖。貞觀十五年（641年），唐太宗派禮部尚書、江夏郡王李道宗持節護送文成公主入藏，松贊干布在鄂陵湖邊安營扎寨，迎候文成公主。會合之后，李道宗以皇叔身份為松贊干布與文成公主主持了婚禮。

之后，松贊干布與文成公主從鄂陵湖起程，經扎陵湖逆黃河源頭而上，翻過巴顏喀拉山，渡通天河西行進藏。睹物思人，遙想文成公主當年路過此地的心境，水天一色，定是少不了些許惆悵吧。

隨著汽車再往高處走，便來到了黃河源頭紀念碑——牛頭碑。這里是藏族同胞朝拜的圣地之一，也是旅游意義上的“黃河源”。

牛頭碑全稱“華夏之魂河源牛頭碑”，1988年由瑪多縣人民政府設立，純銅鑄造，碑身高3米，碑座高2米，重5.1噸，胡耀邦同志和十世班禪大師分別用漢藏兩種文字題寫了“黃河源頭”字樣鐫刻在碑座上。在藏族人民的心中，牛具有原始圖騰崇拜的意義。另有傳說，牛吃了黃河源的神草，才產出甘甜的乳汁，形成了孕育中華民族的母親河。牛頭碑上的牛角則以粗獷、堅韌、有力的造型，象征著民族精神及其凝聚力和向心力，看上去雄渾、振奮。仰望牛頭碑，那黝黑的牛角在瓦藍的天空下閃爍著別樣的光芒，在周圍隨風飄舞的經幡的襯托下，顯得無比神圣，周邊錯落的瑪尼堆匯集著拜謁者們的祈愿。

這里還有一處富有藏族特色的景點——多卡寺。多卡寺位于扎陵湖與鄂陵湖之間的措哇尕則山下，寺里有長達數百米刻有“六字真言”的嘛呢石經墻和佛塔，建筑面積約有2800平方米，是多卡地區的重要宗教活動場所。聽當地的一位藏族同胞說，多卡寺的嘛呢石是從湖對岸的山上采集的，最后才運到寺里，每一塊嘛呢石都經過虔誠的藏族教徒的石刀鑿刻而來。看到這里成千上萬的嘛呢石，不由得敬佩藏族教徒的誠心。

在夕陽的余暉下，清清的黃河水還是靜靜地、緩緩地向東流著，遠遠望去，平日里的藍綠色小河搖身一變，像一條閃爍著點點金色的飄帶，載著我們的思念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