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媛莉

今年,沒有一位女性獲得最佳導演或最佳攝影獎提名,在所有非表演類獎項中,女性比例僅占20%。第89屆奧斯卡再陷爭議,輿論的矛頭指向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的“沙文主義”。
本屆奧斯卡提名名單中,一些重要的電影獎項鮮有女性上榜。最佳導演獎提名人清一色男性;最佳攝影自列入奧斯卡獎項類別以來,多年來一直被男性攝影師所把持。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今年《隱藏人物》的編劇艾莉森·施羅德(Allison Schroeder)獲得了最佳改編劇本獎提名。《隱藏人物》根據歷史真人真事改編,以三位黑人女性為主角,講述了供職于美國宇航局的非洲裔女科學家的奮斗歷程。該片真實反映了當時美國社會嚴重的種族歧視和性別歧視,用勵志的故事和細膩的電影語言向偏見提出了抗議。
諷刺的是,《隱藏人物》中主人公們面對的問題在當今社會依然存在,作為電影藝術領域最高獎項的奧斯卡也存在性別偏見的問題。
據一家婦女媒介中心的數據,今年奧斯卡非表演類152名提名者中,僅有37位女性,占比20%。女性電影從業人員表現最好的領域為紀錄短片獎項,提名者比例達到一半。繼前兩年“奧斯卡太白”的指責后,或許會引發新一輪“奧斯卡太大男子主義”的討論。
公允地說,奧斯卡這幾年在保障女性權利方面也有進步,今年共有9名女性出現在提名最佳影片的制作人名單中,分別是最佳提名影片《月光男孩》的阿黛爾·羅曼斯基和迪·加納,《隱藏人物》的唐娜·吉廖蒂和簡諾·托平,《海邊的曼徹斯特》的金伯莉·斯圖爾德和勞倫·貝克,《赴湯蹈火》的卡拉·海肯和朱莉·約恩,以及《雄獅》的安吉·菲爾德。
這9位女制片人是本屆奧斯卡提名名單中的“明星”。她們是提名最佳影片幕后30位制片人陣容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創造了歷史。不過,不能忽視的是,過去奧斯卡最佳影片提名數為5部,現已增加為9部(最多10部)。一定程度上,基數的擴大也對女性提名人選數目的增多產生了影響。
如果說過去兩年間奧斯卡對有色人種的忽視成為眾矢之的,那么今年奧斯卡對女性電影工作者同樣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重視。在最佳導演獎項中,最有實力的競爭者《卡推女王》(Queen of Katwe)的女導演米拉·奈爾遺憾落選。 2008年,凱瑟琳·畢格羅憑借劇情片《拆彈部隊》獲得第82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及最佳導演獎,成為有史以來首位奧斯卡最佳女導演。至此之后,奧斯卡最佳導演中再不見女性身影,該獎項成為絕對的男權領域。
實際上,今年奧斯卡評選在性別上的失衡從去年秋季頒獎季開始時就已顯露端倪。女性導演參與的影片市場表現并不突出,沒有特別出彩的作品脫穎而出,也難怪各大獎項在評選時難以兼顧男女比例。
圣地亞哥州立大學專門研究電影和電視界女性表現的一個機構做過一項調查,根據2016年電影票房統計數據顯示,票房排名前250名的電影導演中,女性僅占比7%,相比2015年下降2%。此外,這些票房排名前250的影片制作人員中,女性編劇占比13%,女性執行制片人為17%,女性制片人為24%,女性編輯為17%,女性攝影師只有5%。
這些2016年曾經參與電影制作的女性幕后工作者,只有17%的人提名了奧斯卡非表演類獎項。這一數據相較于2015年降低了2%。
由此看來,奧斯卡對女性電影工作者的“偏見”并非毫無根據。雖然奧斯卡評獎展現的是美國電影藝術與科學學院對電影業成就的年度梳理和表彰,從那些提名的名單則能窺見過去一年電影業發展的趨勢。對于成熟的電影工業而言,從影視公司決策層、制片人、執行制片人、制作團隊,再到每一個鏡頭的拍攝,時至進入院線,每個環節對于電影成品都至關重要。從這個角度來說,奧斯卡的“沙文主義”實則需要追溯到電影制作的每一個環節。只有自上而下系統性變革才會產生效用,否則,一切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