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星辰的聲音

王新芳

2016年3月，在南非開普敦的一所中學禮堂里，坐滿了盲人孩子。他們興奮地交談著，對即將到來的體驗充滿期待。一位盲人女孩走入禮堂，示意大家安靜。隨后，一連串急促的金屬敲擊聲響起，她大聲詢問：“你們聽見了嗎？這是伽馬射線爆發的聲音。”孩子們都歡呼起來，因為他們真的聽到了“星辰”的聲音。

這個女孩名叫默塞德，此次是專門向盲人孩子介紹自己的研究——如何將星體觀測的數據轉化為聲音。和很多孩子一樣，默塞德從小就想當一名科學家。她學習刻苦，成績優異，中學畢業后順利考進波多黎各大學，專業是天體物理。然而大三那年，命運卻和她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默塞德患有糖尿病，并發癥引起她的眼疾迅速惡化，并最終導致失明。

一位好心的導師勸她考慮轉行。她糾結、猶豫，試圖說服自己：不當科學家會死嗎？但另一個聲音又從心底倔強地響起：難道因為這點挫折就輕言放棄？

一個寂靜的上午，她突然來了靈感。之前她在天文臺做過助理研究員，無意間曾聽到射電望遠鏡傳來的信號嘶嘶作響。能不能把天文數據轉化為聲音？

當時，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的戈達德太空飛行中心正在為殘障人士提供實習機會，默塞德毫不猶豫地提出了申請。不久，她便成為美國馬里蘭州太陽物理學實驗室里的一名研究員。

經過一年的不懈努力，她和導師羅伯特·坎迪共同開發了計算機軟件xSonify，幫助用戶把數據轉化為聲音，并借助音調、音量與節奏表示數值變化，使每個音符都對應不同的數值。

在中學禮堂里，默塞德給大家播放了太陽風暴的聲音，顆粒般的雜音劈頭蓋臉地傳來。她提醒孩子們注意音調的變化——電磁波放射時像捧了一把玻璃彈珠摔在水泥地上，激變雙星像一口新打的鐘，干澀的回音在鐘罩內橫沖直撞，波長極短的x射線如同暴風雨中被撕扯的風鈴。因為喜歡聆聽這些聲音，盲人孩子都親切地稱默塞德為“星辰姐姐”。

當夢想被逼入絕境時，你會怎么辦？想想這個“聽星辰”的女孩，也許你會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