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 維 周正龍
劉文輝邊疆教育思想實踐探析
——基于《建設新西康十講》的考察
代 維 周正龍
《建設新西康十講》是劉文輝于“二劉”大戰失敗后退居川邊一隅,面對地域遼闊、民族眾多復雜多變的川邊局勢的施政總綱,是其治邊思想的總結,集中反映了劉氏經營西康的全部理論和實施辦法。邊疆教育思想作為劉文輝建設新西康“三化政策”、“四力政綱”和“六項任務”重要政治實踐。在其邊政總綱《建設新西康十講》得到了全面體現,并取得了一定成效。再次全面考察劉文輝的邊疆教育思想,無論是重構這段歷史,還是對于當前民族地區教育政策的擬定都具有一定的參考借鑒作用。
劉文輝;西康;邊疆教育
劉文輝作為近代轉型時期繼趙爾豐之后在風起云涌的川康地區最具有影響力的政治人物之一,無論是在具體的歷史語境之中還是在區域民族史的學術研究上都是一個繞不開話題。正因為此,近十年來學界對劉文輝的研究已經在多個領域取得突破,相關成果逐漸問世,劉文輝也再次走入世人眼中。經筆者查閱整理發現,目前對于劉文輝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于以下幾方面。一是個人傳記和回憶錄*相關著述有劉文輝本人的自述回憶錄《走到人民陣營的歷史道路-劉文輝回憶錄》,劉氏后人劉世定所著的《尋常往事-回憶祖父劉文輝》,劉世定的 《祖父劉文輝的尋常之事》,劉元彥與李菁《戎馬生涯三十年——我的父親劉文輝》;楊家潤的《劉文輝將軍傳》。。既有劉文輝本人所做,也有劉氏家族后人所寫。二是涉及康藏重大政治事件。如劉文輝劉湘叔侄爭斗、西康建省、康藏糾紛、劉文輝與蔣介石以及康區地方勢力的權力博弈。三是康地治理的具體實踐,如其在民族政策方面的彝務方略;[1]經濟方面的康區烏拉制度改革;[2]宗教方面的佛教政策*具有代表性著作有盧虹潔的《劉文輝治康藏傳佛教政策研究》,喜饒尼瑪的《劉文輝治康策略中的民族宗教因素》等。;文化領域的實踐。四是相關史料整理出版。如《康藏糾紛檔案選編》《康區藏族社會珍稀資料輯要》(上下)、《康區藏族社會歷史調查資料輯要》《清季民國康區藏族文獻資料輯要》與《<康藏前鋒><康藏研究月刊><康導月刊>校勘影印全本》的整理出版發行。
縱觀十余年來學界的研究,相關學術成果如雨后春筍,絡繹不絕。不僅研究內容逐漸深化,開始向縱深突破,而且開拓了新的研究領域。尤其是在相關史料的整理研究方面更使人驚嘆。這些成果不僅對于全面了解劉文輝其人有所幫助,也是對近現代康藏地區探索不可或缺的史料。但在眾多成果之中,也有一定的不足之處,如對劉氏的研究多是將其放在某一具體歷史事件中進行鋪陳,著重考察其“政治大事實踐”,而對其在治邊時期具有總括性的言論、思想方面體現的邊疆教育思想研究則著墨有限。有鑒于此,深入系統地探討劉文輝“復興民族”的治康實踐仍有一定余地。
劉文輝,字自乾,號病虞,法號玉猷。四川省大邑縣安仁鎮人。光緒二十一年年,劉文輝生于四川省大邑縣安仁鎮。劉文輝先后就讀于四川陸軍小學、陜西西安陸軍中學、陸軍第一中學,后進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二期學習。劉文輝于1916年完成學業回到四川,在川軍第二師劉存厚所部擔任上尉參謀,開始了其半個世紀的戎馬生涯。后在其嫡堂侄川軍旅長劉湘介紹,到川軍第八師陳洪范部當營長,旋升任團長。在劉湘的照拂下,劉文輝仕途平步青云,后出任國民革命軍二十四軍軍長,開始掌控川邊等地。隨著劉文輝實力的膨脹,其控制川邊、經營四川,對外擴張之心日益顯露,即所謂的“統一四川,控制西南,僅是我的政治野心的一部分,最終目的還是在于向全國范圍內擴張”[3],此時的劉文輝儼然已成為川康政治舞臺上的不容忽視的一員。同樣覬覦四川的劉湘對于劉文輝的行為是不可忍受的,終釀成了“二劉大戰”,劉文輝敗退西康,勢力銳減。
劉文輝被劉湘擊敗退居西康后,手中僅有建制不全、士氣低落的疲憊之師,面對地域遼闊、交通閉塞、經濟落后和民族問題復雜的西康,要想以此為基地再次問鼎四川似乎遙不可及。自此,劉氏開始了全力經營西康之舉。作為“西康王”,劉文輝統治康區二十余年。其個人治康思想決定了施政綱領的確定,也制約了施政的內容及其效果。劉文輝的“建設三民主義的新西康之全部理論和實施辦法”,集中體現于“建設新西康十講”。[4]
《建設新西康十講》又稱《劉自乾先生建設新西康十講》,其雖在抗戰建國開發西南疆的背景下,于民國三十二年正式發布并由建康書局印刷發行。但劉文輝自民國十七年即被任命為川康邊防總指揮“接防西康”,全面負責西康地區。《建設新西康十講》為劉文輝二十載治康思想的全面總結,其重要性不容忽視。在劉氏治康方略中,教育是其策略中重要一環。正如其在對西康認識中所言,“關于治邊之方略,則首謀康藏精神之接近,俾化除隔閡,溝通感情”,在此基礎上,再“逐漸推行現代政治與經濟設施,從事業上予以改進”,[4]從而謀求漢藏民眾精神接近、消除隔閡最終實現感情溝通。無容置疑,這一方略最終是否能夠得以實現,則主要依靠教育的實施。西康地區幅員遼闊,分雅屬、寧屬和康屬三大行政區域。除雅屬地區與外界頗為接近有一定基礎之外,康屬和寧屬因民族之復雜,其接受現代文明時間先后不一致,相互間差異甚大。發展邊地文化與教育,改善邊疆環境,使邊民傾心向化,培養人的知識力,“使本省人民由愚昧進于聰慧”,以期實現“化邊地為腹地”“建設新西康,奠定新國基”的建設目標,所以發展邊疆教育又成為一項重要任務。
(一)獎勵與勸導
西康偏居一隅,域內大山橫亙,交通閉塞,與外界聯系甚少。除雅屬和與內地接近的康屬康定、瀘定兩縣稍有基礎外,其余地區無異于現代文化的荒漠之地,教育事業聊勝于無。對此,部分人認為“經費不足,設備簡陋,師資短缺”,是為“現今學校失敗之原由”。[5]除經費一大限制之外,還由于對教育重要性認識有所偏頗。邊民并不認為入學讀書是一件好事。“康人以學生為人差,以學校為人差拘留所,殆已成牢不可破之觀”[6],視讀書為差役,始終“不知教育為何物,乃畏若虎蝎”[7]。僅小學而言,“關外僅有的小學,求其存在,已不可得。而所存在的學校,在西康的人民所謂當學差的觀念之下,學子寥寥無幾。”[5]
政府對邊民子弟入學的獎勵與勸導措施在趙爾豐時代就已開始推行。辛亥鼎革之際,隨著政府暫時失去對邊地的控制,川邊教育也因戰亂不休而陷入沉寂之中,政府鼓勵措施也自然而然消亡。及至劉文輝入主川邊后,政府才再次在邊疆民族教育中有計劃地實行獎勵與優待的辦法。其優待辦法包括對少數民族學生的優待和對在邊疆民族學校中服務的教職員的優待兩個方面。
自清季川邊興學以來,西康省“興學三十余年,小學教育,尚未發展,各省立縣立小學,雖已次第成立或恢復,而入校學生究居少數,大多數學齡兒童,均末得受國家規定之教育”。針對此現象,在1937年,西康建省委員會向各縣縣政府頒布訓令,明確規定:“凡現在入校讀書之學生,及該生之家庭,依公家之差徭外,所有向來對村長、保長、頭人家中及喇嘛寺等應供之差徭,著即一律免除,以示政府獎勵向學,優待學生及其家庭,提高學生社會地位之意。各縣村保長頭人,凡有學齡子弟者……分別令飭勸導入校讀書,以為民眾表率”。作為公務人員的各縣村保長頭人,為該縣各區名譽教育委員,負有勸學、督勸該區兒童入校就學和調查學齡兒童責任。[8]差役的免除使學童家庭減少入學經濟支出之外,更能彰顯入學所帶來的社會地位變遷。
西康歷來不發達,在趙爾豐治邊時代,諸多經費均靠四川接濟,政府財政極為艱難,條件較差的寧屬、康屬更為糟糕。就康屬地區而言,“公務人員都極為清苦,尤以教育人員為甚。” “教師俸給,不及丁役”。教師作為教育事業發展的前提條件,教師能否安心任教直接關系到教育事業成功與否。西康政府對于康區教育人員待遇在現有基礎之上盡可能予以改善。如對在條件較為艱苦的關外地區供職的教員,除增加交通食宿費用外,另再一次性發放四百元至八百元的津貼補助。此外,邊疆教育委員會還為在關外工作的教員修建宿舍,改善住房條件 。這些措施的施行,對于提高邊疆教師的工作積極性有非常明顯的效果。
(二)堅持因俗制宜,貼近生活
對于邊地教育的發展不如人意,有人認為原因之一在于“康倮各族,大多還停滯在游牧時代或最舊式之農耕時代,生活簡單,不感讀書需要,所以邊疆教育不易發展”[4],其根源在于人們缺乏讀書興趣。劉氏認為此看法無充分理由,他認為“康、倮各族之不感讀書興趣,不是與生俱來的天性,若是教材和他的生活銜接,可以幫助他解決生活上的問題,他又何嘗不會發生讀書興趣”。具體說來就是問題存在于教材內容與民眾生活脫節,教師不通曉邊民語言所致等,使教學與實際需求存在較大差距。及至1932年,教育部通令各地開始使用將漢文版小學國語課本和常識課本譯成藏文字的課本。部分藏族省份也逐漸有經教育部審核的自行編譯教材。坊間教科書雖經教育部審定,但這些教科書其內容都不太適應藏族民眾,與邊民生活習慣、文化信仰有著較大差距,且教材內容也較為陳舊,更無多少地方特點,多數學校并未使用。編纂符合邊民情況教科書,作為解決邊疆教育發展結癥的必要手段就日益凸顯。由西康地方政府組織編印的教科書基本上解決了上述難題,編印包括有實用國語和實用常識等內容的實用教科書,同已有其他教科書相比則具有一定的地方性和民族性,比較適用于康區小學。這套教科書有以下特點:一是教科書注意結合康區藏民的生活;二是富有愛國家愛民族的民族團結教育色彩;三是注意向學生傳授科學知識和改進藏民生產。最后教科書還注意向學生灌輸醫療衛生常況。[9]但這套教科書并未得到全面推廣,就康區而言依然存在諸多教材版本。這一時期,康區其他學校所使用的教材存在的突出問題是,教材多用漢文編寫,使教學與藏族社會隔絕;教材內容抽象無插圖、體裁生硬且成人化、脫離兒童心理特點等。為解決這一弊端,故在1935年,西康當局專門成立了教材編寫指導機構——小學課程編訂委員會,對教材內容選擇和教材編纂方法做了較為詳盡的規定。在教材內容方面應包括以下方面:
1.注意鄉土教材,如畜牧常識、畜病防治及粗淺之自然科學常識。
2.介紹現代新的文化發展趨勢。
3.介紹本國歷代御敵衛邊事實。
4.帝國主義侵略中國之陰謀及手段。
5.漢族先進的文化科學知識。
6.職業技能知識之灌輸。
7.漢滿蒙回藏苗……各民族平等,互助團結,共御外侮的事實[10]。
在具體編纂方法上,根據教育部所制定頒行的小學課程標準和西康特殊環境,先用漢文編寫,再用藏文進行譯注。同年編寫成西康國語教科書和西康常識教科書以及活頁本公民教科書,并于1937年出版發行。這些編譯教材同之前編寫的教材相比,有很大的改進和提高,優勢較為明顯:首先教材實現了藏漢合壁,基本符合學生實際,易學易懂;教材內容也較為充實,如常識教科書包括社會、自然衛生等類內容,國語教科書包括文學、歷史、地理、衛生、自然類內容;另外這些教科書還特別注重民族特色內容的編輯,如對有關民族關系的歷史、邊疆史地、帝國主義的侵略史,以及佛教知識的內容等都注意收編;最后教科書還注重圖文并茂,編入了大量的有關藏族人民生活和生產的插圖,“始令研讀說明,批閱圖畫,則動作與文字發生聯系,學習亦因于需要,自無枯燥之弊”,借以引起學生的學習興趣,有助于理解課文。[10]鑒于此套教科書的優點,西康政府要求康區各校予以采用。
教育部為改進邊疆民族教育,適應地方教學需要,電令各學校應當自行編寫鄉土教材,各省藏區均在征集范圍。征集內容有:鄉土歷史、鄉土地理、當地特有之民間故事、歌謠、民間文藝、鄉土社會、鄉土娛樂。藏族地區鄉土教材編寫以西康省為最多。據統計,應征的鄉土教材有西康義敦縣鄉土教材、西康丹巴縣鄉土教材、西康寧屬縣鄉土教材、西康德格縣鄉土教材、西康定鄉縣鄉土教材、西康白玉縣鄉土教材。[10]
佛教在康地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寺廟林立。絕大多數康民崇信佛教。康地有“五明以外無學術,寺廟以外無學校,喇嘛以外無教師”之說。邊民“視佛教重于生命”,進入寺廟“學喇嘛可以解決生活,并能獲取社會上的榮譽”[5]。在入學讀書和當喇嘛之間,邊民做出了最實際的選擇,故“政府無論如何提倡教育,推廣學校,終不能與寺廟爭衡,入寺為僧伽者依然占絕對多數,未入寺廟者無論如何強迫,亦不愿入學就讀,按村指名派送,村民咸集資雇請漢人子弟或已受教育之子充之”[8]。宗教作為一種社會意識形態,對于民眾具有莫大的影響力。康民之所以排斥入學,遣送子弟入寺為僧,一方面固屬對學習不感興趣,教學脫離邊民實際,視讀書是當差,畏若虎蝎。同時亦有信仰及習俗因素。故簡單粗暴的要求邊民子弟上學接受漢族文化,這是非常困難的。因此,必須采取因俗制宜、因教制宜原則順應其心,尊重其宗教,再因其信仰佛教而設立專門的佛學研究機關,聘請康藏具有較大影響力的僧人為導師,增進漢藏民眾了解,創造進步的方法,把“西康人變成國防人”。
(三)注重職業教育
厲行經濟建設,化邊地為腹地,由農業到工業,是此時劉氏作為地方領導人建設西康的重要目標,即“盡西康之地利以辟國土”。而“振興地方,首在倡實業”,這一任務的完成則需立足于人才的培養,同時職業教育也更接近邊民子弟的實際情況,易吸引他們入學就讀。
康民之所以愿意遣送子弟入寺為僧,既有信仰及習俗緣由,同時也有邊民家庭生活過于困窘因素。在極端困頓的條件之下,藏民撫養孩童已經較為不易,讓其子弟脫離生產進入學校學習實屬困難,不如將子弟送入寺廟為僧,既可解決目前生活困難,將來也有可能于僧伽中出人頭地。這樣,則不僅兒童將來可能享受較高社會待遇,即其家庭亦膺無限之光榮。在邊民看來,他們的子弟進入寺廟習為喇嘛,無異是一種職業的選擇,可謂一謀生手段。如若現在的學校能夠解決邊民子弟生計困難,更能教授其一定生存發展技藝,使他們完成學業后可以從事生產事業以解決家庭生活困難,則“康民父母當亦樂遣其子弟就學,不能視受教為徭差”。所以在具體課程內容設置方面當選康人生活中最需要者,即實業教育,使其學習后即可應用。如紡織、制革、制酪等,這些為邊民日常生活所需,學習掌握后即可應用,應用便能生產。[8]這既能增強邊疆教育對邊民的吸引力,同時也有利于培養部分初級技藝人才。
從趙爾豐興學之后一直到抗日戰爭前,西康省的職業教育幾乎毫無建樹。及至抗日戰爭爆發后,膏腴之地喪失殆盡。國民政府為開發邊疆民族地區資源,增強抗戰抵抗資源的需要,遂開始注重實業人才的培養,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措施發展職業教育。[11]1937年,國民政府當局頒布實施《推進邊疆初級職業教育及衛生與消費合作事業辦法》議決案,決定在西康省、甘肅省、青海和寧夏等民族省份舉辦初級職業學校。1940年6月,國民政府教育部公布了第一個關于邊疆民族地區職業教育的條令《初級實用職業學校籌備計劃綱要》。綱要規定職業教育辦學目的有三,一是“適應邊疆環境,使員生以學校為家庭,實行半工半讀制”,二是“使生活與教育打成一片,實行教、學、做、用合一”,三是“使學校能夠生產自給,養成員生自食其力能力”。[12]在劉文輝的設想中,建省經邊在以用最大的努力把西康推上進化的軌道之中。[13]眾所周知,西康進化最大的制約因素在于邊民的“愚昧”,限制了知識力、生產力和生存力。而職業教育則是關系到邊民知識力培養、生產力、生存力培養的重要舉措。在全國眾多的民族地區職業教育舉辦中,以西康省較為發達,除中央所設國立職業學校外,1940年以后,西康省又先后成立了一批省立職業技術學校:
1940年,成立西康省立西昌高級護士職業學校;
1943年,成立西康省立康定商業職業學校;
1944年,成立西康省立康定農業職業學校;
1945年,成立西康省立康定醫事職業學校;
1946年,成立西康省立甘孜初級實用職業學校。
這些職業學校均因地制宜,所教授內容涉及與普通邊民生活相關的“畜牧、農林、紡織、獸醫、農畜產制造”[14],并根據各地區差異性,各校教學內容,學習年限有所側重。這些職業學校雖成立時間較晚,分布不均,辦學質量參差不齊,但依然要看到在條件即為艱苦的西康能取得此成就已經殊為不易。
西康是一個多民族的區域,域內山脈相連,地形復雜,與外界聯絡不暢,較為閉塞。同周圍省份相比,此地區民眾普遍知識水平低下。清季雖有趙爾豐“興學破愚”之舉,奈何清廷覆亡,趙氏也離開邊地,加之其舉措操之過急,川邊沖突加劇,許多興學舉措也就此消亡殆盡。民國肇始,西康依然處于停滯混沌之中,及至劉文輝入主西康后,為達到其治理、開發西康的目的,出臺的一系列文化措施, 開啟了西康新的時代。
“復興民族的地方必在川康”,“中國無川康則不復成其為中國,也更沒有一個地方比得上川康的優越環境,堪以任復興民族的重責。”上世紀三四十年代,中國面臨著嚴重的外患,狼煙四起,滿目瘡痍。實現抗戰建國,開發西南邊疆,化邊地為腹地且為抗戰提供物資支持迫在眉睫。開發邊地,厲行經濟建設,可以為抗戰提供物質基礎,使民族地區得到發展,可以促進民族間的進一步交流,由“分散到結合”。然而這些目標的實現,“卻須培養人民的知識力”。以西康省的實際情況來看,邊民人口數所占比重最大,現代知識文化稀缺,所以發展邊疆教育,開啟民智尤為必要。劉文輝于邊地二十余載,其本質上雖為一地方軍閥,視西康為自己禁臠。但其在常人難以體會的艱苦條件下,依然取得了許多成績,其中對邊疆教育的重視態度難能可貴。《建設新西康十講》是他教育治邊、文化固邊思想的重要體現。在劉文輝的推動之下,西康邊疆教育經歷清季趙爾豐時代后再次復興,一大批現代學校得以建立,受教育群體數量劇增,促進了各種現代文明在西康傳播,邊民素質得到提高,改變了西康民眾落后的思想觀念,也從一定程度上逐漸打破了西康與外界的文化隔絕狀態。同時,為邊地的開發、為邊疆的穩定,也為西南國防鞏固和為抗戰勝利做出了一定的貢獻。
[1] 陳小虎.論劉文輝治理彝務之方略[J].西昌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1年第04期
[2] 胡曉梅.劉文輝康區烏拉制度改革述論[J].四川教育學院學報,2002年第09期
[3] 劉文輝.走到人民陣營的歷史道路[A].政協全國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全國文史資料選輯(33)[C].北京:中華書局,1960 年
[4]趙心愚、秦和平、王川.康區藏族社會珍稀資料輯要(下)[M].成都:巴蜀書社,2006年,p506、p519、p734
[5] 趙心愚、秦和平、王川.康區藏族社會珍稀資料輯要(上)[M]. 成都:巴蜀書社,2006年,p364、p327、p326
[6] 賀覺非.西康紀事詩本事注[M].拉薩:西藏人民出版社,1988年,p152
[7] 李亦人.西康綜覽[M].南京:正中書局1941年,p244
[8] 四川省檔案館、四川民族研究所.近代康區檔案資料選編[M].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1990年,p403、p394-395
[9] 中國邊政學會.邊政公論[J]. 1942年第7-8期
[10] 朱解琳.藏族近現代教育史略[M].西寧:青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p241、p242
[11] 姚便芳.20世紀上半葉川滇邊藏區職業教育發展述論[J].西藏研究,2011年第4期
[12] 王娜.藏族近代職業教育制度變遷研究[D].青海師范大學,2007年
[13] 劉文輝.建設新西康之理論與實際[J].康導月刊,1945年第10期
[14] 周輝鶴.邊疆教育概況[J].邊疆通訊,1947年第4期
[責任編輯:王鶴艷]
Research on the Liu Wenhui's Frontier Education Thought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ofTenLecturesontheConstructionofNewXikang
DAI Wei,ZHOU Zhenglong
TenLecturesontheConstructionofNewXikangis Liu Wenhui 's policy agenda in the area of the central Sichuan after the defeat of the war. It comprehensively reflects the Liu Wenhui's ideas of management of Xikang province. The frontier education thought is implemented in Liu Wenhui's practical construction of new Xikang in terms of "three policies", "four political programs" and "six tasks". Comprehensive investigation of liu wenhui 's frontier education thought has a positive effect on both refactoring this period of history and formulating the current education policy.
Liu Wenhui; Xikang; frontier education
代 維,四川民族學院旅游系教師。(四川康定,郵編:626001) 周正龍,四川民族學院旅游系副教授。(四川康定,郵編:626001)
G40-052
A
1674-8824(2017)01-0096-06
本文系四川省教育廳項目——“從邊地到腹地:抗戰時期康區的開發與治理”,項目編號:16SB0251;國家民委科研項目課題——“抗戰時期西康省職業教育發展研究”,項目編號:14SCZ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