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惡霸”做朋友

你有過這樣的經歷嗎——偶然遇到很久不見的兒時玩伴，一聊起來才發現彼此的童年回憶竟然有著巨大的偏差？專欄作家亞力克斯一直記得自己在小學時遭遇的校園霸凌，然而長大之后，他才發現事情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這是一個你能猜到開頭，卻想不到結尾的另類友情故事……

參考譯文

主持人：跟我們講講你小時候對特雷弗·萊瑟姆的印象是怎樣的吧。

亞力克斯·阿布拉莫維奇（作家）：我記得特雷弗是個大個子，老是氣鼓鼓的，而這一點很有趣，因為我在多年以后回首過去，跟他見上面，看到那些老照片，才發現他以前其實是個小個子——我們倆那時的個頭都不高。我當時讀四年級，和爸爸剛搬到一個新的鎮子上。我是前一年搬過去爸爸家的，那年媽媽去世了，我只好和爸爸一起住。快到年底的時候，我們又搬到了紐約長島，就是在那兒，我遇到了特雷弗。在我所知道的校園小霸王當中，他是最霸道的一個。主持人：你們在多年之后再次見面，這是怎么回事呢？

亞力克斯：我一直記得他，也記得他的名字，但我從沒想過用谷歌搜索他——直到有一天，我突然這么做了。然后就有一段短短的文字在屏幕上跳了出來，上面寫著：“我搬去加利福尼亞了，當上了保鏢，還搞了一家摩托車俱樂部?！蔽以谀且豢叹椭牢覀儠俅闻鲱^，這個機會不容錯過。

主持人：你們馬上聯系上了嗎？我的意思是，他有什么……他對你的接觸有何反應？

亞力克斯：俱樂部有個網站，是那種很老派的網站，不過上面有特雷弗的電話號碼，區號是510。我就打過去了，他接到電話時正在酒吧里。我說：“你不認識我，但我以前在小學認識你，我們在小學認識的。”他毫不遲疑地問道：“你是亞力克斯·阿布拉莫維奇？”這種感覺真奇妙。我們開始在夜里互發郵件，互相比對童年回憶，發現我們的印象差別還挺大的。在我去加州奧克蘭找他之前，那是我們交流的主要內容，所以我們見面后處得很好。

主持人：成年之后再次碰頭，他對你們倆的童年關系有著怎樣的印象呢？

亞力克斯：他記得我們打過架，在教室里扭打成一團，老師只好將我們分開；他也記得我們被拎到校長辦公室挨訓，我們倆的爸爸只好來學校接我們走……事實上，他比我記得更多細節。不過，很奇怪的是，他記得我欺負他的次數和他欺負我的次數一樣多。此外，他還記得盡管我們經常打架，但在當時一直是好朋友，會一起下國際象棋，還會去對方家里玩。我對這些事情一點印象都沒有——當時沒有，現在依然沒有。

主持人：那你覺得誰的印象才是對的呢？

亞力克斯：我想，在某種意義上，我們倆都是對的。你知道，當時的我是個憤憤不平的小家伙，日子過得一團糟。但是這件事很有趣的一點在于，我們的……在我們的回憶中，各種具體細節都可以連在一起，對得上號，但這種回憶讓我覺得特雷弗是個小惡霸——而在他看來，正因為我們整天打架，那就說明我們一定是朋友。

主持人：你覺得自己有多了解他？我的意思是，你們現在是好朋友嗎？你覺得你懂他嗎？

亞力克斯：你瞧，他是我交往最久的朋友了，我和他認識了——有那么久了嗎——到現在已經35年了，而我才43歲。我也是他交往最久的朋友。所以，在某種層面上，我們之間確實有一種非常深厚的感情。只要有上一段時間沒能見面，我們馬上又會再次來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