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霞
“總是向你索取,卻不曾說謝謝你,直到長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閑暇之余,我打開收音機調至音樂電臺,耳邊又響起了這首熟悉的歌。(用歌詞引出文中所敘的對象,使語言生動活潑,增強了文章的說服力;同時也有利于激發讀者的閱讀興趣)曾經的我只認為旋律不錯,也會哼唱幾句。如今,最讓我心動的,卻正是這句平淡卻意味深長的歌詞。
旁人都說我跟父親長得很像,可我卻覺得一個小女孩怎么能長得像父親呢,于是耿耿于懷了許久。父親的長相很平凡,皮膚黑黑的,尤其是在夏天,每當他把短袖撩起時,黑與白涇渭分明。(簡單的幾句外貌描寫,就勾勒出了父親樸實憨厚的形象。)
記憶中,父親對我一直很好,一度包容我、體諒我,他就像個巨人般屹立在我的世界里。人生中的第一本書,就是父親買給我的。那不是童話書,也不是繪本,而是一本厚厚的《三國演義》。到如今,我還沒能徹徹底底地讀完它,因為我著實不喜歡這些古文詞句。而父親總說:“就該多讀這類書!”其實,父親的文化水平也不高,聽爺爺說,他初中畢業后就不再讀了。這大概也是父親對我的學習如此上心的理由之一吧。
父親愛在吃飯時跟我談學習上的事,每每此時,他便會抿一口小酒,給我講他讀書時的事。有些故事我都聽了許多遍了,可他仍舊孜孜不倦;有時,我覺得端著酒杯的父親還有幾分可愛,畢竟,回憶總能讓人感到美好。(父親雖沒有讀過多少書,卻對這類事情非常上心。由此可見,父親對知識的看重,不想讓“我”成為沒有知識的人。)
我知道,父親其實是愛我的,只是不善言語罷了。
記得有一次,天氣異常寒冷。下午,學校通知放假,說有暴風雪預警,頓時,大家人心惶惶。看著窗外昏暗的天,聽著狼嚎般的風聲,我內心充滿了不安。眼看班上的同學都被他們的家人接走了,心中更是多了幾分愁緒。一轉眼,我和我的同桌就成了最后待在教室里的人。不久后,同桌也被接走了,我更加不安了。就在這時,我聽見了熟悉的聲音。一抬頭,發現父親正站在窗邊,我激動地拎著書包走了出來。
“你來得也太晚了吧!”我不滿地說著。“不是,車子被借走了,沒辦法,我只能騎你媽媽的電瓶車來了。”我嘟著嘴,跟在父親后面挪動著。父親走了幾步,似乎知道我不高興,就停下來回頭看著我。我看了看父親,他的眼神是那樣溫柔。那一刻,我心中像涌入了一股暖流,那個眼神像茅草屋里泛著微光的油燈,像雪天燒得熱烈的炭火,像北風里溫暖的陽光。(精妙的排比,將父親的眼神中所蘊含的一切淋漓盡致地予以解讀,讀之朗朗上口。)
回家的路上,風很大,我緊緊地靠在父親的背上,用雙臂環住他的腰。風吹在臉上,帶來了刺骨的寒冷,但我卻依然感到溫暖。暖和我的,是父親的眼神,是父親寬厚的肩膀,是父親那從來不用言語表達,卻更顯深沉的愛……
如今,我已漸漸長大,巨人卻慢慢變老。“時光時光慢些吧,不要再讓你變老啦,我愿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我是你的驕傲嗎,還在為我而擔心嗎,你牽掛的孩子啊長大啦……”(以同一首歌的歌詞作結,與開頭形成前后照應,加深了“我”對父愛的理解。)
我想,我會牽著父親的手,成為他的巨人。
點評
“父愛如山”已成為寫父親類文章的一個標簽,主題并不新鮮,敘述的兩件小事也很常見,但細讀文章后卻令人動容。“細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作者在淡淡的敘述中,飽含著深沉而質樸的情感。
全文語言看似波瀾不驚,實則細膩傳神。如文中寫父親的眼神,“像茅草屋里泛著微光的油燈,像雪天燒得熱烈的炭火,像北風里溫暖的陽光”……這樣細膩的描寫散落在文章各處。而且文章結構緊湊,結尾處“我會成為他的巨人”升華了文章的主題,讓這壺父愛的美酒越釀越香,令人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