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華
(揚州大學,江蘇 揚州 225009)
關于重構干預家庭暴力司法培訓機制路徑選擇的思考
李秀華
(揚州大學,江蘇 揚州 225009)
家庭暴力預防與培訓機制的不足或執法乏力會導致家庭暴力受害人在救濟路徑的選擇方面面臨諸多困惑。從預防與制止家庭暴力的司法培訓視角來看,干預家庭暴力司法培訓系統方面尚存在不足與局限。司法培訓對有效處理家庭暴力、破解家庭暴力干預機制所遭遇的障礙具有重要意義。我們應突破司法培訓的困局,建構推進多維干預家庭暴力司法培訓的模型。
司法培訓;家庭暴力;干預模型;立法思考
2016年3月1日《反家庭暴力法》實施以來,全國各地公安機關發出告誡書、法院發出人身保護令的數據呈上升態勢,但仍有一些家庭暴力受害人感到維權艱難,執法人員亦感到發出告誡書與人身保護令的規定過于模糊,缺少標準與規范,可操作性差。據山東省德州市公安部門統計,2016年以來接到家暴報警238起,發出2份“家庭暴力告誡書”①。通遼市庫倫旗庫倫鎮派出所2017年1月就劉某對妻子高某實施家庭暴力進行依法處理并向劉某出具了“家庭暴力告誡書”。據了解,這是自2016年3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家庭暴力法》實施后,內蒙古自治區發出的首份“家庭暴力告誡書”②。這個零的突破,亦反映出處理家庭暴力案件存在著誤區與障礙。筆者對有關機關調查時,他們認為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標準,難以操作。
《反家庭暴力法》第7條特別規定:“縣級以下人民政府有關部門、司法機關、婦女聯合會應當將預防與制止家庭暴力納入業務培訓和統計工作?!惫P者認為,家庭暴力呈現女性遭受家庭暴力比例明顯高于男性、復雜多元、干預難度大等特點。醫療部門及所有涉及發放告誡書、人身保護令及強制報告的機關與工作人員等要進行相應的預防與制止家庭暴力方面的培訓。從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開始,聯合國及一些發達國家在反家庭暴力立法、社會服務及司法培訓等方面提供了有效范式與經驗。正確詮釋家庭暴力概念是處理家庭暴力案件的前提,但如何界定家庭暴力的概念,不同國家各不相同。美國全國家庭暴力委員會認為家庭暴力發生在配偶間或有親密關系的主體間,強調當親密伴侶一方使用身體暴力脅迫、威脅、恐嚇、隔絕孤立,以及情感、性和經濟暴力試圖保持對另一個親密伴侶的權利控制時,即發生家庭暴力。聯合國頒布系列反對針對婦女暴力行為的綱領性文件,為處理家庭暴力問題提供了方向性指引?!断龑D女的暴力宣言》中將家庭暴力進一步詮釋為“在家庭內發生的身心方面和性方面的暴力行為,包括毆打、家庭中兒童的性虐待、因嫁妝引起的暴力行為、配偶強奸、陰蒂割除和其他有害于婦女的傳統習俗、非配偶的暴力行為和剝削有關的暴力行為?!蔽覈罡呷嗣穹ㄔ河?001年12月27日正式施行的《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第1條統一了中國家庭暴力的概念:“家庭暴力,是指行為人以毆打、捆綁、殘害、強行限制人身自由或者其他手段,給其家庭成員的身體、精神等方面造成一定傷害后果的行為。持續性、經常性的家庭暴力構成虐待?!蔽覈⒎▽彝ケ┝τ兴缍ǎ写鏍幾h。將家庭暴力中受害人嵌入至經濟、文化與廣泛的社會脈絡中考察,有助于對受害者權利的重視,并推動公眾性別主流化。在中國傳統掩飾家庭暴力的觀念受到全面挑戰,說明對家庭暴力的認定確有主客觀及性別認知標準等問題。2016年3月1日實施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家庭暴力法》(以下簡稱《反家庭暴力法》)在概念上有了重大的突破。其第2條規定:“本法所稱家庭暴力,是指家庭成員之間以毆打、捆綁、殘害、限制人身自由以及經常性謾罵、恐嚇等方式實施的身體、精神等侵害行為?!睂⒔洺P灾櫫R、恐嚇等方式的精神暴力納入家庭暴力視野已經是重大進步。但有關反家庭暴力法內容的爭議從未消失。如家庭暴力的主體范圍究竟有多寬的維度?是否將家庭暴力主體范圍進一步擴展?《反家庭暴力法》第37條規定:“家庭成員以外共同生活的人之間實施的暴力行為,參照本法規定執行。”何謂家庭成員以外共同生活的人?筆者認為應是有親密關系的人。所謂有親密關系的人是指前配偶、同居者或是同性戀者,若他們之間出現暴力應納入法律干預的視線。這與國際社會關于家庭暴力的主體范疇是一致的。關于保姆是否也列入家庭暴力主體?筆者持否定態度,因為這樣容易隨意擴張家庭暴力的主體范疇。筆者認為有必要在培訓中進一步探討,更有必要對司法人員進行相應培訓。在司法實踐中,執法人員若不能有效地解讀家庭暴力概念將會直接影響司法干預的方式與程度。再如冷暴力是否排除在家庭暴力的干預視野?如何有效規范地下達告誡書與人身保護令?筆者認為加強對司法人員的培訓,有助于從我國法律構架與法理層面考慮家庭暴力主體范圍界定。目前,盡管《反家庭暴力法》已頒布,但家庭暴力受害人心理與精神所遭受的傷害仍被忽視。要正確理解家庭暴力的內涵,應充分意識到受害人精神所受到的傷害程度。只有全面、系統、準確地詮釋家庭暴力的相關規定,才能建立較恰當的司法干預模式。正是由于家庭暴力的復雜現狀及司法機關對家庭暴力的不同解讀,強調司法培訓就顯得十分必要。目前盡管很多地方進行了反家庭暴力的司法培訓,但我國司法培訓實踐仍處在探索階段,如培訓的理念、視角、內容與規范需要進一步規范。在此形勢下,加強對司法培訓的實踐與理論研究,構建多維視角干預家庭暴力的有效模式成為迫切而必要的問題。
(一)性別視角困境的審思
在司法培訓中建構社會性別視角十分必要。通過對家庭暴力事件分析,筆者認為性別歧視是引發家庭暴力的重要原因之一。社會性別是指在一個國家主流社會文化中形成的分屬男性或女性的不同群體特征,它基于一定社會文化、傳統產生并與其他政治、法律、倫理或經濟等制度共存。例如,“男主外、女主內”的家庭模式使婦女很容易處于家庭的弱勢地位。由于司法人員缺少社會性別視角及相應處理手段,會將家庭暴力歸因于傳統觀念與婦女自身過錯,使婦女跌入不斷鞏固與強化的“施暴有理”的慣性思維陷阱。視家庭暴力表象為原因,導致司法人員過度指責家庭暴力受害者,并將施暴者責任轉移到受害人身上。不少司法人員沒有透過家庭暴力的硝煙,看到性別文化與性別歧視是導致家庭暴力的隱形導火索。因此,應正視性別文化與性別觀念對家庭暴力立法與執法的深層影響。在司法培訓時,應特別注意到司法人員在處理家庭暴力案件時,有時會缺失社會性別視角,漠視受害人利益,堅持對受暴者尤其是婦女的偏見,忽視對目睹暴力的兒童的保護,缺少對施暴者的有效干預,從而使受害者尤其是婦女或目睹兒童所受傷害加重。有學者認為施暴動力源于自然特征,這一觀點未從實質上揭示家庭暴力之根源。女性主義者對生理決定論提出尖銳質疑與挑戰,認為生理原因決定人類生育模式或身體結構的不同,對絕大多數人類活動并無影響。這一挑戰表明家庭暴力產生并非生理原因引發,主要是因社會環境、文化習俗、觀點等不同所造成[1]。筆者認為,家庭暴力源自性別岐視與家庭中的權力控制。當男女家庭、社會、經濟和政治位序出現落差時,難以避免家庭暴力現象。但通常受害者并不認為施暴者行為違法。因此,在司法培訓方面充分關注社會性別視角,有助于司法人員充分認識到反家庭暴力尚存在理論與實踐差距。
(二)培訓系統所面臨的理論難題
在進行反家庭暴力司法培訓時,全面了解家庭暴力理論,有利于更加客觀地認識到導致家庭暴力的原因。國際社會主要流行下列理論。(1)心理學理論。該理論強調施暴者有某種心理,特定情形下容易引爆家庭暴力。(2)生物學理論。該理論認為施暴者激素較高,容易走上犯罪道路。(3)社會結構論。該理論認為社會經濟地位薄弱的人群,機會少,沮喪程度高,缺乏資源和應付技巧,當壓力和緊張達到一定程度時,就會產生暴力行為。(4)家庭暴力正?;碚?。瑞典專家艾娃教授曾經對一萬多名婦女進行家庭暴力產生原因的調研,從而提出著名的家庭暴力正?;碚摗_@一理論揭示對家庭暴力的認定標準是可以變化的。國際社會解讀家庭暴力現象的有關理論對我國全面分析家庭暴力具有一定的引領作用。由于政治體制、經濟發展、法律價值及社會背景相異,一些家庭暴力理論不能全面解釋中國家庭暴力現象。筆者認為導致家庭暴力現象屢禁不止的原因是多元化的。有學者認為,施暴者與其自然特征、身心不健康狀況有密切關系,但這一理論未從實質上揭示家庭暴力產生的根源,并且很容易成為掩飾家庭暴力的工具。女性主義者對生物決定論提出尖銳批判。筆者認為沒有先天的施暴者。很多家庭暴力的受害人、施暴人對傳統的“打是親、罵是愛”“家丑不可外揚”等觀念表示高度認同。家庭暴力主要源于政治、經濟、文化習俗及性別歧視等原因,更準確地分析即源于男女傳統文化、經濟和政治地位不同。司法機關對家庭暴力的治理仍缺乏力度及有效的干預模式,缺乏規范化、系統化的司法培訓范式,缺少規范與常態的司法培訓機制。通過培訓,有助于司法人員認識家庭暴力的復雜性。也有助于培養司法人員對家庭暴力的零容忍態度,有助于加強司法部門與相應機構的聯系。例如:司法部門如何與有關部門建立聯系。庇護所缺乏專業與科學介入,抗壓性、可操作性較弱,缺乏系統完善的司法支持網絡。上述有關家庭暴力的理論或原因分析,均呈現了司法干預面臨的觀念、體制、文化等諸方面的局限與障礙。
(三)重構司法培訓模式的誤區
以強制報告為例,《反家庭暴力法》第14條強調學校、幼兒園、醫療機構、居委會、村委會、社會工作服務機構、救助管理機構、福利機構及其工作人員在工作中發現無民事行為能力人、限制民事行為能力人遭受或疑似遭受家庭暴力,應及時向公安機關報案。也即向公安機關報案是上述機構與工作人員的責任與義務。如果未按相關規定報案而造成嚴重后果,對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依法給予處分。有關部門具有一定的合力處理家庭暴力與關照特殊群體的視角,但仍存在一定局限。但上述法律對家庭暴力受害人的救助方式及公權力介入方面存在很大局限。何種前提下啟動強制報告制度?如何對報告人進行保密與保護?如何在啟動強制報告制度后維護受害人利益,而非將其推向維權絕路?是否需要具備一定的標準與條件才能發布告誡書與人身保護令?是否需要將評估機制納入到發布告誡書與人身保護令的體系中?這些在司法實踐中常見的問題,法律都沒有明確規定。這說明實踐中司法人員如何執法很重要。由于有關機構職責不明確,制止家庭暴力的法律力度不夠,在實踐中易出現機械適用法律問題。以人身保護令為例,美國大部分州均規定施暴人如果違反人身保護則構成犯罪。美國聯邦及各州制訂了包括《家庭暴力逮捕法》《預防家庭暴力與服務法案》等的系列配套法律規范以保障家庭暴力案件處理的有效性。例如美國加州要求警察處理家庭暴力時,要填寫完整報告以確定受害者是否有可能再次遭受家庭暴力。執法人員有責任對受害人說明如何依法申請民事保護令③。要構建反家庭暴力司法保護機制,必須完善立法。在美國干預家庭暴力的體系中,民事人身安全保護令是受害人最直接、最有效的法律救濟手段。加拿大許多省立法規定,無論受害人是否愿意合作,警察都必須對家庭暴力事件快速回應,如調查家庭暴力案件,及時提交調查報告,必要時提起對施暴者的指控。鑒于家庭暴力案件的復雜性,警方對受害人會提供有力的公權力救濟,公權力積極投入處理家庭暴力案件的系統,強化受害人反抗家庭暴力的行動力。例如,加拿大一些省頒行的《反家庭暴力法》和《緊急狀態下人身安全保護令》均規定,受害人遭受家庭暴力威脅時,可以隨時向警方求助。在特定情形下,警方未征得當事人同意,亦可破門而入帶走施暴者,并且限制一定時間內施暴者不能回家,直到警方認為受害人處于安全狀態。不否認我國有關部委、最高人民法院和地方政府、地方法院等近幾年出臺了許多保護家庭暴力受害人措施,如早在2008年7月31日全國婦聯、中央宣傳部、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民政部、司法部、衛生部等部門就聯合下發了《關于預防和制止家庭暴力的若干意見》,該文件重點強化警方在處置家庭暴力中的角色與作用,并強調公安機關受理家庭暴力案件后,應組織傷情鑒定,依據家庭暴力情節作出適當處理。
《反家庭暴力法》規定了人身保護令等眾多舉措,但如何有效執法仍是障礙。因此,應培訓司法人員有效實施婚姻法及相關法律規定,掌握處理家庭暴力案件時應依據的基本原則,在發出人身安全保護措施、財產分割、子女撫養等方面,注重對受害人財產、人身進行全面保護。培訓司法人員注重法律的可操作性與協調性,從而有效制止家庭暴力。實施《反家庭暴力法》已近一年,但該法仍存在立法規定過于彈性與概括,法律實施缺少統一標準,家庭暴力受害人難以得到有效救助,施暴者難以受到應有制裁或無從接受心理輔導與治療,施暴者行為難以得到有效干預等問題。現行有關家庭暴力的法律規定強調防治很重要,可如果做不到統一認識與科學識別家庭暴力,就難以做到有效預防。立法將對施暴者的事后制裁轉為對家庭暴力的事前預防,從而避免家庭暴力反復發生或發生了較嚴重的傷害后果后,才賦予受害人請求法律救濟的權利。適度放開公權力介入維度,關注家庭暴力行為持續發生過程的法律干預,能有效維護受害人的合法權益。
(四)舉證責任合理分配的反思
如何收集證據是認定家庭暴力案件的難點之一。在司法實踐中,我國一貫執行的舉證責任分配原則是“誰主張,誰舉證。”在特定情形下,家庭暴力案件中的舉證責任倒置意味著對事實證明責任的倒置,重要的是舉證責任配置模式直接影響法院判決。對家庭暴力案件證據規則缺少公正與客觀的維度,會導致家庭暴力受害人舉證艱難,家庭暴力案件難以認定,從而導致施暴者難以得到應有懲罰。加拿大的舉證責任模式值得借鑒。在審理家庭暴力案件過程中,受害人無提供證據的義務,僅作為證人參加審判。法官有合理性判斷就可以減輕受害人舉證責任。研究表明,各地法院審理的婚姻家庭案件中,當事人主張存在家庭暴力的約在40%到60%之間,其中只有不到30%的當事人能提供包括傷照、病歷、報警記錄、子女證言等間接證據。法院目前能認定家庭暴力的,基本上是根據加害人的自認,認定率不到10%[2]。在司法實踐中,家庭暴力一般只有構成家庭成員之間的輕微傷害案件及虐待案才能通過“告訴”處理,故對家庭暴力采用的是“排除一切合理懷疑”的刑事證明標準,受害人提供的其他證據再多,只要沒有加害人自認的關鍵證據,法官即使內心確信存在家庭暴力,仍難以認定。在司法培訓中,應在責任合理分配方面進行一定的探討與研究。
(一)司法機關與其他部門的職能協調與資源配置
司法機關在接處家庭暴力案件時,應程序明晰,分工合作,做到有法可依。司法機關及時介入干預家庭暴力的系統,做到及時介入,做好事前和事中防范;應突破傳統司法培訓框架,注意與其他社會機制的聯動、協調與資源配置。很多國家和地區對家庭暴力的干預與培訓機制主要以政府提供資金、專業機構提供服務為主,刑事司法、衛生及福利制度互相配合,在懲罰施暴者的同時亦為受害者提供支援。例如:香港于2001年成立了專門制止家庭暴力小組,由社會福利署署長擔任主席,并由相關決策局和部門,以及非政府組織的代表組成,其主要任務之一就是制定反家庭暴力方案,以協調有關方面處理家庭暴力問題的工作。如果我們在司法培訓時,能夠加入與其他部門的協作培訓,將有助于建立法律與社會支持協調機制,防止受暴者因害怕遭到報復或更為嚴重的虐待而放棄求助行為,以此幫助受害者擺脫暴力,或是令受害者有足夠的勇氣去尋求法律幫助。總之,司法培訓的終極目標是通過有效實施反家庭暴力的諸多工作與干預機制的互相協調,預防與制止家庭暴力。
(二)設計具體的培訓路徑:如何啟動司法救濟程序
1.實施人身保護令。國外的一些實踐證明,人身保護令可以有效干預家庭暴力,其作用旨在使家庭暴力受害人及時受到國家公權力保護,具有很強的可操作性,并取得了較好效果。但如何統一人身保護令實施標準存在很大爭議。
2.實行禁止家庭暴力告誡書制度。對大量未進入訴訟視野,涉及家庭暴力投訴的案件實行告誡書制度。該制度經過公安、婦聯、專家的多方論證并最終實施,取得一定成效。而實施中如何打破傳統的執行模式有待探討。在實施其他的救濟措施時,應注意到弱者利益最大化原則,及關注該措施的靈活性、可操作性、補救及時充分的特點,從而有效地保障當事人的合法權益。
(三)建立有效、常態的反家庭暴力司法培訓機制
國外很多國家及我國香港、臺灣地區均有較為完善、系統的反家庭暴力司法培訓系統。盡管我國在《刑法》《治安管理處罰條例》《婦女權益保障法》等法律法規中都規定了禁止用暴力虐待、殘害婦女,但因為缺少對家庭暴力行為整體司法規制與規范性法律文件,因此司法人員處理家庭暴力案件時仍面臨缺少足夠認識與統一實施標準的問題。尤其是《反家庭暴力法》特別強調了培訓的重要性。例如,《反家庭暴力法》第32條規定,人民法院作出人身安全保護令后,應送到申請人、被申請人、公安機關及居民委員會、村委員會等有關組織。人身安全保護令由人民法院執行,公安機關及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等應協助執行。如果缺少培訓,各部門或組織會缺乏統一性,甚至相互推諉責任。因此,筆者建議在司法培訓時,應充分利用現有的法律資源,對執法者從案件受理條件、處理程序、保護內容、法律責任等多方面予以全面的培訓,樹立從事后懲罰到事前預防的觀念,切實預防與制止家庭暴力。
注釋:
① 德州市婦女聯合會接訪數據顯示,有1/4的投訴涉及家暴。參見王南的《德州公安部門今年以來接警家暴238起 發出2份“家庭暴力告誡書》一文,載于《德州晚報 》,2016年11月26日。
② 庫倫鎮社區居民高某無法忍受其丈夫劉某的長期施暴,向庫倫旗婦女聯合會尋求幫助。庫倫旗婦女聯合會及時向社區了解情況,幫助她到當地派出所進行報案。派出所接到報案后出警到高某家進行調查核實,查明事實,對劉某給予批評教育,并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家庭暴力法》的有關規定,向劉某發出了《反家庭暴力告誡書》,要求劉某立即停止對高某及其兒女施暴的不法行為,否則公安機關將依法打擊。參見張昊文的 《內蒙古公安機關發出首份家庭暴力告誡書》一文,載于《內蒙古晨報》,2017年1月13日。
③ 在美國防治家庭暴力法律體系中,民事保護會是法律賦予被害人最直接、最常用的法律救濟手段。美國警察對家庭暴力形成了以逮捕施暴者為主的嚴厲作風。參見李秀華的《人身保護令準入反對家庭暴力立法維度的困境與對策》,載于《中華女子學院學報》2013年第6期。
[1] 李秀華.社會性別與婚姻暴力實證研究[J].法學雜志,2005,(3):84-86.
[2] 孫娜娜.中國家庭暴力發生率達35.7% 女性受害者占9成[N].人民日報,2008-10-07.
(責任編輯 王 靈)
Reconstructing the Path of Judicial Training System of Domestic Violence
LI Xiu-hua
(Yangzhou University, Yangzhou 225009, China)
The lack of domestic violence prevention and training mechanism or the lack of law enforcement will lead to the victims’ confusion of choice in relieving domestic viole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judicial training for preventing and stopping domestic violence, the author points out that there are still deficiencies and limitations in the judicial training system of domestic violence. Judicial training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effective handling of domestic violence and the obstruction of domestic violence intervention mechanism. The author thinks that we should break through the predicament of judicial training, and construct the judicial training model of multi dimension intervention in domestic violence.
judicial training; domestic violence; intervention model; legislative thinking
2017-01-20
中華全國婦女聯合會婦女研究所項目“推動法律/政策制定和執行中的社會性別平等”(項目編號:1045-1107) 作者簡介:李秀華(1961—)女,揚州大學法學院教授,中國婚姻家庭法學研究會常務理事,中國法學會診所法律教育專業委員會常委,主要從事婚姻家庭與繼承法學、性別與法律、法律診所教育研究。
D923.9
A
1008-6838(2017)02-007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