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紀90年代以來的芬蘭移民教育

王新俊+肖聰

摘 要：在20世紀末世界移民大潮的沖擊下，芬蘭實行了相對寬松的移民政策，導致移民數量逐年增加。針對移民融入社會存在的問題，芬蘭開始實施移民教育，在基礎教育、高中教育和高等教育等領域都實施了針對移民的教育。為了保證移民教育達到預期效果，芬蘭還采取了師資保障、圖書館保障、經費保障、機構保障等一系列保障措施。文章總結了芬蘭移民教育在發展過程中呈現出的以下特點：十分重視移民教育，形成了系統完整的移民教育體系；注重預備教育，關注教育起點公平；移民教育的保障措施得力；移民教育的指導理念是“文化同化”。雖然芬蘭移民教育取得了一定成績，但是移民教育的成效仍需加強。

關鍵詞：芬蘭；移民教育；保障措施；特點分析

幾十年來，全球移民的人數呈逐年增長的趨勢。根據聯合國人口署統計，國際移民在1970年只有8200萬人，2000年迅速增至1.75億。1980-2000年，發達國家接納的移民人數從4800萬劇增至1.1億，發展中國家接納的移民人數也從5200萬增至6500萬。目前國際移民人口已接近2億，約占全球人口總數的3%，大致相當于世界第五大國巴西的人口規模，而且人數還在快速擴大[1]。由此可見，從20世紀末開始，世界進入了移民遷徙時代。在20世紀末期世界移民大潮的沖擊下，一向以嚴格限制移民人數著稱的芬蘭也開始實行寬松的移民政策，導致芬蘭的移民數量逐年增長。大量移民的出現沖擊了芬蘭社會的方方面面，為了使移民盡快融入芬蘭社會，芬蘭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強移民教育，形成了從基礎教育到高等教育的系統完善的移民教育體系。

一、芬蘭的移民現狀

（一）芬蘭移民總量及加入芬蘭國籍的移民數量不斷增加

1.移民總量不斷增長

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芬蘭實行相對寬松的移民政策，大量移民涌入芬蘭，使得芬蘭的移民數量持續增長，從2013年開始，芬蘭的移民數量已突破20萬人。如圖1所示，1990-2014年，芬蘭的移民數量總體而言呈增長態勢。

2.加入芬蘭國籍的移民數量總體上升

隨著移民數量增多，移民中加入芬蘭國籍的永久性居民數量從1965年到2015年總體呈上升趨勢（見圖2）。

芬蘭統計局2016年5月發布的數據顯示，2015年共有7921名移民加入芬蘭國籍，成為芬蘭永久性居民。其中，有1728人來自俄羅斯，955人來自索馬里，560人來自伊拉克，420人來自愛沙尼亞（見圖3）。

從性別來看，2015年加入芬蘭國籍的移民中4122人是女性，3799人是男性。獲得芬蘭國籍的男性移民平均年齡為26.9歲，獲得芬蘭國籍的女性移民的平均年齡為28.5歲。年齡小于18歲的移民有2301人，年齡大于65歲的有移民有189人。[5]

（二）芬蘭移民的多樣化

1.移民的來源地多元化

隨著移民數量的增多，芬蘭的移民來源地也日益多元，芬蘭教育文化部（Ministry of Education and Culture）于2016年6月發布的《移民的教育與融合路徑》（The Educational Tracks and Integration of Immigrants）中顯示，2014年芬蘭數量居前10位的移民主要來自以下國家（見表1）。

2.移民使用的語言多元化

移民的大量涌入，改變了芬蘭的語言使用格局，除了芬蘭的官方語言芬蘭語、挪威語之外，其他語言的使用人數逐漸增加。芬蘭統計局（Statistics Finland）2014年的統計數據顯示：除芬蘭語、挪威語外，芬蘭移民人數居前10位人群使用的語言是俄語、愛沙尼亞語、英語、索馬里語、阿拉伯語、庫爾德語、漢語、阿爾巴尼亞語、波斯語、泰語（見表2）。

（三）移民融入芬蘭社會遇到的困難

隨著芬蘭移民數量的增加和芬蘭移民的多元化，移民在融入芬蘭社會遇到的困難也越來越多，這引起了芬蘭政府部門和一些研究機構的注意。2012年，芬蘭就業和經濟部（Ministry of Employment and the Economy）對2007-2009年到達芬蘭的移民（被調查的移民來自愛沙尼亞、俄羅斯、索馬里、泰國、中國、伊拉克、土耳其）做了一項調查。調查顯示，33%的被調查者聽不懂芬蘭語或挪威語，22%的被調查者沒有意識到自己有投票權，政治意識淡薄。被調查者認為，融入芬蘭社會重要的影響因素有工作、合適的住處、語言能力、安全、醫療服務、孩子接受教育的途徑。2012年，芬蘭國家健康和福利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for Health and Welfare）對1846名18～64歲的來自俄羅斯、索馬里、伊朗和伊拉克的移民做了一項調查。調查顯示，4/5的庫爾德移民和3/5的索馬里移民在他們原來的國家經歷了相當大的創傷，這些移民的心理問題也很嚴重。因此，調查者認為，很多移民的心理問題比較嚴重，而他們沒有得到相應的心理治療。[8]

從這些調查結果可以看出，移民在融入芬蘭社會時存在的問題主要有語言（芬蘭語和挪威語）能力不高，對芬蘭的社會（如政治）了解不夠，以及有些移民存在嚴重的心理問題等。為此，芬蘭亟需加強移民教育，掃除移民在芬蘭遇到的種種困難，使移民盡快融入芬蘭社會。

二、芬蘭不同教育階段的移民教育措施

（一）基礎教育

移民子女芬蘭語或挪威語能力低，因此接受芬蘭的教育有障礙。而芬蘭憲法規定，任何人不論其性別、年齡、語言、宗教、種族，都要公平地接受教育。為了使移民子女接受教育，2009年，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Finnish National Board of Education）發布了《2009年為基礎教育做準備的國家核心課程指導》（National Core Curriculum for Instruction Preparing for Basic Education 2009），為移民子女做好入學前的準備，實現基礎教育的起點公平。

《2009年為基礎教育做準備的國家核心課程指導》規定，為移民子女基礎教育所開展的預備課程教學（Preparatory Curriculum Teaching）包括以下幾個方面：教學目標和教學安排；學生個人學習計劃編制原則；學生福利服務及有關合作組織；支持學習的指導和咨詢活動以及各種支持學習的學習環境；對有特殊需要學生的指導；與基礎教育合作；家庭和學校合作；學生評價。基礎教育的預備課程教學為6～10歲的移民提供至少900小時的學習，為10歲以上的移民提供1000小時的學習。這些課程教授移民學生學習芬蘭的官方語言芬蘭語和挪威語，并學習各學科的基本知識，培養移民子女接受基礎教育的能力。根據芬蘭教育文化部的統計，2015年共有3480名移民學生接受了基礎教育的預備教育（Preparatory Education for Immigrants）。[9]

移民子女接受完預備教育后，便按照其知識儲備和語言能力編入不同的年級。2015年共有3.2萬名移民子女進入基礎教育，占芬蘭基礎教育學生總數的6%。

（二） 高中教育

高中的預備教育也日益受到重視。芬蘭教育文化部發布的《2011-2016年教育與研究發展計劃》（Education and Research 2011-2016-A Development Plan）指出，為了提高移民接受高中教育的能力，從2014年起將移民的預備教育納入立法[10]。預備教育的目的是教會移民學生用芬蘭語學習和生活，使他們能夠逐步適應芬蘭的班級教學。預備教育中，移民子女要學習芬蘭語的基礎詞匯，了解芬蘭文化、環境和日常生活情況。移民們在參加語言學習階段，都會從居住城市獲得學生補助。補助標準是每天23.5歐元（含稅），加上交通及食品補助8歐元，稅后共27歐元左右。高中及高中職業教育的預備教育時間為6～12個月，教學語言為芬蘭語或瑞典語，科目主要包括芬蘭語/瑞典語、數學、信息技術教育、自然科學、社會研究、文化知識。2015年共有4800名移民學生進入普通高中學習，共有1.9萬移民學生進入高中職業教育。其中，有200名學生接受了高中職業教育的預備教育。[11]

（三）高等教育

在芬蘭的高等教育中，移民處于弱勢地位、輟學率高，接受高等教育的比率為23%，而芬蘭本土人接受高等教育的比率為36%。為了提高移民接受高等教育的比率，芬蘭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來加強移民的高等教育，促進移民與社會主流群體的融合，以此來扭轉移民在高等教育中的弱勢地位[12]。芬蘭的移民高等教育主要在研究型大學和應用技術大學進行。

在芬蘭教育文化部的支持下，城市應用技術大學（Metropolia 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s）、海門應用技術大學（H？覿me 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s）、拉赫蒂應用技術大學（Lahti 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s）、羅約阿應用技術大學（Laurea Universities of Applied Sciences）于2010年1月聯合實施了赫爾能力計劃（Hera1 and Hera Competence Project），主要目的在于使芬蘭的高等教育機構更好地為移民服務。具體措施如下：一是為移民接受高等教育提供技術、商業、社會服務、旅游和酒店管理、職業教師教育專業的預科學習；二是為移民量身定制商業、社會服務、旅游和酒店管理、技術專業的本科學位課程；三是為高等教育的移民提供特別的就業信息和就業指導服務；四是專門為移民學生安排實習工作和提供有針對性的就業指導。[13]

此外，城市應用技術大學針對該校的移民學生實施了指導服務（Guidance Services），目的是幫助移民學生發現自己的優勢和不足，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該指導服務分為兩部分：個人指導討論（Personal Guidance Discussion）和指導講座（Guidance Lectures）。

個人指導討論主要與移民學生討論以下幾個問題：你以前學的是什么專業，通過學習這個專業你獲得了什么能力？你是否有興趣繼續在這個專業深造？你是否想繼續完成高等教育？你的職業規劃是什么？如果你繼續接受高等教育，你的生活會有何改變？對以上問題的探討使移民更好地了解自己的學習情況，幫助他們制定學習計劃。

指導講座的主要目的是使移民學生熟悉芬蘭的教育體系，特別是高等教育體系，使移民學生得到他們可以學什么和去哪里學習的信息，如何申請進入高等教育機構繼續學習，在制定學習計劃的時候需要考慮何種因素。表3是城市應用技術大學2016年的指導講座安排表。

三、芬蘭移民教育的保障措施

為了更好地開展移民教育，保證移民教育取得預期效果，芬蘭采取了一系列保障措施。

（一）師資保障

芬蘭的教育理念是“高質量的師資是教育成功的基石”。因此，要保證移民教育的質量，高質量的移民教育教師必不可少。

1.增加移民教育的教師數量

根據芬蘭國家教育委員會的統計，芬蘭擁有正式資格的移民教育教師在2008年接近70%，到2013年已經超過75%，呈增長態勢，尤其是具有移民背景的教師數量不斷增加，以適應日益增加的移民的教育需求。[15]

2.重視移民教育教師的在職培訓

同時，芬蘭十分重視移民教育教師的在職培訓。芬蘭移民局（Finnish Immigration Service）專門為初中和高中教師提供了“教育包”（The Educational Package），該“教育包”包括72頁的教師指導，內容有芬蘭的移民歷史、歐洲的移民政策、歐盟的介紹及歐盟范圍內的人員自由流動情況、專門針對移民學生的教育策略。芬蘭移民局將該“教育包”發給了1000所初中和高中。[16]

（二）充分發揮圖書館的作用

芬蘭是世界上圖書館密度最大的國家之一，也是圖書館利用率最高的國家。圖書館是公眾免費獲取文化知識的重要場所，是芬蘭全民教育成功的有力保障。芬蘭全國共有936個固定圖書館和202個流動圖書館，人均占有圖書館的比例居世界首位。法律明文規定，所有在芬蘭居住的人（即使不是芬蘭公民）均可免費使用圖書館。為了向讀者提供更為有效的信息，不少圖書館為讀者提供“按需服務”項目，即根據讀者需要從多種文獻資料中綜合形成有價值的資料，而讀者坐在家中就可以通過圖書館的計算機網絡服務收到所需資料[17]。為了使移民得到更好的閱讀途徑，芬蘭建立了專門為移民閱讀服務的圖書館——移民圖書館（Migration Library）。移民圖書館位于首都赫爾辛基，在芬蘭移民局管轄之下，向芬蘭的公眾特別是移民開放。移民圖書館共有1.2萬冊圖書，藏書的內容主要涉及以下幾類：移民文學、與移民密切相關的問題研究、移民來源國的現狀、芬蘭的難民和移民政策、芬蘭的種族和民族關系、移民融合政策。[18]

（三）資金保障

為了保證移民教育的實施，芬蘭提供了充足的經費保障。芬蘭教育文化部2016年的經費預算中有1億歐元用于移民教育，其中，7650萬歐元用于移民基礎教育的預備教育。[19]

（四）機構保障

為了更好地實施移民教育，芬蘭設立了專門的移民機構，為移民提供各方面服務，使移民盡快融入芬蘭社會。

1.芬蘭內政部

內政部（Ministry of the Interior）負責起草芬蘭的移民政策，與非法移民作斗爭，接受進入芬蘭的移民和難民，促進芬蘭的民族平等和民族關系友好。內政部的理念是：芬蘭將是歐洲最安全的國家——一個建立在平等對待所有人和平等機會基礎上的國家。內政部的價值追求是：可靠性、適應性、合作性、開放性。[20]

2.芬蘭移民局

芬蘭移民局隸屬于內政部，主要職責是處理和決定涉及移民、居住地、難民問題以及芬蘭民族事務。該機構于1995年3月 1日成立，剛成立時候的名稱叫移民理事會（Directorate of Immigration），2008年1月1日更名為芬蘭移民局。應內政部的要求，芬蘭移民局于2012年12月建立了專門為移民服務的機構——專業移民中心（Immigration Center of Expertise），該中心主要調查關于芬蘭移民的統計資料和研究信息，為政府部門制定移民政策提供決策依據。[21]

3.芬蘭移民研究所

芬蘭移民研究所（Institute of Migration）成立于1974年，總部設在圖爾庫。芬蘭移民研究所的任務是：收集和保存有關國際和國內移民研究的資料；進行有關移民問題的研究；發布移民研究報告，出版移民研究專著和論文；在芬蘭國內外發展移民機構與大學的合作；為移民提供各方面服務。[22]

4.移民問題部長工作組

2015年9月，芬蘭政府建立移民問題部長工作組（Ministerial Working Group on Migration），該工作組由內閣總理、外交部長、財政部長組成。該工作組的服務對象是到芬蘭避難的移民，促進移民的融合。[23]

四、芬蘭移民教育的特點分析

（一）重視移民教育，形成了系統完整的移民教育體系

教育是幫助移民盡快融入芬蘭社會的有效途徑之一，因此芬蘭十分重視移民教育。通過教育，移民可以獲得在芬蘭生活所需的知識和技能。鑒于教育對移民融合的重要作用，芬蘭建立了從基礎教育至高等教育的系統完整的移民教育體系。

（二）注重預備教育，關注教育起點公平

鑒于移民在芬蘭官方語言使用等各方面的劣勢，芬蘭移民教育尤其重視各個教育階段的預備教育，為移民做好入學前的準備，實現教育的起點公平。

（三）移民教育的保障措施得力

為了保證移民教育的實施，芬蘭的政府部門，如內政部、教育文化部、移民局都采取措施促進移民教育，同時建立了專門的移民研究所、移民問題部長工作組。此外，移民教育的經費保障、師資保障等也十分到位，這些保障措施有力地促進了移民教育的順利實施。

（四）移民教育的指導理念是“文化同化”而非“多元文化”

在世界多元文化教育盛行的背景下，細究芬蘭的移民教育，我們發現，其指導理念依然是“文化同化”，即強調的是對移民進行融合教育（Integration Education），具體表現在對移民進行的教育上特別強調芬蘭官方語言芬蘭語和挪威語的學習，強調移民對芬蘭社會諸方面（包括教育、政治等）的了解，強調培訓移民在芬蘭社會學習生活所需的技能，未充分關注移民因文化多樣而產生的多元文化教育需求。

五、芬蘭移民教育的成效及不足之處

自2000年開始，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每三年舉辦15 歲學生能力評估測驗“國際學生評估項目”（Programme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 Assessment，PISA），芬蘭青少年連續兩屆在閱讀與科學兩項評比中表現不俗[24]。芬蘭學生PISA良好成績的取得與移民教育的大力實施密不可分。移民教育提高了移民學生的學習成績，縮小了與芬蘭本土學生的學習差距。芬蘭教育文化部聯合芬蘭教育研究所（Finnish Institute for Educational Research）于2014年8月公布了芬蘭15歲移民學生在2012年PISA測試中的成績研究報告。研究發現，第二代移民學生比第一代移民學生的PISA成績高；移民學生有很高的學習數學的熱情，與教師和同學之間的關系比較融洽，對學校的態度很積極，對社區的歸屬感也很強烈。由此可見，移民教育取得了一定成效。

然而，由于芬蘭移民教育的歷史短暫，移民教育的成效仍有待提高。與芬蘭本土學生相比，移民學生的PISA成績令人擔憂：第一代移民學生比芬蘭本土學生落后了兩學年；約有50%的第一代移民學生達不到數學的最低學業要求。由此可見，移民（尤其是第一代移民）在教育中仍處于弱勢地位，移民教育的效果仍需繼續加強。基于這種狀況，芬蘭教育文化部提出要加強移民的語言學習，為移民更好地在芬蘭學習和生活提供語言保障。[25]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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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Immigration Centre of Expertise Proposed to be Established at the Finnish Immigration Service[EB/OL].http：//www.intermin.fi/en/current_issues/news/migration/1/0/immigration_centre_of_expertise_proposed_to_be_established_at_the_finnish_immigration_ service_38935？language=en， 2016-06-13.

[22]About Us[EB/OL]. http：//www.migrationinstitute.fi/en/about-us， 2016-06-13.

[23]Government Set Up a Ministerial Working Group on Migration[EB/OL].http：//www.intermin.fi/en/current_issues/news/migration/1/0/government_set_ up_a_ministerial_working_group_on_migration_62593 ？language=en， 2016-06-13.

[24]芬蘭教育世界第一的秘密[EB/OL]. http：//www.360doc.com/content/11/0523/15/5079158_ 118800779.shtml， 2016-06-20.

[25]The Finnish PISA Results Reveal： Young People with An Immigrant Background Clearly Behind Other Students in Mathematics [EB/OL].https：//ktl.jyu.fi/en/recent-news/t150814，2016-06-13.

編輯 呂伊雯 校對 許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