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王皓
佤山走出的繪畫行者
◇ 文 / 王皓

在眾多影片中,聰明的小魔女總是乘著笤帚、載著黑貓在夜空中翱翔,這樣的場景勾起了人們對美好與自由的無限憧憬。
在西藏職業技術學院藝術設計老師袁學濤的印象中,初次與布饒依靈見面,也是緣起于一只黑貓,只不過她手中握著的并非笤帚,而是一支同樣充滿“魔力”的畫筆。
“還沒上樓,未見其人,卻已先聞其聲。開朗、外向,笑聲中展露著灑脫,以及少數民族特有的豪邁情懷,這是布饒依靈留給我的第一印象。”從朋友處得知,布饒依靈養了一只黑貓,奔著看一看黑貓的念頭,2011年的一個下午,同樣喜愛貓的袁學濤來到了布饒依靈家中。
“隨后的6年間,我與布饒依靈的交流話題漸漸從黑貓轉向繪畫創作上來,她所創作的繪畫作品,總以直面人性和叩擊靈魂的魅力,閃亮在世人眼前。”袁學濤說。
后來,袁學濤得知,布饒依靈出生于云南一個佤族家庭,云南以及佤鄉的山山水水給了她繪畫創作的靈感。用她的話來說,繪畫創作技法僅只是基礎,用心用情去感受描繪對象背后的本真與原色,才能進入靈感與表達的“二重天”。
袁學濤坦言,常聽布饒依靈說有時繪畫非常辛苦,是體力與腦力的同時輸出,甚至有時創作完一幅作品,躺下就不想再起來。但值得慶幸的是,自提起畫筆那天起,她的創作就不曾停擱。
為了感受故鄉佤族部落的原生與狂野,她曾只身穿梭于中緬邊境密林中探尋“司崗里神話”;為了找回曾經在中央民族大學求學時對雪的記憶,她曾在大雪紛飛的嚴冬跳進北京的雪地,用肌膚去感受冬雪的嚴寒程度。
正是出于對繪畫藝術的執著與摯愛,布饒依靈成為了佤族的著名女畫家。12年前的央視雞年春節聯歡晚會上,舞蹈節目背景中出現的6只雄雞,正是出于布饒依靈之手,當時,她正就讀于中央民族大學美術學院,還是一名大四的學生。
幾乎就在同一時期,一次偶然的云南采風,讓布饒依靈對“甲馬”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據了解,“甲馬”在民間有著悠久的流傳歷史,常被稱為紙馬或甲馬紙,人們根據傳說和史料中表現的形象,將其刻于木板之上,祭祀財神、月神、灶神、壽星等神祇時,采用單墨或彩墨套印等形式將其拓下并將其進行供奉或者祭祀之用。
布饒依靈說,云南少數民族眾多,漢族與25個世居少數民族和諧共生,相互融合,形成了多姿多彩的云南特色民族文化生態。在許多少數民族地區,人們崇尚自然、敬畏自然,認為萬物皆有靈。
“2004年,當我無意間在騰沖和順古鎮一位老鄉家中看到他們家流傳已有上百年歷史的‘甲馬’拓板時,上面所刻畫的形象就深深吸引了我。毫不夸張地說,拓板上人物的眉型正是現代許多都市女性人工文眉所流行的經典款式之一。”
從那時起,布饒依靈便踏上了搜尋“甲馬”之路,13年來,她遍訪云南的大理、保山、昆明呈貢等地,一邊探尋、一邊研究、一邊創作,采用水墨畫和重彩的繪畫手法,將“甲馬”躍然紙上。在她看來,用繪畫創作出紙本“甲馬”,一方面使其藝術特性得到升華和凸顯,另一方面更有助于“甲馬”文化的傳承。
目前,布饒依靈已創作出上百幅關于“甲馬”的繪畫作品,值得關注的是,這上百幅“甲馬”繪畫作品花費了布饒依靈13年的時光。十余年來她對“甲馬”繪畫創作精益求精,為了創作出純粹和本原的作品,她無數次深入深山中的少數民族寨子,去研究“甲馬”拓片。時常獨自一人行走在劍川、騰沖等地的深山小路上,沉甸甸的畫板和繪畫顏料壓在她的肩上,磨出血泡的雙腳道出了她尋找素材和繪畫創作的艱辛與不易。
多年來,全國各地的多家博物館曾多次邀請布饒依靈帶著“甲馬”繪畫創作的故事及作品參展,但她都婉言謝絕,在她看來,十余年磨一劍創作出的作品,只有經歷時間的洗禮和檢驗,才能溢出如佳釀之醇香,古茗之芬芳的完美境界。
“繪畫是創作者潛意識與意識之間的交流,也可以說是潛意識形態的表達與呈現,傳達出創作者的思想、審美和判斷。當手握畫筆的時候,‘出離’是最美妙的狀態,也是繪畫所需要的狀態。”如今,布饒依靈對繪畫有了更深層次的思考。她以原生態的視角、自由的眼光去審視世界,探尋生命意義,在創作中尋找自我,追求人文藝術的真諦所在。

(本文配圖為布饒依靈的繪畫作品)
(責任編輯 王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