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

涂采雯

作為京劇大師， 東方朔一直擔心的是：誰來繼承他的衣缽（bō）？弟子薛小北是一個12歲的男孩，非常貪玩，常常翹掉練習的時間溜出去玩，害得東方朔滿大街地找。在小北眼里，師父房間里的東西都好玩。唱戲用的扇子啦，來練字的毛筆啦，京劇樂譜啦……數都數不清。最顯眼的，是師父擺在房間正中央的一套戲服。

房間里的其他寶貝薛小北已經玩膩了，他把目光投向了那套戲服。戲服有著寬大的領子，上面繡有金黃色的龍的紋樣，栩栩如生。袖子很長，在袖口處還有一圈白邊兒。

薛小北穿起長長的戲服，胡亂學著師父的樣子甩動起長袖。長袖揮動出，桌上的墨瓶應聲而翻，袖口染上了一塊墨漬（zì）！薛小北不以為意。

這一天，薛小北又翹掉了練習。回家時，師父東方朔站在門口。

“師父……”薛小北輕輕叫到。東方朔手捧戲服，眼里有一些異樣的晶瑩：“小北，現在很多手藝都失傳了……我小時候，也像你一樣，是我的師父鼓勵我，送我這套戲服……京劇是國粹呀，可不能就這么沒了……我老了，得靠你傳下去……”

薛小北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老人，伸出微微顫抖的雙手，接過那套戲服，第一次感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二十年后。

“有請京劇大師薛小北出場！”在人們熱烈的歡呼聲和掌聲中，薛小北穿著戲服，意氣風發地站在臺上。他臉上掛著笑，眼睛卻有兩團濕潤閃動——

“師父，您看到了嗎？徒兒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