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行佳麗
羅子銳(5歲):一個有很多窯洞的村里,房頂長滿了草。我穿著心愛的“毛毛蟲”鞋,帶著爆裂飛車,在帳篷燈下邊畫邊玩。古村周圍都是大山,我手里的爆裂飛車芯片太小了。兩棵樹,一棵老,一棵年輕。這棵老樹的年齡有多大呢?爸爸說,它比爺爺?shù)臓敔數(shù)哪挲g還要大。每個院子,兩邊都是路。院子里有兩棵棗樹,就像親兄弟一樣,在我們離開的時候還在那里!
皮皮(羅子銳)今年只有5歲,他的這個小繪本是在繪本館組織的一次戶外繪畫實踐中完成的。本次活動選址在古村師家溝,孩子們在鎮(zhèn)長的帶領(lǐng)下了解了古村的歷史,對古村特有的門洞、建筑、植物進行了寫生。晚上,回到駐地,孩子們在帳篷里用半個小時的時間創(chuàng)作出自己的小繪本。5歲的皮皮在短時間內(nèi)爆發(fā)出的繪畫創(chuàng)作力令人驚嘆,畫面簡潔有力且具有敘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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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繪本作品,反映了這個年齡段孩子的心理狀態(tài),以自我為中心的表達,對圖案符號的設(shè)定,能夠精確控制的肌肉運動,而這一切背后的動力是——“講故事”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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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皮皮的自述中,“毛毛蟲”鞋、爆裂飛車、飛車芯片與圍繞古村的大山并置在畫面中,雖然某些物像與古村探訪完全無關(guān),但在皮皮的畫面中毫無違和感。因為4-7歲的孩子處于前圖示階段,以自我為中心觀察現(xiàn)實生活,鋸齒狀的群山與極小的飛車之間的連接點正是孩子自己本身。
皮皮的繪本中出現(xiàn)了4棵樹,前兩棵樹都使用了他自己創(chuàng)造的一種圖示,上面幾根斜線、中間一個矩形、下面一些斜線。上面的斜線代表樹冠,下面的斜線代表樹根,中間矩形的粗細代表樹的老幼。這正是這個年齡段孩子所嘗試的繪畫方式,通過組合他們已掌握的基本圖形來匹配、再現(xiàn)自己的視覺經(jīng)驗。注意,皮皮畫的樹根是他心中對樹的認識,他知道樹是有根的,至于大樹究竟露出多少根在地面上,則不在他的觀察范圍內(nèi)。
再來看最后兩棵樹的表達,非常自由有張力。從畫面中仿佛看到一個5歲小朋友游刃有余地操縱他的手臂肌肉。這種有意識的精細描繪宣告他脫離了早期兒童繪畫狀態(tài),紙面上不僅僅是運動和運動所留下的痕跡,也是有意味的形式。
縱觀全書,我們分明聽見一個努力用畫面講故事的小男孩的心聲。他精心構(gòu)思,力圖把他最自我的體驗融入畫面之中,這是多么可愛、可貴的藝術(shù)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