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強紀律性 革命無不勝
——解放東北時期人民軍隊的紀律建設

◎文／卜拙

加強紀律性 革命無不勝
——解放東北時期人民軍隊的紀律建設

◎文／卜拙

錦州蘋果廉政文化展覽館前的雕塑《人民的蘋果》

一個沒有鐵的紀律的黨是不可能有領導力的，一個沒有鐵的紀律的軍隊是不可能有戰斗力的。

1948年，是中國共產黨迎接中國革命勝利極為重要的一年。這年11月11日，毛澤東致電各中央局、野戰軍前委，提出“軍隊向前進，生產長一寸。加強紀律性，革命無不勝”，并把它作為“我們的口號”。這是中國共產黨人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最寶貴的歷史啟示，也是奪取全面勝利的進軍號角。

“人民的蘋果”

1948年的遼沈大地，金秋十月，蘋果掛滿了枝頭。大戰前夕，東北野戰軍政委羅榮桓和總政治部主任譚政在各縱隊政委、政治部主任參加的戰前政工會議上，要求各縱隊做好戰時政治工作，特別要求嚴格遵守群眾紀律，不動老百姓的任何財物。羅榮桓指著蘋果樹說：“要教育部隊，保證不吃老百姓一個蘋果，無論是掛在樹上的、收獲在家里的、掉在地上的，都不能吃，這是一條紀律，要堅決做到。”

各部隊堅決執行了這條規定。1956年，毛澤東在黨的八屆二中全會上講到：“錦州那個地方出蘋果，遼西戰役的時候，正是秋天，老百姓家里有很多蘋果，我們的戰士一個都不去拿，我看了這個消息很感動。在這個問題上，戰士們自覺地認為：不吃是高尚的，而吃了是很卑鄙的，因為這是人民的蘋果。”此后，毛澤東始終把“解放軍不吃蘋果”的故事作為加強紀律建設的典型范例，在不同場合數次提及。

無獨有偶，1948年10月16日，《東北日報》刊登的一篇報道，講述了解放軍某部在村頭擔任警戒任務時，連掉落的杏子都不吃的故事。“蘋果一個也不去拿”“掉下來的杏子也不吃”，這看似簡單的舉動，卻彰顯著人民軍隊鐵一般的紀律。正如毛澤東所說：“這個軍隊之所以有力量，是因為所有參加這個軍隊的人，都具有自覺的紀律。”

“三要三不要”

軍隊的嚴明紀律不是天然形成的，也不是在發展中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我們善于運用批評與監督的利器，及時發現問題，勇于解決問題。1948年9月4日，《東北日報》報道的《邀請地方干部座談檢查部隊駐軍紀律》就反映了此類問題。報道指出：“我某部趁駐地某縣開大會之際，特邀請縣區以上干部進行座談，征求地方同志對部隊的意見。到會干部皆以愛護軍隊的精神，除了反映群眾對部隊幫助打掃院子等表示贊揚外，并提出部隊人員若干犯紀律現象，歸納有下列幾點：（一）守法精神不夠。如外出人員不帶證明，群眾盤查時，有的軍人回答說：‘八路軍的槍就是證明。’（二）群眾觀點不夠。表現在隨意砍伐樹木，有的未經樹主同意就砍，片面強調軍事需要；有的單位為改善生活，強換豆子、低價買肉等。（三）不夠尊重地方。如某部民運科，連地方上的婚姻問題及土地問題都要包辦處理，某部把區政府十余里長的電話線也割去了。部隊除在會中表示接受批評外，并通報全軍進行教育。會后，決定由軍、政、民共同組成清查賠償委員會，檢查部隊紀律，賠償群眾損失。”

為加強群眾紀律觀念，除了進行檢查反省和一般宣誓動員外，部隊還反復進行愛民教育，提高戰士覺悟。在東北民主聯軍某部的《三下江南政治工作總結報告》中就有這樣一段生動的例子。“二團的四連，是一個戰斗的英雄連隊，可是以往違反群眾紀律現象比較嚴重。經過這次教育，部隊鮮明提出‘誰犯群眾紀律就是誰不要英雄連隊旗幟’的口號，同時提出‘三要三不要’作為行動目標。三要：一要進出宣傳、借物送還、損物賠償。二要做好房東工作，出發送鋪草要掃地。三要檢查紀律。三不要：一不要強買強賣，不嚇唬群眾。二不要打罵群眾，不亂吃飯拿東西，不宣傳青年婦女。三不要強拉向導。”《報告》舉例，上次戰役住張家大院時，三排買了10斤豬肉，因著急出發未吃，走時也沒有給錢。這次過江又住張家大院，排長吳紹鳳主動償還豬肉錢1100元并道歉解釋。房東說：‘我活了60多歲未見過這樣好的隊伍，未吃豬肉還給錢。’老百姓說：‘民主聯軍真是自己的隊伍，真是一家人。’”

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

兩個“約法八章”

人民軍隊人民愛，人民軍隊愛人民。這個結論的基本原理，在于人民軍隊的宗旨和本色就是時刻把人民利益高高舉過頭頂。

1948年10月，當東北野戰軍即將占領東北最大城市——沈陽，結束遼沈戰役之時，東北野戰軍及時發布了《攻占沈陽入城紀律》。《紀律》一共五條，明確提出：“戰斗進展中及戰斗結束后，應依戰斗區分，保護工廠、倉庫、銀行、醫院、行政、科學、文化機關，嚴禁破壞其公文檔案、參考資料，并不得亂翻。”“所有各種物資，包括軍火、汽油在內，一律不準搬運……如有自行搬運物資者，必須追究，責令退還。”

11月3日，即沈陽解放次日，東北行政委員會頒布了《關于解放后保護城市各階層人民利益約法八章的布告》。與《攻占沈陽入城紀律》中心思想一脈相承，《布告》強調紀律的重要性和嚴肅性，同時對許多具體情況作了詳細的規定。比如：“所有私人資本開設的工廠、商店、公司、企業、銀行及其附屬的倉庫、貨棧等一律保護，準許照常營業，不受侵犯。”“為人民利益奮斗，紀律嚴明，公買公賣，不取民間一針一線。”“約法八章”穩定了民心，創造了良好的社會環境，確保了平穩接管沈陽。

1948年11月5日，《東北日報》刊發報道《錦州攻城部隊嚴格執行入城守則》。報道指出：“此次攻克錦州戰役中，解放軍某部嚴格執行‘八項入城守則’，紀律嚴明，深得各界人士的欽佩。該部在總攻前用兩天時間進行入城教育，號召每個指戰員都要做群眾工作。此外并抽調一部分機關干部組織工作隊，由該部及各大隊政治部主任領導，負責維持城內秩序。部隊攻城后，在激烈的戰斗中，戰士們仍時刻不忘城市紀律，互相以‘八項入城守則’共勉。某團六連在戰斗中前進到一個學校里時，六班孫前馬上提出‘遵守八項守則，保護文化機關’。他們雖然一天一夜沒吃上飯，但戰士們都不愿隨便去到廚房里找飯吃。一家老鄉的房子被炮擊著火后，某連即派一部同志冒著敵人炮火轟擊為群眾救火。戰斗剛剛停止，戰士們一面放哨，一面幫助群眾修理被敵人摧毀的房舍，有的班排還召開了群眾座談會，廣泛宣傳我黨我軍政策。”

1949年4月25日，毛澤東、朱德發布《中國人民解放軍布告》，宣布“約法八章”。兩個“約法八章”內容略有不同，但指向卻是一致的，那就是始終把嚴明紀律和規矩擺在首位，始終強調加強自身建設，拒腐蝕、永不沾，始終把維護人民群眾的利益作為根本出發點。

從兩個“約法八章”到如今的“八項規定”，都體現了黨要管黨、全面從嚴治黨的根本要求，體現出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對人民的莊嚴承諾。“加強紀律性，革命無不勝”，這是經過了無數戰爭洗禮的強軍鐵律，也是植根于共產黨人血液里的不朽文化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