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法高息不受保護

趙立

案例簡介：

李某從事餐飲行業，王某經營水產批發，經營的都很好。李某跟王某談起想把自己的餐廳擴建裝修，但目前缺少資金，若王某有閑余資金，愿意付比銀行更高的利息。李某和王某經商議后簽訂了借款協議。協議約定，王某給李某借款100萬元，借款期限兩年，利息按年利率為借款金額的30%，同時李某每年還應付綜合服務費10萬元，逾期還款需按每月4分承擔利息損失。當日，王某通過銀行轉賬的方式給李某100萬元，李某也出具了借條。事后，李某第一年按約支付給王某利息30萬元，綜合服務費10萬元，但第二年生意不景氣，利息和綜合服務費未支付。借款期限已滿，本金也未償還。在多次索要無果的情況下，王某起訴狀告李某，要求償還本金100萬元并按照協議承擔利息、綜合服務費及逾期付款利息損失。而李某稱，約定的借款利率和逾期付款利率過高，應按同期銀行貸款利率四倍計算利息；同時，要求返還已付給王某高于同期銀行貸款利率四倍部分的利息；另外，綜合服務費不應支付，應沖抵本金。法院判決：已付的綜合服務費10萬元應沖抵借款本金，李某需向王某償還借款本金90萬元；借款的第二年及逾期還款期間的利息均按年利率24%計算。

律師分析：

近年來，隨著我國市場經濟的發展，各民事主體之間的經濟交往日益頻繁，社會對資金的需求量不斷擴大，為民間融資提供了巨大市場，民間借貸逐步升溫。民間借貸市場的繁榮，對經濟發展起著促進作用，但需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公平交易。否則，如果不把高利貸控制住，對于實體經濟，特別是對于中小微企業的發展是不利的，必將帶來一系列的負面效應。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民間借貸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定》（以下簡稱《規定》）第二十六條：“借貸雙方約定的利率未超過年利率24%，出借人請求借款人按照約定的利率支付利息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

借貸雙方約定的利率超過年利率36%，超過部分的利息約定無效。借款人請求出借人返還已支付的超過年利率36%部分的利息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第二十九條：“借貸雙方對逾期利率有約定的，從其約定，但以不超過年利率24%為限。”及第三十一條：“沒有約定利息但借款人自愿支付，或者超過約定的利率自愿支付利息或違約金，且沒有損害國家、集體和第三人利益，借款人又以不當得利為由要求出借人返還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但借款人要求返還超過年利率36%部分的利息除外”之規定可知，原《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借貸案件的若干意見》中民間借貸的利率最高不得超過銀行同類貸款利率的四倍的規定將不再適用。換句話說，該《規定》將借貸案件的利率劃分為了“兩線三區”的一個固定利率，而不是像以前參照央行同期貸款基準利率。即首先劃了第一根線，就是民事法律應予保護的固定利率為年利率的24%。第二條線是年利率36%以上的借貸為無效，通過這兩線，劃分了三個區域：一個是無效區，一個是司法保護區，一個是自然債務區。所謂“無效區”，是指約定的年利率36%以上部分就無效，這個無效的含義是指如果當事人原來自愿償還了利息，基于合同無效，還可以要求返還。而“司法保護區”是指年利率不超過24%。那么，對于24%-36%之間的這一部分則把它作為一個自然債務看待，如果提起訴訟，要求動用國家強制力保護，法律上將不予保護，但是當事人自動履行的，法律也不禁止。

結合本案，借貸協議中既約定30%的年利率，又約定每年10萬的綜合服務費，其目的是為了規避法律規定收取高息，法律對此不予保護。因此，借款人已經支付的綜合服務費應沖抵本金。鑒于借款第一年的年利率在24%-36%之間，處于“自然債務區”，且李某已經履行完畢，因而，其無權要求返還。同理，借款第二年和逾期還款期間的利率均超過了年利率24%，超過部分自然不會受法律保護。最后，筆者提請注意的是，在日常生活中，大家要將民間借貸和非法集資區別開來，非法集資不僅不受法律保護，還將承擔刑事責任。

【作者單位：北京市漢卓（西寧）律師事務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