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的傳說（九）

金龍壽

（接上期）

他時而穿梭在深山老林，時而攀援在懸崖峭壁，不管前路如何險峻，都擋不住一顆救母的心。

歷盡艱辛，終獲良藥。

火速熬好，書嫻服下。

看著念兒手背被樹枝劃出的血口子，臉頰讓樹杈刮出的青印子，書嫻淚如雨下。

在李洪水的精心調理下，書嫻的病情好轉。

數日后，單青的傷口開始愈合。

書嫻用剪子輕輕地將單青傷口的線條往外牽，又將線頭一一挑出。

還有丁點地方沒處理完，單青早已按捺不住。多日沒有曬太陽了，多日沒有看到那片柔軟的草甸了。它一下掙脫書嫻的愛撫，躍入清亮亮的陽光里。

看著單青重返田野的模樣，一家人心中笑開了花。

然而，單青受傷的教訓，像塊石頭壓著李洪水的心。此地時有狼的騷擾，他一直想給單青制作一套防身的盔甲，便找來心靈手巧的徒弟李五商量此事。

李五說：“此盔甲應按單青身體形狀制作，材料為鱗片。盔甲能裹住單青身體，鱗片的蜂窩眼可用來夾住狼的利齒，使之失去還擊之力。”

李洪水點頭稱許，倆人便抓緊時間制作。僅一天工夫，銀光四射的盔甲便誕生了。

李洪水喚來單青，讓它鉆進去，一試，活脫脫戎裝一身的武士。

盔甲做好后，李洪水就放心地“尋身”去了，一走又是多日。

一日中午，村西頭的小二慌忙向鐵匠鋪跑來報信：“念兒，不好了，我家老母豬被狼扯到樹林里去了。”

念兒立即從里屋拿出盔甲給單青套上，不等念兒取木棒，單青風一般沖向林子，好像在暗示：“不用靜}亡，這回讓我報上次的‘一口之仇。”

這次來襲的是4只狼。頭狼膘（biāo）肥體壯，比單青高半頭，正叼（diāo）著兩只肥大的豬耳朵往林子里拖。3只小狼則用尾巴使勁抽打豬屁股。

單青飛快趕到。眼看來了個渾身閃光的“怪物”，狼們放下奄（yǎn）奄一息的老母豬，一同向它逼近。

單青并無回擊之意，而是左躲右閃與狼周旋，還不時地故意挑逗，讓狼們迫不及待地咬向自己。

眼看單青步步后退，狼們以為它嚇破了膽。頭狼上前一口叼住了單青的肩部，3只小狼分別咬它四肢。

“嗷（áo），嗷，嗷”，一陣撕心裂肺般的慘叫，隨即，一片狼牙“嘩啦啦”落地，像是一些白花花的鹽粒。

這時，單青開始發威，它順勢一口，咬斷頭狼的咽喉，并學上次頭狼咬自己的樣子，在它肩部一撕，奔涌的鮮血，凌空劃出一條弧線。

頭狼瞬間斷氣。

3只小狼嚇呆了，丟了魂似地逃命。

念兒趕到時，眨眼之間的搏斗已經結束。

此后，每到午夜，遠方都會隱隱傳來從沒聽過的凄婉的狼叫，那像是狼崽懷念頭狼；也像是它們彼此之間呼應的聲音。

從此，部落中再沒出現過狼的影子。

第十章 防范白龍

萬里無云的天空，突然刮起大風，像是無形的魔咒，隨之降下拇指般大小的冰雹，頃（qǐng）刻間砸向部落。百姓紛紛往家里跑，向門外扔鐮刀、菜刀、斧頭，這是當地百姓防范白龍降冰雹而采取的一系列措施。

狂風大作，卷走了地面上的雞馬牛羊等多種生靈。有的牛身子被卷走了，頭，還掛在柵欄上。有的母雞，光禿禿地掛在枝頭，毛刮得遍地都是。只聽漸行漸遠的陣陣馬嘶，卻不見被旋向高空的馬匹的蹤影。

狂風來臨時，一群可憐的羊羔正在綠地上吃草，不遠處，在高崗上曬太陽的母羊，沒有料到這驟然襲來的橫禍。那一刻，它奮不顧身地朝羊羔們沖來，心中全是這些幼小的孩子，然而，彈丸般的冰雹，瞬間將它砸倒，最后的時刻，它還往羊羔們的方向深深凝望，眼里，盡是不舍與擔憂。

剛才還在陽光的照耀下燦燦發光的葉子，此時此刻，被一只魔爪撕得七零八落；樹枝，也被魔爪掰折，樹根縱橫，線頭似的藤條，像一盤凝固的黑浪。

那些凌空飛翔的鳥兒，仿佛斷了線的風箏，一下子從高高的天空上面扎了下來，有的小腦瓜撞在亂石崗上，鮮血四濺，那弱小而無辜的樣子，觸目驚心。

狂風趟過之處，連根青草都沒有留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