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gè)仆人的敘述

朱書杰

沙沙……沙沙……

深夜，我坐在床頭，伏在桌子上記錄著白天發(fā)生的事。

凌晨，揉了揉蒙眬的雙眼，打開窗戶——清風(fēng)總能讓我第一時(shí)間清醒。忙碌完大大小小的事，我走到巴特勒上尉的臥房前送去早餐——他卻粗暴地把我趕走了。

須臾，來了一個(gè)人送信——似乎是因?yàn)檫@灰蒙蒙的天，他的車鈴敲得異常急促。

我接過信封，看上面的署名——維克多·雨果。

我走到巴特勒上尉臥房前，敲了敲門說：“上尉先生，這有維克多·雨果……”

他大聲喊道：“是維克多·雨果先生？真的是他嗎？快請他進(jìn)來！不，等一下，等我換好衣服后你再讓他進(jìn)來！”

“其實(shí)……這只是他寄來的一封信。”

“什么？你怎么不早說！害我白高興一場。唉，你進(jìn)來吧，讓我看看信。”

我打開門，見他下身著一條筆挺的西褲和一雙神氣的厚底皮鞋，顯得十分精神；上身卻只是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衣，顯得十分慵懶；這“精神”與“慵懶”湊到一塊，便顯得十分滑稽。他一把拿過信封，說：“去，再拿杯咖啡。”

等我把咖啡拿過來時(shí)，上尉先生已經(jīng)拆開了信封，正斜躺在皮椅上，翹著二郎腿，津津有味地讀著雨果先生——這位鼎鼎有名的大作家寫給他的信。

他見我回來了，放下信，伸手拿過咖啡，另一只手從口袋中掏出一顆閃亮的小寶石，說：“給，這可是給你的獎(jiǎng)賞，接好了。”隨即便扔給了我，又拿起信讀起來。

他越讀越高興，嘴角肆意咧開，仿佛要把臉撐爛似的，眼睛也在笑。忽然又仰天大笑著說：“哈哈！縱然它以前怎么富麗堂皇，可現(xiàn)在只是一片殘?jiān)珨啾冢　?/p>

我猜這封信定是雨果先生對他遠(yuǎn)征中國并凱旋的贊譽(yù)，可之后上尉先生的種種表現(xiàn)卻又叫我匪夷所思。

須臾，他皺起了眉頭，坐正了身子，將手中的咖啡放下。他的眉頭愈皺愈緊，嘴角抽搐，臉也漲得通紅——他突然跳了起來，大聲咒罵并把信撕得粉碎！我在一旁嚇得不敢抬頭，所以我看著一個(gè)摔碎的杯子……

他叫我清掃那堆碎渣，并大聲斥責(zé)：“快點(diǎn)！你想讓我的腳被扎到嗎？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只烏龜！”他謾罵著，但他忘記了自己的腳上此刻穿著一雙厚底皮鞋。

窗外下起了雨，卻也慘遭上尉先生咒罵——老天當(dāng)然受不了這憋屈，便施以雷鳴還擊。

我那時(shí)很困惑，他為什么突然如此暴跳如雷，但我知道今天不會(huì)好過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顆小寶石可真漂亮。

沙沙……沙沙……

我收起筆，伸了個(gè)懶腰，將手撐在床頭，卻驚覺床頭濕漉漉的——哦！我忘關(guān)窗戶了！

我將濕了的被子平鋪在桌子上，枕著衣服躺在床上，幽怨地望著窗外——唉！都這么變化無端，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多待了。

（指導(dǎo)老師：李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