較真導師:鄭磊
復旦大學70后海歸副教授鄭磊這幾天“火”了。他與研究生合寫的一篇論文,被國內一家核心期刊約稿,不料在最后發表前,對方提出研究生不能聯合署名,只能保留導師的名字。溝通未果后,鄭磊果斷做出了“不讓學生署名,我就只能撤稿”的決定。很顯然,正因為導師占有研究生科研成果的潛規則普遍存在,才使得鄭磊的做法顯得“任性”而另類,才讓他在微信上的吐槽收獲了“個人有史以來最多的點贊”,甚至被稱為“中國好導師”。
三無副教授:韓春雨
近來最“紅”的學者,大概非韓春雨莫屬了。這位來自河北科技大學,被人笑稱為“三無副教授”——無行政職務、無海外經歷、無知名度的學者,連續十年沒怎么發論文,但一發就一鳴驚人,其領導研發的基因編輯技術NgAgo-gDNA為人類“打開另一扇基因編輯的大門”。雖然韓春雨的經歷確實很有話題性,但看似偶然的成功,只不過再一次印證了學術界公認的常識:做學問要想真出成績,首先要耐得住寂寞。
“在科學上沒有平坦的大道,只有不畏勞苦沿著陡峭山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達到光輝的頂點。”學術是一場馬拉松,沒有誰能隨隨便便成功。
呦呦鹿鳴:屠呦呦
2015年,因被諾貝爾獎“眷顧”,青蒿素研究再次被熱議,一時間全社會都在追問屠呦呦“為什么能”,中國“為什么能”。學者饒毅“一語道破天機”:青蒿素的科學史在今天最大的啟示就是“扎實做事”。成功,在190次失敗之后。1971年,屠呦呦課題組在第191次低沸點實驗中發現了抗瘧效果為100%的青蒿提取物。1972年,該成果得到重視,研究人員從這一提取物中提煉出抗瘧有效成分青蒿素。這些成就并未讓屠呦呦止步,1992年,針對青蒿素成本高、對瘧疾難以根治等缺點,她又發明出雙氫青蒿素這一抗瘧療效為前者10倍的“升級版”。發現青蒿素的工作不是天才的工作,而是平凡的人通過認真工作,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做出的杰出成就。
真正學者的表率:劉浦江
一個只有本科學歷的人卻能在北大當教授、帶博士生,他就是“中國遼金史研究第一人”——劉浦江。在遼金史研究這條“墾荒之路”上,他堅持不懈,從不言棄。自2007年9月以來,劉浦江先生與他的學生長年堅持每周六上午九點至下午五點在中古史中心的計算機室一起研讀《遼史》,同學們分頭點校的各卷修訂稿都要拿到讀書課上集體通讀討論。所謂通讀絕非一般的翻閱瀏覽,而是由各卷負責人對著投影,將本卷內容(包括標點符號)逐字逐句地念出來,每念一段,先生還要重新審讀一遍,并就其中的標點修改、文字校勘及所擬校記、長編的內容與大家進行深入討論,統一意見,最后再改定校記與長編的文字表述。有時遇到復雜的問題,他們常常會針對一條校勘記反復琢磨兩三個小時之久,所以一卷《遼史》往往要幾次課才能讀完。故從2007年5月開始修訂,至2013年6月所有分卷點校工作全部完成,一部篇幅不大的《遼史》他們竟讀了整整六年。在當今中國的學術界,像劉浦江這樣做學問一絲不茍,做人、做事也真摯嚴謹的人,實在不多。
詞典人生:車洪才
歷經36年,中國傳媒大學國際傳播學院特聘教授車洪才編纂的《普什圖語漢語詞典》在2015年年初終于出版。除了編纂者,已經沒有人還記得有這樣一項國家任務了。2012年,車洪才將他和張敏共同編纂的200多萬字的《普什圖語漢語詞典》交付商務印書館的時候,那里的工作人員甚至不知道國家還有這樣一項工作。
普什圖語是阿富汗的官方語言。對于這個語種,了解的人并不多。相信在國內的普及率也并不高。從這一點看,也可了解到《普什圖語漢語詞典》屬于典型的小眾圖書,看的人并不多,需要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就是這樣一項工作任務,車洪才教授卻用36年的堅守,完成了所承擔的編纂任務。這讓我們看到了一位中國傳統知識分子對信念的堅守、對職業的堅守、對自己內心的堅守。在浮躁的當下,這樣一位為編纂一部詞典耗時36年的學者,其精神值得稱贊。在了解了這本《普什圖語漢語詞典》背后的故事后,許多人都為車洪才的堅守而感動,為他嚴謹的治學態度和治學品格所感動、稱贊。
【思想指引】
學風是認識和處理理論與實際、學習與運用、言與行關系的態度和風氣。“學無誠不立”。學風端,學術才能正。學術工作是一場“寂寞的長跑”,耐得“十年寒窗苦”,方有“鮮花燦爛時”;學術工作是一門“嚴謹的學問”,深思熟慮、深考細究,方有縝密之果、審慎之實;學術工作是一塊“創新的園地”,不畏艱難、勇攀高峰,方可探究未知、求索新知;學術工作是一方“實踐的沃土”,學以致用、學用結合,方能解決問題、推動工作。踏實做人,扎實做事,做學問縱使有千般萬番景象,但內在成功的機理其實并無二致。
“耳聞之不如目見之,目見之不如足踐之”。用科學理論解決現實問題,是弘揚優良學風的根本要求。道理大家都懂,但在現實與利益面前,誘惑與功利面前,依舊有不少人做錯了這道選擇題。有的急功近利,一味追求“短、平、快”,盲目跟風、東拼西湊,粗制濫造;有的玩“小聰明”,熱點只要能“蹭”就絕不放過,學術公器淪為個人名利敲門磚;更有甚者,大肆抄襲,公然剽竊,篡改文獻、捏造數據,已然淪為“社會公害”。
“學無誠不立”。學風不正,學術無以立;學風不凈,學術無以彰。“行己有恥”“多聞闕疑”“沉靜好學”“修德而后可講學”……先秦以來,無數先哲為優秀學風注入了活力,踩實了底線,作出了表率。我們也要繼續堅守“士以弘道”的價值追求,真正把做人、做事、做學問統一起來,一如習近平總書記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的告誡:“耐得住寂寞,經得起誘惑,守得住底線,立志做大學問、做真學問。”
當然,學者們得有耐得住寂寞、坐得住冷板凳的功夫和精神,社會也要提供條件和環境。學術空間清朗、學術生態凈化,既有賴于道德高線的牽引,也離不開環境的營造,尤其是制度的扶持。唯此,“崇尚精品、嚴謹治學、注重誠信、講求責任”的優良學風才真正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