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

劉洪文

夜里9點。“到大連了。”老李高興地推了推睡在身邊的老伴兒，滿臉興奮，“這地方我當兵的時候呆過，我和戰友們是唱著‘建設家園靠大家的歌聲進駐過去的，那時大家的干勁可足了，軍地聯合，只要有啥任務，大家都是爭先恐后的。現在你再看看，這里都成了國際大都市了……”

老伴兒不耐煩地說：“都講了八百回了，還說個沒完。你還想說這里是你們的第二故鄉，每塊土地上都灑過你們辛勤的汗水吧！這還得感謝解放之初的老前輩呢，你們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說著打了個哈欠，把臉轉向了另一邊。

夜里11點。老李又興奮地捅了捅老伴兒說：“到鐵嶺站了，這一過鐵嶺就要進吉林省境內了。想當初，咱還是在這里認識的呢。想當年，我探親從這里經過，而你就是在這個站上的車，偏巧咱倆還坐了個對座。一塊兒聊天才知道原來我們是老鄉，家里住得也不算遠。后來呀，我們就相互寫信……”見老伴兒沒啥反應，老李也有點索然無味，便不再言語了。

凌晨2點。老李又自言自語：“到長春了，這可是咱吉林省的省會。這省會就是不一樣，這幾年的發展那是相當的快，高樓大廈一座接著一座地往上起，搞得我每次到火車站都分不清東南西北。這下了火車還得轉乘汽車，再走兩三個小時就該差不多了……”

剛過4點，老李就推醒了老伴兒：“快起來吧，再過一個小時左右女兒就該到家了，這可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回家，咱得趕緊準備準備。”

原來老李并不是在火車上，他一夜沒合眼，一直念叨的是剛上大學的女兒第一次回家乘坐的列車時刻表，他因為牽掛女兒，想象著和她一起坐車回家。

廚房的燈亮了，老兩口忙碌著殺雞宰鵝，準備著女兒回家的第一頓豐盛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