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濤
男人自慰抗爭史
◎ 楊濤

我覺得一個男人的自慰史,就是腦子里永遠在糾結著一個哈姆雷特式的問題:“擼,還是不擼?”
我有一個朋友,用他的話說,他和自慰奮斗了一輩子。他從青春期就開始自慰。有一天,他夢到了林志玲,然后渾身燥熱,結果一番春情化作手工運動,將對林志玲的渴慕變成無數傾瀉而出的精蟲。
對林志玲的渴慕緩解了,對自己的懊惱和沮喪卻來了,因為班里的生物學老師語帶雙關地警告說:
“那是罪惡的行為。”
他去查一本中醫書,結果上面寫著:“自慰可以引起頭昏腦漲,神思倦怠,意志消沉,面色蒼白,記憶力減退,人際交往退化等十幾項惡果。”這把他嚇壞了,他決定永遠不擼。但如何才能永遠不擼?中醫書上說:“要加強體育鍛煉,將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上,冬天要洗冷水澡等。”所以當年在學校的操場上,經常可以看見一個狂奔的胖子,每天自虐式地要將自己跑成夸父。
有一天,他從網絡上看到了一張蒼井空的裸照,于是前功盡棄,他沮喪不已。成年后,他交過幾個女友,但交往的時間都只有幾個月,兩人在一起的大多數時候,用他的話說是對著天花板大眼瞪小眼。一難眠,他就開始精蟲上身,想入非非了。
他的硬盤里藏著幾百G的情色片,經常看之前春心躁動,看后罪惡難平。看了又刪,刪了又找。就在昨天晚上,他還憂心忡忡地打電話給我——他又自慰了。
我發現時代奔涌向前,男人們和自慰的斗爭永遠奔流不息。到底要不要自慰?如何戒除自慰?什么樣的頻率自慰才是好的?這些問題仿佛永遠是百度提問最熱門的。
社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一直憂心忡忡地盯著男孩的下半身,性學家們在說自慰無害,但是也有無數的教育工作者在說自慰有害。于是每一個男人,在自慰前后都天人交戰。
或許,有害的不是自慰本身,而是關于自慰的各種思想在男人的腦海里跑馬圈地,各種糾結造成了他們神思倦怠。
自慰,對于男人的意義到底是什么?有一個讀者這樣對我說過:“自慰時,你最能感受到一個人的孤獨以及一個人愛自己是一種什么樣的體驗。”而很多時候,人都處于這種孤獨的狀態里。所以,是不是自慰代表著一個人對于自己的探索?代表著與自己的和解?代表著與內心對話?
或許什么都不是,只是一種純然的生理發泄?但至少可以知道,這個世界上自慰是禁不絕的。
有一年我去印度旅行,參觀了一個教派。他們信奉禁欲主義,終生都在與自己的欲望斗爭,我看見大多數人骨瘦如柴——在與自己的欲望斗爭的過程中,他們的精神能量在“強大”,但是卻消耗了太多的身體能量。
所以真正的欲望是戒除不了的,我們能做的大概只有與其和平相處。既不禁止自慰,也不沉迷自慰,保持健康有度就好了。
(摘自《性情讀本》2017年第2期 圖/全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