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騰汽車花落吉利但前途難測

周長賢

一場耗時5年的馬拉松式收購終于落地。

5月24日，浙江吉利控股集團與馬來西亞DRBHICOM集團分別發布公告，作為寶騰汽車的獨家外資戰略合作伙伴，吉利集團將收購DRB旗下寶騰汽車（PROTON Holding）49.9%的股份以及豪華跑車品牌路特斯（Lotus Group）51%的股份。

1983年，馬來西亞前總理馬哈蒂爾創建寶騰汽車。經過數年發展，寶騰汽車成為馬來西亞的第一國民汽車品牌，在東南亞市場也擁有相當的知名度。2001年，寶騰年銷量超過20萬輛，國內市場份額高達53%。不過，近些年來寶騰的發展并不太順利。2016年，寶騰汽車市場份額降至12%，銷量僅有72290輛，比2015年下降30%，其在馬來西亞兩家工廠的產能利用率也很低。路斯特則在2016財年虧損約2.5億元。

2012年，寶騰開始尋找外國戰略合作方，吉利集團也是從彼時開始接觸DRB。2016年5月，寶騰正式開始招標，明確了對外國戰略合作伙伴的三條標準，必須與寶騰在戰略、運營與文化等層面相契合。盡管條件苛刻，寶騰汽車仍吸引了包括PSA、雷諾、鈴木汽車在內的眾多競購方。6月，吉利集團收到標書，迅速組建了以集團常務副總裁、CFO李東輝為小組組長，集團副總裁余寧任執行組長的談判團隊。

根據官方披露的消息，馬來西亞國內輿論高度關注寶騰汽車的歸屬，迫于壓力DRB曾密集發布進展情況。今年2月，多家媒體稱DRB已鎖定最終勝出者，并于當月15日公布，DRB不得不再次發公告澄清。

與高度緊張的DRB相比，曾先后收購瑞典沃爾沃、英國錳銅的吉利集團則顯得舉重若輕。今年兩會期間，李書福甚至放出煙幕彈，對打探消息的媒體稱，“寶騰總在變，定不下來，不談了。”

5月14日，李書福在“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上發表主題演講，雖然只字未提此次收購的進展，卻釋放出友好信號。他以錳銅公司旗下的英倫出租車為例，大談特談吉利集團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取得的成功，更明確表示“將與沿線國家展開更多更好的合作”。

24日，終于塵埃落定，吉利集團成為最后贏家。

雙方宣稱，將在已達成的關鍵條款協議基礎上繼續展開談判，預計于2017年7月中旬前簽署最終協議。在協議獲得政府有關監管部門批準后，雙方將開始廣泛而深入的合作，充分協調技術資源，統籌各方優勢，支持和推動寶騰及路特斯汽車的轉型。按規劃，吉利集團和DRB將不斷提升寶騰的技術創新能力和市場競爭力，將其打造成為馬來西亞市場占有率第一的民族汽車品牌以及東南亞市場的領導品牌。

對于此次并購的金額，雙方均諱莫如深。有媒體爆料稱，為收購英國路特斯汽車51%的股權，吉利集團將支付5100萬英鎊（折合人民幣約4.5億元）；收購寶騰控股49.9%的股份，吉利集團將支付包括現金1.703億馬來西亞林吉特（折合人民幣約2.7億元）+吉利博越平臺整個生命周期內的授權使用費的代價。據其測算，吉利集團總支出費用至少為12億元。

與2010年吉利集團耗資18億美元從福特手中全資收購沃爾沃相比，此次收購的代價幾乎不值一提，其意義卻非常重大。

“寶騰和路特斯的加盟將進一步完善吉利集團的全球化布局。”李東輝表示，“寶騰汽車公司也將成為吉利進軍東南亞市場的一個產業協同基地。同時，我們將進一步釋放和提升路特斯的品牌魅力，增加新產品投放，擴大產量規模，推動路特斯的發展進入全新階段。”

但有一點李東輝沒有說破。作為東盟成員國之一，馬來西亞的產品在東盟10國可以無關稅流通。除了寶騰、路特斯，吉利集團旗下的吉利、領克等品牌如果要進入該市場，唯一的障礙可能是需要貼牌銷售。不過，面對東盟6億人口的大市場，此障礙遠比傳統的出口方式代價小得多。

對于吉利集團的入主與寶騰汽車的未來，DRB集團CEO Syed Faisal Albar非常樂觀。他表示，有了新的戰略合作伙伴，寶騰汽車的發展將進入快車道，并獲得新生。

然而，前路仍風險重重。首先，寶騰連年虧損，亟需吉利集團輸血。客觀說，前幾年如果沒有馬來西亞政府的巨額補助，寶騰早己不復存在。僅2016年，寶騰就獲得了15億林吉特（約合3.382億美元）的政府救助金。據說，吉利集團要負責償還其部分借貸。

其次，馬來西亞乃至東盟與中國的汽車消費市場迥異，更有豐田等巨頭環伺。而且，主戰場馬來西亞經濟低迷，工業產值較去年同比暴跌13%。吉利集團在此形勢下，中國市場的成功車型、技術與經驗能否適應該市場，尚不得而知。

最后，DRB有馬來西亞政府背景，曾明確提出外國戰略合作伙伴不得削弱寶騰已有國內供應商的權益。據了解，DRB集團本身即是寶騰最主要的供應商之一。吉利集團對這些利益相關方應足夠重視。

此外，寶騰已在中國展開的項目也亟待吉利集團整合。如寶騰持有“福建泉州金星路特士汽車公司”項目40%的股份，將正式轉入新寶騰旗下。這些資源如果能整合好，對吉利集團來說，應該是件錦上添花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