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嵐幼慧善對

曾昭安

清朝大學士紀曉嵐自幼聰明伶俐，才思敏捷。他的叔叔紀容雅對他特別疼愛，常在課余教他對對子，內容都是他所熟悉的人和事物，時間一長，屋內屋外的東西幾乎都對到了。一天，他到叔叔家學對對子，叔叔一時想不起新題，就說：“你在屋內自己找吧，看有什么還未對過，就以什么為題。”紀曉嵐找了好久，最后看到嬸嬸坐在炕上做針線活，小腳沒有遮住，那雙繡花鞋十分惹目，便指著說，只有這還未對過。叔叔抿嘴一笑道：

三寸金蓮瘦；

紀曉嵐機靈地對道：

一雙繡鞋輕。

嬸嬸聽了，對紀曉嵐嗔道：“你這小子，這也可用來作對子嗎？”紀曉嵐尚未申辯，叔叔又念道：

誰人不有腳；

紀曉嵐笑嘻嘻地接口對道：

何必動無名。

一問一答，富有情趣，把叔叔嬸嬸都逗得哈哈大笑。

相傳當年河間府有一道士娶妻，有人在喜堂上即席寫賀聯見贈，出句是：

太極兩儀生四象；

但搜索枯腸，苦無對句。紀曉嵐當時為髫齡小子，當即以蘇東坡句相對：

春宵一刻值千金。

此語一出，滿座叫好。

一天，都快吃晚飯了，紀曉嵐的哥哥還沒回家，紀曉嵐便搖晃著一根牛皮小鞭到學堂里去找哥哥。到了學堂，見哥哥正在老師跟前瞪著一雙眼睛挨憋呢。原來老師要他對對子，他一時對不上來。老師出的上聯是：

蘆葦織席席蓋葦；

紀曉嵐見學堂大門口正有一個農民揚鞭趕牛經過，他腦袋一歪，對老師說：“我替哥哥對下聯行嗎？”老師見他還是個沒脫開襠褲的毛孩，便說：“你若能對上來，那當然行啊！”老師話音剛落，紀曉嵐脫口而出：

牛皮做鞭鞭打牛。

老師聽罷，撫摸著紀曉嵐的小腦袋，贊許地哈哈大笑起來。

紀曉嵐11歲時，隨哥哥進城趕集，路過城門外“七路橋”時，小哥倆被一個秀才攔住了。因為這位秀才早就聽說紀家兄弟善于對詩，所以今天特意在此等候，想試探一下。秀才先問哥哥：“這七路橋因何得名？”哥哥回答：“這座橋通往七條大路。”秀才點了點頭。接著又問：

這七路橋是七人所修，還是七家所修？

哥哥一時難住了，不知該怎么回答。秀才提示道：“這可還是一個聯句呢。”見哥哥一時答不上來，便問：“哥哥都答不上來，弟弟還能答上來？”紀曉嵐說：“怎見得我答不上來？”秀才見紀曉嵐很堅決，便漫不經心地說：“那你答好了！”紀曉嵐用手指著橋東邊的州府大門問秀才：

那八字門是八日所造，還是八月所造？

秀才聽了大吃一驚。心想，這小“神童”果真名不虛傳。他連聲稱贊道：“小弟弟確實是后起之秀，將來必有造化，必有造化。”

9歲時，紀曉嵐參加了縣里舉辦的童子試。入考場前，手里還拿著一根柳枝在玩，看見考官過來，急忙藏在袖筒里，一本正經地向考官問好。考官笑問他書念得如何，他抬起一張娃娃臉，閃著兩只大眼睛說道：“一會兒考試你就知道了。”

考官心說：“好吧，我先考考你。”于是問：

小童子暗藏春色？

紀曉嵐聽后，“撲哧”一笑，忙抽出柳枝，原來考官發現了自己的舉動，便道：

老宗師明察秋毫。

“老宗師”對“小童子”，“明察秋毫”對“暗藏春色”，真是天衣無縫，無可挑剔。主考沒想到這小孩對得如此巧妙，連忙笑道：“好好，你可稱得上是一個小才子。”

后來紀曉嵐又參加高一級的童子試，考官早已知道他是有名的小神童，想再次試試他的才思，于是說道：

十歲頑童，豈有登科大志？

紀曉嵐看出考官有譏諷之意，竟然反唇相譏道：

三年經歷，料無報國雄心！

考官又出上聯：

門上將軍，兩腳未曾著地；

紀曉嵐毫不示弱，略一思索便道：

朝中宰相，一手可以托天。

“朝中”對“門上”，“宰相”對“將軍”，“一手”對“兩腳”，“托天”對“著地”，很是恰到好處。宰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暗指宰相權大無比，卻不說“遮天”而說“托天”，以免鋒芒畢露。考官滿意地笑了。好一個紀曉嵐，好一個天真頑童。

紀曉嵐十一二歲時已經是滿腹文章，有一天去鄉下看望他兒時的啟蒙老師，講起家中從洛陽買回了八株牡丹，正是盛開季節，如果老師眼病好了，可到家中看看。先生睜一下眼道：

盲人看牡丹，心中富貴；

紀曉嵐想了想，低吟道：

啞巴念左傳，腹內春秋。

先生聽后，夸他大有長進，又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堆勉勵他刻苦求學的話。從此，紀曉嵐更加用功讀書了。

（編輯 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