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騁,陳劍珩,沈潔,申吉泓**,洪志鵬
(1.昆明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泌尿外科,昆明650032;2.昆明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胸外科,昆明650032)
傳統毒品向新型毒品濫用轉變的現狀及原因分析
陳騁1,陳劍珩1,沈潔1,申吉泓1**,洪志鵬2
(1.昆明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泌尿外科,昆明650032;2.昆明醫科大學第一附屬醫院胸外科,昆明650032)
目的:了解云南省毒品濫用種類變化情況,分析傳統毒品濫用者向新型毒品轉變的原因,探索實效且區別化的干預模式。方法:采用自制調查問卷對云南省戒毒所內傳統毒品濫用者進行問卷調查。以單因素方差分析方法分析毒品類型轉變組(A組)與非轉變組(B組)部分特征的差異及轉變原因。結果: A組及B組,分別為293例及580例,復吸者為293例(100.0%)及445例(76.7%),初次濫用平均年齡21.8歲及24.0歲(P=0.00),平均濫用6.0次及2.9次(P=0.59),首次再濫用間隔平均14.5月及23.8月(P=0.00),每次平均濫用費用468.8元及304.1元(P=0.96)。A組轉向的首要影響因素(前3位)為“好奇”、“同伴影響”及“新型毒品毒性或成癮性小”。結論:云南省傳統毒品濫用者多次濫用現象明顯,首次再濫用間隔時間短,平均花費較高,易受好奇心理、同伴影響及對新型毒品認識不足等因素影響而轉向使用新型毒品。
傳統毒品;新型毒品;吸毒誘因;毒品種類轉變
當前,我國海洛因等傳統毒品濫用比例下降,而“冰毒”等新型毒品濫用問題卻日趨嚴重[1]。筆者課題組于2014年9月至2015年6月先后多次于云南省調研發現,傳統毒品濫用者轉向吸食新型毒品現象突出,其轉向原因值得探討。現報告如下:
1.1 對象
云南省昆明、大理、保山及德宏等毒品濫用重點州市強制隔離戒毒所內來自全國各地毒品濫用戒毒者,包含部分外籍人士。納入標準:首次濫用為傳統毒品者,且同時排除以下濫用者:(1)吸毒期間,同時或1周內濫用過兩種類型(新型及傳統)毒品者;(2)首次濫用傳統毒品,以后濫用過新型毒品但又再次使用傳統毒品者;(3)無法準確描述不同時間段內濫用毒品種類、濫用時間等信息者。依據濫用毒品的種類是否轉變,將納入者分為A組(轉變組,由濫用傳統毒品轉為吸食新型毒品者)及B組(非轉變組,持續濫用傳統毒品者)。
1.2 方法
1.2.1 調查方法
采取自編調查問卷進行面談調查,內容包括人口學特征、毒品濫用概況等信息。結合文獻及調研實際[2],本文“復吸”特指吸毒者脫毒成功并停用毒品1周以上,但又重新開始吸毒。
1.2.2 質量控制
由禁毒專業人士組織陪同,調研員與吸毒者進行面談,被調查者自主選填問卷。對文字讀寫困難者,由調研員遵調查對象意愿代為填寫問卷。
1.2.3 資料分析
采用SPSS17.0軟件進行統計分析。以單因素方差法 (ANOVA) 分析毒品類型轉變組(A組)與非轉變組(B組)部分特征的差異及轉變原因,P<0.05為差異顯著性有統計學意義。
2.1 調研總體情況
共計873例強制戒毒者為持續或既往傳統毒品濫用者,符合納入標準并有效完成問卷調查。其中,293例(33.6%)及580例(66.4%)分別為納入A組(轉變組)及B組(非轉變組)。A組及B組,男/女分別為13.7 及14.3,復吸(濫用≥2次)者分別為293例(100.0%)及445例(76.7%)。
2.2 群體性特征
2.2.1 人口學特征
本研究發現,該群體,815為男性(93.4%),青少年(≤35歲)居多且總體低齡化趨勢明顯,155例(17.8%)首次濫用時為未成年人,18-35歲青年為442 例(50.6%);總體受教育程度較低,以接受了中學教育者為主(61.7%),535例(61.3%)為無業者或僅從事農業。傳統毒品濫用現象在不同收入人群中均存在,但總體仍以月收入≤3000元者為主,占比73.3%;但相比B組,A組受中學以上教育及月收入大于3000元濫用者的比例更高。該群體,云南籍最多(775例,88.8%),省外為四川(5例,0.6%)最多,外籍濫用者包括緬甸籍36例(4.1%)、老撾2例(0.2%)等。
2.2.2 毒品濫用情況
A組與B組,約1/3因好奇而染毒,首次濫用以海洛因為主(39.2%與62.2%),濫用方式均為注射最多(49.8%與69.3%),每次濫用費用低于500元者居多(97.6%與98.1%);但B組其相應比例更高且更傾于保持濫用同一類型毒品。A組轉為吸食的新型毒品種類主要為:“冰毒”130例(44.4%),“搖頭丸”86例(29.4%)及“K粉”43例(14.7%),其中約93例(31.7%)為混合濫用(同時濫用或1周內先后濫用至少2種新型毒品)。838例復吸者,首次再濫用的間隔時間較短,其中440例(52.5%)的間隔時間不足1年。
2.3 兩組間毒品濫用者的特征比較
經方差一致性檢驗及ANOVA分析顯示A組與B組(見表1),受訪者的受訪年齡及首次濫用年齡的差異較為明顯(P<0.05);與A組相比,B組受訪年齡及首次濫用平均年齡均更大,但平均濫用次數及費用卻更少(P>0.05)。此外,A、B組,濫用者首次再濫用平均間隔時間分別為14.5月及23.8月(P=0.00)。

表1 兩組間毒品濫用者的特征比較[轉變組(A組)/非轉變組(B組)]
2.4 毒品濫用種類轉向影響因素的構成分析
A組,共計85例(29.0%)傳統毒品濫用者受至少3個以上因素的共同影響而轉為吸食新型毒品,表明毒品濫用種類轉向的影響因素較為復雜,但其中近一半濫用者認為最為重要的影響因素(首要影響因素)是“好奇”及“同伴影響”,而新型毒品使用方便、價格便宜及更易獲取等自有特性,對于該組濫用者的影響卻相對較小(見表2)。

表2 A組轉向的影響因素構成情況
目前,全球毒品濫用流行率總體穩定[3],但就不同的區域,具體濫用毒品的種類、人群分布等情況均各自具有其自身特殊性及總體普遍性。在我國,既往,多以濫用鴉片、海洛因等傳統毒品為主,但近年來,新型毒品的濫用現象愈加突出;2015年新增吸毒人員中,新型毒品濫用者占 80.5%,較2014年(43.8%)顯著升高[1,4]。云南地處邊疆,與多個毒品來源國比鄰,一直是我國毒品危害的重災區。目前,云南省對于傳統毒品危害的宣傳教育工作已深入人心,毒品濫用者對傳統毒品及其危害的認識也不斷強化,但對于冰毒、k粉等新型毒品的認知仍較為缺乏,尤其部分少數民族集居地區受文化交通較封閉、教育程度較低等因素影響而尤為明顯,其中部分傳統毒品濫用者逐漸轉為濫用新型毒品[5]。本研究發現,約33.6%(293例)傳統毒品濫用者轉為濫用新型毒品,但仍有約2/3毒品濫用者一直持續濫用傳統毒品,可能與傳統毒品濫用更易成癮、毒害更重、生理依賴而無法脫毒等原因相關。
新型毒品具有興奮、抑制、致幻等多重作用,較傳統毒品更具有偽裝多樣性、強烈精神刺激性及依賴性,加之對其危害性認知不足而極易濫用成癮。新型毒品為化學合成品,制作方法簡單,成本低廉,可在地下加工場所簡易合成[6]。此外,既往對毒品的打擊,較大程度上仍附屬于傳統毒品[7];在技術鑒定和識別上,相對于傳統毒品,對新型毒品仍需更科學合理的檢查程序并發展更快、更高效的檢測技術[6,7];當前的禁毒政策對新型毒品的管控仍存在著諸多不容忽視的矛盾和問題,相關政策的可行性和匹配性有待完善[8]。正是這些特性,使得多數濫用者瘋狂地迷戀上新型毒品,甚至部分傳統毒品濫用者也轉為使用新型毒品,且群體性及低齡化趨勢日漸突出[6]。本研究也發現,該群體首次濫用時17.8%為未成年人,18-35歲青年占50.6%。青少年心理發展存在矛盾性、閉鎖性及不穩定性等特點[9],極易受好奇心驅使及同伴影響等首要因素影響,進而轉為濫用新型毒品(約47.5%);部分思想偏激,判斷是非能力弱的青少年甚至將其作為“時尚”來接受[10],約10%的A組濫用者受其首要影響而轉為濫用新型毒品(見表2)。此外,尋求快感和刺激也成為其濫用毒品種類轉變的一個重要原因,而這一點對于具有興奮、致幻等多重作用的新型毒品來說就更為不難理解。總體而言,濫用者轉變毒品類型的原因較為復雜,易同時受多種因素的影響。相較傳統毒品,新型毒品精神依賴性更強,更易多次復吸[11]。本研究也發現類似現象,首次濫用時,A組年齡低于B組,且首次復吸間隔時間更短、復吸次數更多(見表1)。
綜上,云南省傳統毒品多次濫用現象明顯,首次再濫用間隔時間短,平均花費較高。傳統毒品濫用者轉向使用新型毒品既涉及到客觀原因又存在主觀因素。傳統毒品濫用者易受好奇心理、同伴影響及對新型毒品認識不足等因素影響而轉向使用新型毒品。因此,加強對其的心理輔導、提高對新型毒品危害性的宣傳教育、及時消除同伴影響并采取持續行為干預協助其戒毒,將可能有助于降低其毒品濫用率及提高戒毒成功率,并及時阻斷其繼續轉向吸食新型毒品。本研究關于毒品濫用種類轉向原因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初步探明了其群體特征、轉向趨勢及相關誘因,這些結果可能有助于為禁毒戒毒工作提供指導。但本研究的納入對象較為局限,故有待更大范圍的調研工作以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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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tus and Reason Analysis of Abusing Synthetic Drugs Transformed from Traditional Drugs
CHEN Cheng1, CHEN Jian-heng1, SHEN Jie1, SHEN Ji-hong1**, HONG Zhi-peng2
(1 Department of Urological Surgery, First Aff i liated Hospital of Kunming Medic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032; 2.Department of Thoracic Surgery, First Aff i liated Hospital of Kunming Medic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032)
Objective: To study present status and change characteristics of types of drug abusing in Yunnan province, analyze inducing factors of abusing transformed from traditional drugs into synthetic drugs, and explore individual effective interventions.Methods: Traditional drugs abusers in compulsory isolated detoxification centers in Yunnan province were surveyed about abuse status and reason by self-made questionnaire.An one-way analysis of variance (ANOVA) statistical method was used analyze reason for abusing transformation in transformed subgroup (group A, transformed from traditional drugs into synthetic drugs) and nontransformed subgroup (group B, sustained traditional drugs ).Results: All 873 cases respondents in group A and group B, cases were 293 and 580, 293 (100.0%) cases and 445 (76.7%) were re-abusers, age at first abusing was 21.8 and 24.0 (P=0.00), mean abusing times were 6.0 and 2.9 (P=0.59), a mean interval of first re-abusing was 14.5 months and 23.8 months (P=0.00), mean abusing cost was RMB 468.8 and 304.1 (P=0.96), respectively.The first three most important reasons of drug kinds shift in group A were ‘curiosity’, ‘affected by companions’ and ‘little toxicity or less addiction of synthetic drugs’, respectively.Conclusion: Frequent abuse, short interval from first abuse to re-abuse and high mean cost are obvious in traditional drugs abusers in Yunnan province.They are shifting into abuse synthetic drugs, for reasons of ‘curiosity’, ‘affected by companions’ and pool knowledge about synthetic drugs.
traditional drug; synthetic drug; reason of abusing; drug kinds shift
10.15900/j.cnki.zylf1995.2017.03.005
2016-08-29;
2017-02-22)
云南省公安廳禁毒局資助項目
陳騁(1980.09-),男,重慶市人,主治醫師。從事臨床醫學工作及毒品對機體的危害研究。主要研究方向:毒品對機體的損傷表現及機制。E-mail:chenchengdoc@sohu.com.
**通訊作者:申吉泓,E-mail:ynkmsjr@tom.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