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程序正義的價值

摘 要：程序正義與實體正義何者優先依然有很大的爭議，就我國目前來看，依然有很多人只是片面的追求實質的正義。本文從程序的內在價值與外在價值出發，闡述程序正義的重要價值，由此得出在程序正義與實體正義發生沖突時，應當優先選擇程序正義的觀點。

關鍵詞：程序正義；程序正義價值；程序本位主義

一、現行的主要學說中對于程序正義價值的論述

（1）程序正義的外在價值。一般來說，程序正義的外在價值指的是程序表現出的工具主義價值，傳統的法律解釋學一般只承認程序具有工具或手段的輔助價值，并認為程序的意義是發現客觀真實和正確落實實體法——實質正義，程序只有達到了這個實質上的正義結果，程序的意義就得到了實現。這種實質正義觀點被世人稱之為工具主義。程序的工具價值是程序的價值之一，而且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價值對于實現普遍的正義尤為重要。誠然，程序工具主義遭到了許多學者的詬病，認為這是“重實體、輕程序”的錯誤思想，應當予以批判。筆者認為，中國重實體、輕程序的思想并非程序的工具價值之錯，程序工具價值如果能夠很好的得到公眾的認可，程序本身也能受到更大的重視。

（2）程序的內在價值。此即程序本身的獨立性的價值，經大部分學者加以闡述，可以稱之為程序本位主義。程序本位主義強調程序本身的獨立價值，認為程序可以不依賴于實體而獨立存在。實現了程序正義就等于法律目的的實現，而對于結果可以不論。這種說法在否定了程序工具主義的錯誤價值后成為了主流學說，引導了大眾的心理趨向。但這一說法過于絕對，失去了實體正義的程序正義是否能真正實現法律目的，筆者認為這存在一些問題，實體正義和程序正義應當是相輔相成的。本文在探討程序正義存在的哪些價值時，認為程序正義的價值并非單一的，不能將它與實體正義完全的獨立開來，也不能僅僅將其看做是實體正義的附屬品。程序正義在司法的行使過程中占了十分重要的內容，這種重要性的表現之一即是程序價值的多元性。

二、程序正義的多重價值

（1）程序的工具價值。程序是實現實體正義的工具，在審判活動中，程序實施的直接目的是實現判決結果的正確性和準確性。我認為程序的工具價值并非是由實體價值的實現與否來決定的，一套符合正義要求的程序，其實施的過程對于判決的結果的確具有工具意義，符合了法定程序的審判，在很大的程度上能夠使結果更加的趨于正義。程序的實施并不能發現實體事實的真相，但是程序的行使過程能夠使事實問題更易被突出。比如在刑事訴訟法中保護被告最后陳述的權利，該程序本身并不能發現真相，也許結果依然一樣，但是不能說這步程序沒有價值，它對法官的自由心證的過程都起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這是程序作為工具的價值。同時，程序在設計之初本身就有一定的利益傾向性，比如勞動仲裁程序會傾向勞動者的利益，刑事訴訟中的無罪推定程序傾向的是人的人格利益，訴訟時效制度傾向當事人的時效利益。這本身無可厚非，程序的設計就是要保護弱勢的一方，將其拉回到公正的天平上，在對等的情況下來對處在對立面的雙方進行評價，這是程序的工具價值所必不可少的一個方面。

（2）程序的本位價值。程序是實現實體正義的工具，這一點不能否認，但是如若說程序僅僅是實現實體正義的工具，也是不對的。程序的設計，對實現實體正義有一定的幫助，這本身是程序的追求所在，但是如果片面強調程序的設計是為實體正義服務的，那么又會陷入“重實體，輕程序”的循環。程序的設計，不能僅僅為實現實體正義服務的。《唐律》中對刑訊逼供有完善的程序規定，打幾下，用什么打都有明確的規定。這僅僅是一種程序，如果這種程序能偶然的實現實體正義，這種非正義的程序也不能實現程序正義，所以我認為，在看清程序的工具價值、追求程序能夠更好的幫助發現實體正義之上，存在一個前提——程序本身是正義合理的，即程序存在其的本位價值。程序的本位價值有何重要？美國學者杰里·馬修提出了的“尊嚴價值理論”，他認為過程本身對參與者的影響與實體結論同樣重要。“尊嚴理論”的核心內容是，評價法律程序正當性的主要標準是它使人的尊嚴獲得維護的程度。人們在參與訴訟活動時，所要追求的不僅僅是正確的判決，在整個程序框架下受到公正的對待也是人們所追求的價值之一，而受到公正的對待，表現為一個人對其自身尊嚴的認同與維護 。程序設計是否為正義的，首先要看其是否能夠維護人的尊嚴，這是程序正義獨立于實體正義的價值所在，即使某一套程序能夠為實體正義作出幫助，但這程序本身如若對人的尊嚴是否定的，那么本身的不正義使這套程序失去了其的價值。所以程序的設計者應當最大限度的對人的尊嚴進行考量，如何權衡程序的工具價值和本位價值之間的利益，使程序能最大的實現其正義，是一個不斷發展的課題。

三、程序正義與實體正義的價值沖突

在司法過程中，我們往往面臨著這樣一種選擇，究竟是選擇程序正義還是實體正義才能體現司法的公正性。這確實是一個兩難的問題。但是許多人把這個事情看的過于絕對，貌似選擇了程序正義就一定會拋棄實體正義；選擇了實體正義，程序正義就失去了其的意義一樣。其實，我們面臨的不是程序正義與實體正義何者為優先價值的問題，可以認為它們是同等重要的，我們面臨的問題實質上是在程序正義與實體正義存在在一個特定的情況下，如何選擇的問題。

我認為在這種情況下選擇程序正義，能夠最大化的實現正義，而這種正義，是全面意義上的，包括程序正義及實體正義在內的普遍正義。堅持程序正義，是法律的威嚴所在，是法律的公信力所在。缺乏程序正義，如公示不到位，雙方的辯論地位不平等，自由心證不公開等，即使審判結果有可能是好的，也難以為人所信服，公眾對司法的信賴會大打折扣。我們需要優先選擇程序正義，就是為了保護每一個人不能隨意成為法律制度的犧牲品，而不僅僅為了是某一次的實體正義的實現，這是程序正義的價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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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雪瑜（1993～），女，漢族，江西上饒人，法律碩士，單位：上海海事大學法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