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與厚重

摘 要：林徽因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xué)史上一個極具獨立個性的作家。她的作品數(shù)量雖然有限，但在藝術(shù)上卻有其獨特的風(fēng)格。現(xiàn)以她的詩歌為例，探尋她所追求的唯美與厚重的審美趨向。

關(guān)鍵詞：林徽因；詩歌；唯美；厚重

“一代才女”林徽因斷斷續(xù)續(xù)的文學(xué)創(chuàng)作生涯中，作品數(shù)量的確太少，但卻風(fēng)格獨具。她僅存的60余首詩首首精妙，藝術(shù)精湛，在“山谷中留著/有那回音。”（《別丟掉》）本文簡單梳理她的詩歌，提煉出其詩歌創(chuàng)作的審美趨向：唯美與厚重，目的一是呈現(xiàn)“個性化”的林徽因創(chuàng)作理念，二是展現(xiàn)筆者閱讀林徽因詩歌的心得體會。

林徽因的詩歌是她“心之聲，性情所流露也。”而“一位詩人以熱情并在神圣的靈感之下所作的一切詩句，當然是美的”。這種美就表現(xiàn)在林徽因“誠實”地將自己的“喜、愛”感受一并寫進詩里。“是誰笑得那么甜？/那樣深，/那樣婉轉(zhuǎn)？一串一串明珠/大小閃著光亮，迸出天真！/……是誰/笑成這萬千個風(fēng)鈴的轉(zhuǎn)動，/從每一層琉璃的檐邊/搖上/云天？”（《深笑》）別具匠心的表現(xiàn)手法將林徽因甜美婉轉(zhuǎn)的笑聲傳到每個人的心里，讓我們感受到她的豪放、率直、坦誠，她是為健康的身體歡欣，為意外的建筑發(fā)現(xiàn)高興，還是為來得不易的靈感慶幸？總之，她在《笑》，“笑的是她的眼睛，口唇，/和唇邊渾圓的旋渦。”詩人的喜悅之情在她的筆下裊裊不散，回旋縈繞，讀者品讀之時為她天真爛漫的笑聲打動。打動我們的還有她超然永恒的愛——戀人之愛、姐弟之愛、社會之愛。眾所周知，林徽因既是美女又是才女，贏得了很多男性的追求，也有豐富多彩的情感世界。《笑》中青春陽光女孩的她享受著“癢癢的甜蜜”的戀愛滋味，嬌羞地憧憬著愛，但是由于“那傷心的標志”，（《情愿》）她“永遠守住（我）她的靈魂”。（《仍然》）“在梁間呢喃，——你是愛，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間的四月天》）可她又要求“你仍要保存著那真。”（《別丟掉》）詩歌清晰明了地顯示了她的情感。對丈夫梁思成忠貞不渝的愛，對追求者徐志摩和金岳霖濃烈純真的友誼之愛。最終，四人共譜了一段傳奇佳話。這里的她誠摯猶如“丁香花” 。然而林徽因也有泣不成聲，大聲呼喊的時候，像《哭三弟恒》的寫作。恒是林徽因同父異母之弟，雖說林徽因之母同三娘有著種種舊式大家庭中女人間的齷齪，可林徽因仍以長姐身份對弟弟們照顧細微，與他們感情甚好。“小時我盼著你的幸福，戰(zhàn)時你的安全……”恒三十年空戰(zhàn)身亡，林徽因痛苦不已。一首《哭三弟恒》既祭奠了三弟恒，又表達了對三弟深深的愛。當然，她并未沉浸在個人的情感得失上，而是將目光移到社會上，擔(dān)憂國運、老百姓的安危。“哪里來，又向哪里去……進展，展進，許多口里/在喘著年關(guān)，年關(guān)……”（《年關(guān)》）真實再現(xiàn)戰(zhàn)時動亂，民不聊生的狀態(tài)。

以上是林徽因自己“喜、愛”之情的直抒胸臆，真誠明快。但在對自己“怒、哀、惡、欲”等情感抒寫時又有與眾不同的一面。她將“怒、哀、惡、欲”等融化在平淡的詩里，使我們在淺淡中見深味，在細微中見幽思，在獨特中體會厚重。大家閨秀的她發(fā)怒不是為個人的榮譽得失，而是為國家，為人民。日本肆無忌憚的侵略，中國的家破人亡，“現(xiàn)實的黑暗”已經(jīng)黑壓壓地沉下，她“會唱的喉嚨成了無言的歌”（《小詩（一）》）她期待著“中國還要上前，黑夜在等天亮。”（《哭三弟恒》）這就是站在《窗子以外》的林徽因?qū)ι鐣F(xiàn)實的思索。這對于生活在優(yōu)越環(huán)境中的林徽因來說確實是難能可貴的。解不透社會謎語，林徽因又陷入另一個旋渦中，對時間和美轉(zhuǎn)瞬即逝的恐懼，對生活的莫名感傷，這些形成“感悟情趣的閃動”——哲詩， “圓熟的外形，配著淡到幾乎沒有的內(nèi)容，而這淡極了的內(nèi)容也不外乎傷感的情緒——青煙似的微哀，神秘的象征的依戀感喟追求……”

如《時間》，“人間的季侯永遠不斷在轉(zhuǎn)變/春去時你留下多處殘紅，翩然辭別，……”傷感時日苦短，變換輪回，《憂郁》世事變幻的迷惘和空虛，《靜坐》中空度快捷的《一天》，作者在低低的哀怨中又加雜些無可奈何，這就是“對于生命欲揶揄的神秘及悲哀的美麗。”林徽因隨心所欲記下自己感悟的這些小詩不是她詩歌的主體，然而也見林徽因思維的深邃。愛情詩——記錄林徽因波瀾起伏的感情之路。盡管林徽因堅定“紅葉里的信念”，同梁思成走完人生，可她有過選擇的彷徨，“仍不明白生活同夢怎樣連牽？”（《八月的憂愁》）她欣賞徐志摩的執(zhí)著和詩才，感謝他將她帶入文學(xué)的天地，遺憾他“悄悄的走了，不帶走一片云彩。”也有過婚姻的憂慮，對哲學(xué)家金岳霖動了真情，使她苦惱，《十月獨行》在《旅途中》，流露出來幾分無奈，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冥思》，她覺得自己不能“沉在水底記憶的倒影”。而是“等候著把你殘忍的摧毀！”（《給秋天》）聰慧、睿智的她放棄了。展示了傳統(tǒng)女性寶貴的一面。而在這些詩歌中尤為精彩的是一波三折的心理描寫，惟妙惟肖呈現(xiàn)了女性復(fù)雜多變的情感世界，是男性詩人欲探尋而不得的。

通過對林徽因詩歌主體內(nèi)容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到，林徽因更多是站在女性的角度，側(cè)重對個人生活、個人情感的吟唱與描繪，是 “有生氣有實力的作家。”因此，其詩顯得格外真切自然，再加上林徽因受中西文化熏陶，詩的藝術(shù)上成熟穩(wěn)健。其中，新奇的比喻，獨特的意象，靈動的語言給讀者留下深刻的影響。更加讓我們體會她的審美趨向唯美與厚重的雙重存在。

作者簡介：

賈秀紅（1981—）女，甘肅隴西人，本科，一級教師，研究方向：高中語文。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