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默+海量+王敬旺+許自富+朱倍賢
摘 要:在傳統的博物館中,展品總是以其穩固的“物”的形態呈現在人們面前。而在聲音等非物質文化遺傳入駐博物館的今天,博物館展品給人的印象被徹底改變。這不僅改變了人們對博物館的認識,也給博物館工作者帶來了巨大考驗。本文將從建立網絡化成都聲音博物館為例,論述博物館與展品之間的關系。
關鍵詞:聲音博物館;聲音遺產;展品
長久以來,視覺一直都是博物館最主要的展示渠道。這正好與人們學習與探索事物的習慣暗合:普通人一生中接受到的信息約80%來自于視覺。這就導致了傳統的博物館在宣傳展示中以視覺創建為主。而聽覺在聲音博物館的建設中往往是被忽視的——它要么作為渲染氣氛的背景音,或者通過講解員的口述輔助展品講解。這種現象一直到人們意識到聲音所蘊含的文化內涵的時候才被改變。聲音資料在社會學、人類學中的研究意義,使它終于成為了博物館重點關注的對象。本文將以建立網絡成都聲音博物館的經驗為例,從展品征集、網站建設和觀眾體驗等方面來談博物館與聲音展品之間的關系。
提到成都聲音,很多人首先會想到的是最富地方特色的川劇、茶館里各色茶客的“擺龍門陣”、街頭巷尾的叫賣吆喝聲、當然最少不了的還是成都本地的方言。我們知道,聲音有其發生地和載體,因而我們采用的是“地點—聲音”的形式,即:以人們最為熟悉的成都聲音為根據,來選擇此類聲音最為集中的地點,采集聲音并拍攝街景,將場景與聲音一同再現。在地點的選擇上,除去能夠集中呈現成都聲音的這一最重要的前提外,我們還綜合考慮了其歷史、文化以及名氣等各方面的因素,最終我們選擇了悅來茶館、文殊院、寬窄巷子、大熊貓基地這四個地點作為聲音采集的目的地。悅來茶館的歷史可以追溯到20世紀初,原名老郎廟,是當時四川戲劇行業公會所在,百年來這里都是老成都人喝茶、擺龍門陣、聽川劇的老戲窩子。至于寬窄巷子、文殊院,那就更是歷史悠久了。寬窄巷子始建于清朝,是康熙年間平定準噶爾叛亂后,選留數千兵丁留在成都,在公元311年前張儀修筑的少城的基礎上修筑滿城,寬窄巷子則是當年成都33條清朝兵丁巷子中僅存的2條,當時的寬窄巷子并不叫寬窄巷子,而是被分別稱為“興仁胡同”和“太平胡同”。直到民國初年,才被“寬窄巷子”所取代并一直沿用至今。文殊院始建于隋大業年間,曾名信相院、信相寺,后于康熙三十六年集資重建廟宇,改稱文殊院。至于大熊貓基地,則是因為身為國寶的大熊貓是四川的一大標志,也是成都的一大特色。大熊貓基地既可以表現出成都聲音的多樣,又能在三個歷史文化積淀深厚的聲音采集地外更添一份獨特的色彩。
在我們的具體實踐中,首先需要考慮的是聲音的篩選。眾所周知的是,聲音的類型多種多樣,聲音本身也是錯綜復雜的。在我們采集的聲音中,也分為有效聲音與無效聲音。有效聲音是我們采集到的、能夠準確清晰地反映成都地方特色的聲音,無效聲音則是采集過程中環境中的噪音、雜音等對我們目標聲音進行干擾的種種聲音,為了將成都聲音最為完美的呈因此分類、篩選無論在聲音采集的準備工作、采集期間還是后續處理中都是必不可少的。其次,在實際的調研過程中,我們不可避免的會有除預期準備采集的聲音之外的新發現,例如我們第一次去到悅來茶館進行調研時,恰好那天下午已經沒有了川劇的表演,而我們在附近發現了名為“老成都九條巷”的地方,其中也有與悅來茶館相似的喝茶看戲之處。我們此次的調研目標原是采集成都人聽川劇現場,收集除了川劇本身,還有觀眾的吆喝、喝彩聲等種種真實而富有地方特色的聲音,但在實地調查中,我們發現,前臺招攬看客的吆喝聲也是獨有風情的。這種意外邂逅的聲音既令我們驚喜,也令我們產生了討論:招攬看客吆喝聲與川劇的聲音大同小異,是否能夠把這里的聲音“搬”到悅來茶館,即展現的場景仍然是悅來茶館的場景,但聲音采用的是老成都九條巷錄制的聲音。最終討論的結果是尊重聲音的原發生地,雖然都是喝茶、看戲、聊天,卻也不能張冠李戴。
其次,我們對場景如何展現也進行了一定的思考。我們的原計劃是實地拍攝,但我們在取景中發現,環境受天氣、旅游等多方面因素的影響。例如我們在文殊院進行拍攝時,天氣轉陰,進而下了大雨,嚴重影響了拍攝的質量,因此我們打算采用電子地圖、互聯網上現有的圖片以及我們實地拍攝三者相互結合、相互補充的方式來將場景最好的呈現出來。除了聲音與場景的一一對應外,我們還將其余收集到的聲音安置到特定的場景中。例如我們收集了一些成都的童謠,但這些童謠都是來自網絡或是影碟,因而我們在街頭巷尾尋找一些孩童玩耍的場景,將我們搜集到的童謠與這些場景進行匹配,讓這些零散的聲音更為生動、活靈活現。
在聲音博物館一步一步的建構中,我們深刻體會到的是博物館“物”的含義的延伸。通常我們認為,博物館中的“物”就是展柜中一件一件的展品,然而隨著博物館業與互聯網技術的發展,新的觀念與新的實踐如雨后春筍般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博物館“物”的含義也漸漸變得不那么單一。“聲音博物館”無疑賦予了聲音“物”的內涵。在我們看來,事實上,聲音與其形成的社會大背景密切相關,因而聲音擔負起了記錄特定時間與地域中一個民族或社會重要文化信息的功能。聲音給人帶來的不僅僅是直觀的聽覺上的感受,更重要的是,通過對聲音本身的探索,我們可以對其中的歷史淵源、文化內涵、生產方式、精神生活等進行更為深入的研究。由此我們可知,聲音在文化的區分中起到了辨識的作用,構成了一定地域文化的認同。因而聲音對于文化的承載,無疑與博物館中的“物”有著異曲同工之處。這不禁讓我們有了更多的聯想:如果聲音可以成為博物館的主要呈現方式,那么觸覺、味覺、嗅覺為什么不可以在博物館中擔任主角?這從理論上來講是完全可行并且正在逐步實施的。目前,國內已有數家“氣味博物館”問世,“美食博物館”也在世界各地出現,如日本的拉面博物館,中國的青島啤酒博物館。作為認識世界的重要手段,對五感的挖掘使得博物館潛力無限。如何讓展品可觀、可觸、可聽、可聞、可嘗,博物館展品中的“物”的變化正在影響我們對博物館的認識。
作者簡介:
李知默,海量,王敬旺,許自富,朱倍賢:學歷:本科在讀,現就讀于西南民族大學;研究方向:博物館學。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