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蓋利
說出你的痛苦
◎韋蓋利

用合適的語言來描述疼痛有助于改善你的健康。
舊金山的霍茜·克魯斯患有關節痛、多發性硬化癥、纖維肌痛,最近還摔斷了一根肋骨。她很難跟醫生描述自己的疼痛。“不能只說這里痛或全身都痛,要說清楚是不是壓下去才痛,還是肌肉痛,關節痛。我在試著學習怎樣描述得更準確和容易理解。”
疼痛很難說得明白、使人了解,所以醫生、患者和患者家人之間的溝通就更難了。臨床醫師、南加州大學疼痛醫學部的主任史蒂芬要求患者“說出來。別因為疼痛害羞。除了你的描述,醫生沒有別的方法來衡量和了解你的疼痛”。
“談論疼痛很難,”圣迭戈的帕特里夏·蒙娜戈同時患有風濕性關節炎、狼瘡、風濕性多肌痛和別的炎癥疾病。她說,“我不想讓人們失望。他們希望聽到病情好轉的消息。有好多次治療沒有什么效果,我也沒有跟醫生說,因為我不想傷害醫生的感情。”
有時人們不愿意談論疼痛,因為想起疼痛會感到不愉快。目前因為嚴重的腿部疼痛正在接受延續性治療的保羅·威廉斯說:“醫護人員老是問我疼痛情況,我都厭煩了。我不想讓他們聽起來好像我在抱怨或者呻吟,我不想讓他們失望,所以我經常把疼痛說得沒有實際情況那么嚴重。”
阻礙我們談論疼痛的另外一個原因是描述疼痛的詞匯缺乏。克魯斯說:“必須說清疼痛的類型,是酸痛、刀扎一樣的痛、跳動一樣的疼、灼燒的痛、麻刺的痛、火辣的痛、被掐一樣的痛,還是針刺一樣的痛?要跟身體建立聯系,知道如何描述疼痛。”
關節炎基金會發的小冊子《說疼痛》還列舉了一些幫助描述疼痛的詞匯:隱隱作痛、劇痛、強烈的痛、被射中一樣痛、被重擊一樣痛、像被咬一樣的痛、被夾一樣的痛、鈍痛、兩眼昏花的痛、被刺一樣的痛。一些是常見的肌肉疼痛,一些是炎癥,一些是受傷,還有一些是神經痛、感染。一些疾病(比如癌癥)會引起幾種不同類型的疼痛。《說疼痛》列了60個描述疼痛的詞匯。
有時用簡單的描述性詞匯并不能描述你的疼痛。克魯斯這樣描述她的腿部疼痛:“就像整條腿放在火上,所有的肌肉都繃緊”。威廉斯為說清楚他的腿部疼痛,這樣描述,“假設我用一把鉗子夾你的腳踝,從中間扭曲你的腳。就像那樣”。你可以說,“好像有人用老虎鉗夾你的肩膀”。或者,“好像有什么在里面抓撓我的心”。或者,你想到的任何描述句。
患者要講清楚身體哪個部位痛,痛的頻率,痛多久,通常是什么時痛得最厲害。疼痛是游走的還是停在一個地方的?是來了又去還是持續不斷的?為了更好地與醫生溝通,你要預備這些問題的答案。寫下來,甚至畫圖說明。
健康專家經常要求患者按0到10給疼痛分級,“0”意味著不疼痛,“10”意味著“你能想到的最嚴重的痛”。可是其他數字呢?他們意味著什么?比如說“4”和“7”之間有什么差別?
疼痛分級應該是可以幫助別人明白你的疼痛程度的,但它只是個最基本的工具。疼痛有更多層面和意義,你不能將其簡化到數字,那樣太簡單了。
疼痛強度不是衡量疼痛的唯一標準,一些人疼得很厲害,但只持續幾秒鐘。疼痛得不那么厲害,但持續很長時間的疼痛可能對你的生命的影響更大,但你怎樣用數字傳達出來呢?
當醫生要求你給疼痛分級的時候,你可能要問他(她)指的是什么?他(她)是想知道現在的情況,還是過去幾天的情況?他(她)是問疼痛有多強烈,還是問疼痛對你的影響有多大?你的回答可以讓他們對你的情況了解得更清楚。
康奈狄格州銀山醫院長期疼痛與恢復中心醫學主任、臨床醫生塞登·R·薩維奇這樣評價疼痛:“我要求人們記住在他們的生命中經歷的最嚴重的疼痛。可能是腎結石發作,或者是生孩子。她們可以把當前的疼痛跟那些疼痛相比較。”
薩維奇也要求患者們評估他們上個星期的疼痛,并分別用一個數字來表示最疼、最不疼和平均水平。
這些數字并不能完全說明問題,因為一個人的“4”可能是另一個人的“6”。差別更大的是,一個人的“2”可能是另一個人的“8”。醫生可能用人臉圖像當直觀類比標度——從微笑,到痛苦的尖叫。表情可能比數字更容易匹配你的疼痛。
如果痛得難以入睡,或者睡著了痛醒過來,或者痛得使你做不了需要做的事情,那就應該將疼痛定為較高的等級。如果疼痛使你擔心自己的健康,或者給你造成疼痛創傷記憶,那就更糟糕,不管它的強度是怎樣的。
因為每位患者不一樣,所以你得跟你的醫生溝通,弄清楚疼痛的程度對你意味著什么。薩維奇問患者他們能承受什么程度的疼痛。她說:“我們無法將長期疼痛降到零,但我們會努力降到讓你可以過優質生活的程度。”
摘自《無痛》圖/楊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