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的人懂得自嘲,懂得進退,他總是放松的、豁達的、游戲的。”這是藝術家兼文藝評論家陳丹青對魯迅的解讀。
在陳丹青的《笑談大先生》中,共收錄了七篇關于魯迅的演講文。魯迅作為中國現代文壇的重要人物,幾十年來對他進行研究的專家數不勝數,用陳丹青的話來說就是:“如今全中國專門研究魯迅、吃魯迅飯的專家,據說仍有兩萬人。”
為何冠以“笑談”?陳丹青說:“很多人一提到魯迅,就首先聯想到很兇很苦、一天到晚發脾氣的形象。而在我眼里,他其實有非常好玩生動的一面。我看先生的作品,常常會在內心發笑,甚至真的笑出來。”
例如,他從魯迅的樣貌去窺視他內在的深刻精神世界。“魯迅是我幾十年來不斷想念的一個人。我喜歡看他的照片,他的樣子,我認為魯迅先生長得真好看。這張臉非常不買賬,又非常無所謂,非常酷,又非常慈悲,看上去一臉的清苦、剛直、坦然,骨子里卻透著風流與俏皮。所以魯迅先生的模樣真是非常非常配他,配他的文學,配他的脾氣,配他的命運,配他的地位與聲名。”
陳丹青說:“魯迅是個極喜歡講戲話的人,連送本書給年輕朋友,也要順便開個玩笑,給剛結婚的川島一本書中寫道:‘我親愛的一撮毛哥哥呀,請你從愛人的懷抱中匯出一只手來,接受這枯燥乏味的《中國文學史略》。那種親昵,那種仁厚與得意,一個智力與感受力過盛的人,大概才會這樣隨時隨地講戲話。”
陳丹青認為,在同時代文人中,魯迅的“樣子”是最好看的,最能代表中國文人的面孔,而好玩在于魯迅擁有一種將世事看透之后豁達幽默的態度。
【素材解讀】
正如一千個讀者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陳丹青用獨特的“眼光識力”為魯迅開辟出了一番新穎的解讀境地。魯迅的沉浮,標志著一個社會理性發展的尺度。毫無疑問,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再沒有一個作家能取得魯迅這樣的影響力,但同樣需要面對的是,魯迅也有他的局限,也有他的遺憾。只不過,當一代代人在面對共同的瓶頸而感到無可奈何時,魯迅代言了他們的情緒,為他們的精神帶來了某種安慰。
如今,魯迅的沉痛感幾乎被時代所淡忘了,但是他的“樣子”永遠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