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偉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 高級翻譯學院,北京 100024)
互文性視閾下軌道交通公示語英譯的標準化
王 偉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 高級翻譯學院,北京 100024)
京津地區軌道交通的公示語英譯質量與其國際化定位嚴重不符,并且缺乏統一標準。采用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方法,以互文性為理論框架,參考香港地區地鐵公示語的翻譯標準,力圖為京津軌道交通公示語英譯提供統一的翻譯標準,并為我國其他地區的軌道交通公示語翻譯提供借鑒。
互文性; 軌道交通; 公示語; 翻譯; 標準化
京津冀一體化是我國“十三五”規劃中的一項重大國家戰略,對于平衡區域發展,疏解首都人口壓力,推動產業升級有著重要意義。在京津冀一體化進程中,交通一體化在功能疏解、產業轉移方面將扮演極其重要的角色。軌道交通具有快速、環保及運載量大等優勢,是交通一體化進程中的核心環節之一。
廣義而言,京津地區現有地鐵系統(subway system)、規劃中的北京地鐵平谷線(即郊區通勤列車,commuter rail),以及規劃中的京津冀城鐵(inter-city rail)均屬于軌道交通系統。通過分析現有的京津軌道交通公示語的英譯名稱,我們發現翻譯質量參差不齊,并且缺乏統一的技術參數標準。如果不糾正這種情況,會阻礙交通一體化進程,并且與京津冀地區的國際化定位嚴重不符。鑒于此,本研究從目的論和互文性視角為京津軌道交通公示語英譯提供統一標準,有效提升京津冀交通一體化的國際形象和文化內涵,在語言文化領域為這一重大國家戰略提供技術支持。
呂和發認為:“公示語是用于公共場合對社會民眾傳達提示、警示、要求和限制等意圖而使用的特殊用語?!盵1]公示語在實際應用中主要具有四方面功能:指示性、提示性、警示性和強制性。王樹槐提出地鐵公示語翻譯遵從“習慣原則、簡潔醒目原則、譯名從實原則、因況省譯原則、通俗易懂原則、足夠清晰原則、委婉禮貌原則”[2]。此外,王麗萍[3],宋園園[4],孔德麟、安昊[5]分別從文化、社會等視角對地鐵公示語翻譯進行過研究。
本研究采用定性與定量相結合的研究方法,把互文性理論運用到公示語翻譯實踐中,參考香港地區地鐵(MTR)公示語的翻譯標準,為京津軌道交通公示語翻譯提供統一的翻譯標準。研究成果具有可復制、可推廣的特性,可以為我國其他地區的軌道交通公示語英譯提供借鑒。
本文采用互文性為研究理論框架。就翻譯單位而言,英文軌交站名是較長的“短語”[6],屬于卡特福德(Catford)分類的第四層級,也就是紐馬克(Newmark)認定的翻譯“操作單位”[7]。依照潘文國的分類,漢語軌交站名是一種較長的“辭”[8],即詞和短語??梢姡h站名處于相同語言層級。
“互文性”概念首先是由克里斯蒂娃(Kristeva)提出并論述。她認為:“任何語篇都是對另一個語篇的吸收轉化。互文性這一定義取代了互主觀性,詩學語言被解讀為至少是雙重的?!盵9]她還區分了水平互文性和垂直互文性。前者指某一語篇參照或直接借用其它語篇;后者指構成語篇的直接或間接語境,包含語篇、語式以及話語等內容。哈蒂姆和穆蒂(Hatim & Munday)指出:“語篇成分依存于其它語篇才能傳達意義,而互文性就是傳辭達意的加工機制?!盵10]據此可知,我國京津軌交公示語和香港地鐵公示語存在水平互文性關系,雖然不能直接借用,但香港地鐵公示語英語譯文可以為京津地鐵站名英譯提供參照標準。我們認為軌道交通公示語中,站點名稱作為公示語的一種,在實際應用中主要起到指示和提示的功能,即提示乘客到達站點或換乘站點,譯文必須清晰明了,不能含混不清。 英譯軌交站名必須發揮指示功能和傳信功能,明確告知乘客車站信息。
為便于語料分析,我們下載了北京地鐵(Beijing Subway,官網地址:http://www.bjsubway.com/)、天津軌道交通(Tianjin Rail Transit,官網地址:http://www.tjdt.cn/)以及香港地鐵(Mass Transit Railway,MTR,官網地址:http://www.mtr.com.hk/ch/)的線路圖,并且將其中的漢語名稱和英譯名稱進行了轉寫分類(見表1)。
表1 京津港軌道交通站名翻譯方法與策略

具體的翻譯方法例如直譯、意譯、音譯,是歸化策略和異化策略在語言層面的體現。如表1所示,北京地鐵和香港地鐵均采用了歸化—異化策略,在語言層面上,直譯、直譯+音譯、音譯都有所運用;天津軌道交通只采用異化策略,在語言層面上,只采用了音譯方法。
語料統計顯示,京津軌交英譯文存在諸多問題。按照互文性要求,需要參考香港地鐵的英文譯名加以改進。
(一)突出問題
根據上文的語料統計與分析,我們認為在京津軌交公示語英譯中存在兩大突出問題。一是英譯名稱混亂,缺乏統一的標準化翻譯方法。這一點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京津兩地標準不統一。例如,北京地鐵英譯采用三種方法,即直譯、直譯+音譯、音譯;天津軌道交通英譯只使用一種方法,即音譯。另一方面,即使是北京地鐵系統內部也存在翻譯標準混亂的情況。例如,傳媒大學站采用直譯法,譯為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首經貿站和物資學院路站則采用音譯法,分別譯為Shoujingmao和Wuzixueyuanlu;北京大學東門站采用音譯+直譯的方法,譯為East Gate of Peking University,天壇東門站則采用音譯方法,譯為Tiantandongmen;海淀五路居站和清華東路西口站均采用音譯法,分別譯為Haidian Wuluju和Qinghuadongluxikou,二者拼寫方法存在顯著差異;沙河高教園和良鄉大學城均采用音譯+直譯法,但分別譯為Shahe University Park和Liangxiang University Town。二是天津軌道交通站點一律采用音譯法,一部分站點的英譯名稱容易給外國乘客造成困惑,例如濱海國際機場(Binhaiguojijichang)、空港經濟區(Konggangjingjiqu)、天津站(Tianjinzhan)、財經大學(Caijingdaxue)、周鄧紀念館(Zhoudengjinianguan)、西站(Xizhan)、北站(Beizhan)。對于不懂漢語的外國游客而言,他們很難理解這些音譯名稱所代表的站點及其功能。
(二)解決方案
參照香港地鐵名稱的英譯方法,京津軌交公示語英譯應遵循“通俗易懂,簡潔明晰”這個統一的翻譯標準。具體到翻譯方法,應當根據具體站點及其功能定位,分別運用直譯、音譯+直譯、音譯等翻譯方法,使站點的英語譯名能夠發揮其應有的功能。第一,應當采用直譯或音譯+直譯的方法翻譯帶有特殊功能的站名,例如濱海國際機場應當改譯為Tianjin Binhai International Airport或Airport(參考港鐵譯法,簡單譯為Airport即可),天津站應當翻譯為Tianjin Railway Station,而周鄧紀念館則應譯為Memorial to Zhou Enlai and Deng Yingchao,北站則應譯為Tianjin North Railway Station,天壇東門應譯為East Gate of Temple of Heaven。第二,把握好直譯的度,不過分直譯。孫河可以音譯為Sunhe,而譯為Grandchild River則會造成不必要的誤解;同理,褡褳坡音譯為Dalianpo即可,不必直譯為Long Rectangular Bag Slope。第三,把握好音譯的度,對于某些表示方位坐標名稱的站點,適宜采用音譯+直譯的方法。例如,惠新西街南口(Huixinxijie nankou)和惠新西街北口(Huixinxijie beikou)的現有音譯分別有5個漢語音節,非常拗口,而且不容易分辨具體方位,可改譯成West Huixin Street, South End和West Huixin Street, North End,便于外國友人理解識記;同理,榮京東街(Rongjingdongjie)宜改譯為East Rongjing Street,物資學院路(Wuzixueyuanlu)宜改譯為Beijing Wuzi University Road或Wuzi University Road。Frederick Hale認為在英式英語中,方位形容詞與被修飾名詞的排列順序較為靈活,例如Stratford East和Stratford East的語義一樣,不會造成歧義;美式英語中,方位形容詞一般置于被修飾名詞之前。因此,我們建議把北京地鐵15號線的關莊(Guanzhuang)站改譯為North Guanzhuang,而把地鐵八通線的管莊(Guanzhuang)站改譯為South Guanzhuang,以示區別。
我們必須清楚認識到翻譯標準的混亂可能會對京津冀交通一體化帶來某些負面影響,在實施京津冀一體化國家戰略的同時,必須從語言規劃(language planning)的高度統一研究交通公示語英譯問題,從而有效提升這一地區的國際化程度。統一的翻譯標準符合交通部門技術標準一體化的要求,還應當具有可復制、可推廣的屬性,為其它地區的軌道交通公示語英譯提供參照依據。當然,公示語英譯的標準統一與實施推廣需要交通部、國家語委以及京津冀地方政府多部門的協調合作,缺一不可。
[1] 呂和發.公示語的功能特點與漢英翻譯研究[J].術語標準化與信息技術,2005(2):21-26.
[2] 王樹槐.地鐵公示語翻譯:問題與原則[J].上海翻譯,2012(3):30-33.
[3] 王麗萍.試析某市地鐵鼓樓站的公示語翻譯錯誤[J].內江科技,2010(11):41-42.
[4] 宋園園.南京地鐵系統指示語中譯英改造研究:以“信、達、雅”翻譯理論為視角[J].江蘇外語教學研究,2014(1):85-87.
[5] 孔德麟,安昊.論地鐵站名翻譯背后的文化因素:以北京地鐵二號線為例[J].蘭州教育學院學報,2014(8):140-141.
[6] CATFORD J C.A linguistic theory of translation[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5:17.
[7] NEWMARK P.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M].London:Prentice Hall,1988:65.
[8] 潘文國.字本位與漢語研究[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2:182.
[9] KRISTEVA J.Desire in language:a semiotic approach to literature and art[M].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80:66.
[10] HATIM P,MUNDAY J.Translation:an advanced resource book[M].London:Routledge,2004:86.
(責任編輯:張 璠)
On the Standardization of Chinese-English Translation of Rail Transit Public Sig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Intertextuality
WANG Wei
(School of Interpretation & Translation, Beijing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Beijing 100024, China)
Based on an empirical study, it is found that the translation of public signs of rail transit systems in Beijing and Tianjin lacks unified standard, which will be incompatible with the international status of the region. A unified translation criterion is provided for the rail transit public signs in light of the theory of intertextuality.
intertextuality; rail transit; public sign language; translation; standardization
2016-09-23 作者簡介:王偉(1979—),男,上海人,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高級翻譯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對比語言學、翻譯研究、歷史語言學、形態學。
H315.9
A
1674-0297(2017)03-005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