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禹錫與連州

李經(jīng)緯

嶺南 | 人文

唐代詩豪劉禹錫，字夢得，因曾為太子賓客，后世又稱為劉賓客。劉禹錫早年參加了以王叔文為首的“永貞革新”，變法失敗后，屢遭貶謫。其中，在連州，即現(xiàn)在的清遠市連州生活了四年多。

劉禹錫兩次被貶連州。第一次被貶為連州刺史時，卻在赴任途中，行至今天的湖北荊州市，被改授朗州司馬，就這樣與連州擦肩而過。

唐憲宗時，在從朗州回到長安后，主政者因為不喜歡劉禹錫等永貞革新之人，又陸續(xù)貶謫諸人。作為一位情感充沛的詩人，寫下了著名的《戲贈看花諸君子》：“紫陌紅塵拂面來。無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觀里桃千樹，盡是劉郎去后栽”。

劉禹錫因此而獲罪，《新唐書》稱，“或曰其詩：‘語譏忿，當路者不喜，出為播州刺史”。播州在現(xiàn)今的貴州遵義附近，在唐時是個極其偏遠的荒蕪之地。

時任宰相的裴度求情說：“播極遠，猿狖所宅……禹錫母八十余，不能往，當與其子死訣，恐傷陛下孝治，請稍內(nèi)遷”。劉禹錫好友柳宗元亦上書希望能以自己的柳州刺史一職和劉禹錫交換，以便劉禹錫奉養(yǎng)老母。最終唐憲宗以“不欲傷其親”為由，接受了裴度等人的求情，改貶劉禹錫為連州刺史。

連州的山水，撫慰著劉禹錫的身心。在稍稍安頓之后，他開始走訪連州各處，深入民間，詳細了解連州風物，他在《連州刺史廳壁記》中詳細地說：“此郡于天文與荊州同星分，田壤制與番禺相犬牙，觀民風與長沙同祖習，故嘗隸三府，中而別合，乃今最久而安，得人統(tǒng)也?！蓖瑫r，劉禹錫還積極了解當?shù)氐纳贁?shù)民族，與他們打成一片，寫下了《蠻子歌》等詩歌，為當?shù)氐拿褡迦诤洗蛳铝嘶A(chǔ)。

劉禹錫在連州秉持著“功利存乎人民”，以民為本的思想施政。懂得醫(yī)術(shù)的他，積極收集當?shù)氐钠矫胤?，并結(jié)合自己所聞，撰成《傳信方》，以惠百姓。

當然，劉禹錫對連州做的最大貢獻要數(shù)他積極地興文重教，開啟了連州的學風，使得連州“科舉甲通省”。當時的連州劉氏父子，一門兩進士。父親劉景從學于劉禹錫，參加科舉考試，一舉而為連州第一位進士。劉禹錫特地為劉景中進士而寫了《贈劉景擢第》詩。后來劉景之子劉瞻又中進士，官至宰相，以清廉耿直而聞名。

連州一時成為嶺南、荊楚乃至吳越學子心中趨慕的地方。自唐至宋，連州的進士人數(shù)歷屆增加，文風大盛。到了清代，《連州志》盛稱“我連文物媲美中州，禹錫振起之力居多”。

古人注重人生的三不朽，立言立功立德，其中立德最為困難。劉禹錫以其獨特的人格與涵養(yǎng)，開連州文教之風，其遺風一直潤澤后世，亦足不朽矣。

本欄責任編輯 張家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