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槐花香

○文/ 馮貴華

故鄉槐花香

○文/ 馮貴華

初夏的故鄉，一片花的海洋。

故鄉的花很多。苦梨子花、冷飯棗花、糖刺梨花、金銀花、杜鵑花，以及說不出名的無數種野花，赤橙黃綠青藍紫，目迷五色，蕩人心旌，讓人眼前一亮，精神為之大振。在故鄉花的海洋中，槐花最為誘人。

槐樹屬落葉喬木，樹冠球形龐大，枝葉濃密，很普通，東西南北中，海拔1000米以下的地區皆見槐樹。槐，含“望懷”的意思，暗喻人們站在槐樹下懷念遠方來人。槐花高雅淡定，貌不驚人，沒有牡丹花的雍容華貴，沒有玫瑰花的國色天香，沒有金菊花的璀璨奪目，沒有月季花的嬌艷阿娜，沒有郁金香的濃墨重彩，可槐花自有槐花的浪漫嬌美，同樣爭寵，人人鐘愛。

歷史上，文人騷客曾不惜筆墨，對槐花大加贊美。裘萬春：“槐花滿地無人掃，半在墻根印紫臺。”白居易：“槐花雨潤新秋池，桐葉風翻欲夜天。”賈島：“日午路中客，槐花風處蟬。”

一位詩人的《頌槐詩》寫得更是不同凡響：“槐林五月漾瓊花，郁郁紛芳醉萬家；春水碧波漂落處，浮香一路到天涯。”而在諸多的詠槐詩中，尤以現代詩人源林煙先生寫得更有人情味：“五月槐花開，如雪似蝶徘。微微風簇浪，串串浮陽臺。陣陣清芳沁，翩翩天使來。問君為何事？還世一清白。”不但把槐花寫活了、寫神了，還寫出了槐花的不俗品格、高貴氣質。

同樣槐花美，花與花不同。人工栽培的槐林，花雖美，可有雕塑的痕跡。故鄉的槐樹自然生長，父生子，子生孫，生生不息，“祖孫”同居一林，樹齡有長短，樹干有大小，山越險峻，槐樹越多，遠近高低，錯落有致，青山育秀色，天然去雕飾，那是上天的格外恩賜。漫山遍野比指甲蓋還小的花朵，玲瓏精巧，白如雪粒，毫光閃爍，緊緊地挨在一起，一嘟嚕一嘟嚕，好比串在一起的珍珠，狀似銀鐘，重疊懸垂，綴滿樹枝。有的含苞欲放，有的爭相競放，有的飄飄欲飛。樹有多高，花有多高，枝撐華蓋，花織白傘。微風吹拂，枝葉輕輕搖曳，串串槐花翩翩起舞，似向人們溫情脈脈，招手致意。一陣細雨過后，潔白的槐花帶著晶瑩的雨珠，紛紛揚揚，四處飄飛，好比漫天灑雪。聞著那濃濃的馨香，真乃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百花引來蜜蜂舞，采得百花釀佳蜜。進入林間，耳邊嗡嗡之聲不絕于耳，那是辛勤的蜜蜂正在花間唱歌跳舞，穿梭勞作為人們展示著他們的“甜美勞動”。故鄉的“槐蜜”許是蜜中珍品，“槐蜜珍貴稀有，槐花也可食用，而“槐米”、“槐實”又是不可多得的中藥。

清風、雨露、蟬鳴，身在故鄉，聽百鳥唱和，看層林如黛，聞沁心花香，那不是神仙過的日子又是誰過的日子呢？故鄉多山，山上多樹多花。過去常說：天下名山僧占盡，世間好話書說絕。故鄉的山雖不是名山，可山中花香催人眠啊。

春秋輪回，故鄉不老，歲歲槐花開，年年人不同，唯有槐花香如故，鄉間五月欲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