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做好質監檢查抽樣大有講究

文 葉永和

也談做好質監檢查抽樣大有講究

文 葉永和

在整個產品質量監督抽查過程中，抽樣工作是直接影響到能否正確開展質量監督抽查的前提，一旦出現差錯或不到位，那么質量監督抽查再準確、執法程序再嚴謹也是無濟于事。為此，《做好質監檢查抽樣大有講究》（刊登在《中國質量技術監督》2016年第12期上，以下簡稱《講究》）一文，從4個方面論述了如何做好產品質量監督抽查的抽樣工作，提出了許多建議與措施。然而，由于《講究》只是從行政程序的角度與思路來解決抽樣工作的技術問題，有刻舟求劍之嫌。

幾個概念的問題

一、監督抽查

它是根據概率論的小概率原理而設置的一種抽查方法，是以隨機抽樣出現不合格品數的概率大小來判定監督批產品（即核查總體）的質量水平情況。監督抽查要求監督批產品的構成、抽樣數量多少都有自己一整套程序與要求。對此，國家監督抽樣標準GB/T2828.4-2008《計數抽樣檢驗程序 第4部分：聲稱質量水平的評定程序》規定，監督批產品的構成要求是“批產品可以是同廠家、同型號、同一周期生產的產品，也可以是不同廠家、不同型號、不同周期生產的同類產品。必要時，還可以是不同類產品”，抽樣數量與監督批產品的多少無關，只與聲稱質量水平（即監督質量水平）的高低有關，僅進行一次監督抽查。檢驗結果只判監督批產品不合格，不做合格肯定。

二、驗收抽查

它是根據數理統計與檢查篩選的方式來控制產品質量水平的一種抽查方法，對抽樣批產品的構成、抽樣數量多少與監督抽查完全不一樣。對此，國家驗收抽樣標準GB/T2828.1-2012《計數抽樣檢驗程序 第1部分：按接收質量限（AQL）檢索的逐批檢驗抽樣計劃》規定，抽樣批產品的構成要求是“每個批應由同型號、同等級、同類型、同尺寸、同成分，在基本相同的時段和一致的條件下制造的產品組成”，抽樣數量不僅與每批產品的多少有關，而且還與接收質量限（即控制質量水平）的高低有關，必須進行連續（一般要大于10批）的驗收抽樣檢驗。檢驗結果是保證（控制）檢查通過抽樣批產品的總和的質量水平一定能達到接收質量限的要求。

三、隨機抽樣

它是一種獲取樣品的方法，與被抽樣批產品的數量多少、質量水平高低沒有關系。對此，國家抽樣標準GB/ T10111-2008《隨機數的產生及其在產品質量抽樣檢驗中的應用程序》定義，隨機抽樣是“從總體中抽取n個抽樣單元構成樣本，使n個抽樣單元每一可能組合都有一個特定被抽到概率的抽樣”。在實際應用中根據不同條件可分為：簡單隨機抽樣；系統隨機抽樣和分層隨機抽樣等三種抽樣方法。換言之，隨機抽樣只是一種獲取樣品的方式而已，標準GB/T10111并沒有說隨機抽取的樣品質量能代表批產品的特性。但是，樣品與被抽取批產品之間的質量關系可以由抽查的性質、樣品數量的多少以及前置條件設定的情況來決定的。

監督抽查與驗收抽查雖然都是采用隨機抽樣的方法，但是它們屬于兩個不同的抽查領域。一個是監督產品的質量水平，一個是控制產品的質量水平，它們設置的前置條件是不一樣的，不能混為一談。換言之，監督抽查的樣品數量、檢驗結論應用等等是不能采用驗收抽查的模式（即不能按產品標準的規定）執行。也就是說產品標準規定的抽樣數量是為了控制質量水平，一旦監督抽查按其規定的要求，不僅不能準確對批產品的質量水平實施監督，而且會無意識地把錯誤掩蓋起來，甚至產生冤案錯案。比如，某產品標準規定系列抽樣方案：在批量為16～25抽樣量為5，抽樣方案（5；0，1）；在批量為26～90抽樣量為13，抽樣方案（13；1，2）；在批量為91～150抽樣量為20，抽樣方案（20；2，3）；在批量為151～280抽樣量為32，抽樣方案（32；3，4），等等，按此規定生產企業對每一批產品進行隨機抽樣檢驗、判定，能控制接收批產品的總體合格品率達到96%（即質量接收限為4.0）。如果監督抽查采用其中的抽樣方案（5；0，1），按照監督抽樣標準GB/T2828.4的規定是以99%的合格品率來對產品總體進行監督，也就是說生產企業按照產品標準生產的合格產品總體被監督抽查判定為不合格，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與《講究》商榷的問題

《講究》認為影響監督抽查正確與否主要是“產品批次認定、所抽產品是否屬成品、抽樣數量是否具有代表性、抽樣方式方法是否正確、抽樣證據的收集是否齊全等”。對此，《講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與建議。

一、《講究》為確定監督批產品給出了四項認定原則：“一是產品標準有明確規定的，按產品標準要求確定；二是指有充分證據能認定不符合強制性標準的產品（商品）的數量；三是盡量不要將不同來源、不同規格、不同時期生產或購進的產品混在同一批中進行監督檢查抽樣；四是對不同名稱的產品，或者同一名稱但不同規格型號的產品不能定為同一批”。很明顯，《講究》并沒有按監督抽查的性質來確定監督批產品的構成，這樣會大大限制了監督的范圍，如果嚴格按《講究》原則執行是無法開展監督抽查。因為，產品標準往往規定以每一生產班次（或某一時間段）為一個批次，對于驗收抽查來說不是問題，每一批都要檢驗。而產品投到市場（或已入庫待出售）就沒有辦法證明這些產品是不是一個班次（或同一時間段）生產出來（除非生產者自動承認確定），也就不能認定為是監督批產品。被監督者完全可以理直氣壯地拒絕監督抽查。

二、《講究》要求確定監督抽樣數量的方法是“產品標準中規定了的，按產品標準要求抽樣；產品標準中未規定的，按有關抽樣標準規定抽樣”，并指出像轎車輪胎（該標準沒有“抽樣數量”的規定）產品可以根據其特性，采用“分層抽樣方法”進行。《講究》把監督抽查混同于驗收抽查，不清楚產品標準規定檢驗規則的作用與目的，忘記了監督抽樣數量的確定條件是以聲稱質量水平為依據。這種張冠李戴的確定抽樣數量，其檢驗結果就可想而知，從而造成的冤案錯案是非常隱秘，不僅自己不知道，而且很難被人發現。

三、《講究》說：“由于產品的不同，監督檢查抽樣的方法也是不一樣”。從表面來看此話好像沒有問題，實際上有混淆概念的作用，很容易造成人們對隨機抽樣的誤解。因為，對于監督抽查的抽樣工作來說，不管是什么產品都是一樣——隨機抽樣。而實際應用中出現的不同取樣方式，像《講究》所說對于粉狀（顆粒）用扦樣器取樣、對液體按“上中下”不同點取樣等操作，這種取樣方法其目的是在把大樣縮為小樣的過程，與監督抽樣的方法不是一碼事，它只是落實隨機抽樣后的具體操作行為而已。這種操作不是監督抽查的不同方法，而是根據不同產品，為了便于檢驗的一種縮樣操作的規范要求，不能把縮樣過程與隨機抽樣混為一談。

做好監督抽查要解決的問題

產品質量監督抽查的抽樣工作既是行政行為，更是技術要求，加強行政行為的規范十分必要，但不能替代科學的抽樣技術要求。同樣是用隨機抽樣獲取樣品，但是由于監督抽查與驗收抽查的目的不同其前置條件是不一樣，這一點必須要有清晰地認識，絕不能混用。

一、根據監督抽查特性，對監督批產品確定沒有什么特殊要求，也沒有抽樣基數（監督批產品數量）多少的要求。在實際監督抽查中必須填寫抽樣基數，這不是監督抽查的性質所決定，而是為了給行政部門處罰監督不合格批產品提供依據。所以，監督批產品與生產企業或產品標準中所規定的批產品沒有必然的聯系。現實中的監督批產品是指：凡是納入監督隨機抽樣范圍內的所有產品，哪怕該產品當時不在現場；凡是未列入監督隨機抽樣范圍內的產品都不能作為監督批產品，即使是同一批產品。

二、抽樣數量決定著監督抽查的成敗。監督樣品數量的確定是根據聲稱質量水平的大小來決定的，由監管成本的高低來選取，必須嚴格按國家監督抽樣標準GB/ T2828.4執行，是絕不能按產品標準規定的抽樣數量，除非產品標準明確規定其抽樣數量用于監督抽查。因為，監督抽查設置檢驗結論是：當樣品不合格可以肯定監督批產品達不到樣品數量對應的聲稱質量水平，判其不合格；樣品合格是不能證明監督批產品合格，只能說未發現該監督批產品是不合格批產品或不否定監督批產品的聲稱質量水平。

三、要正確認識樣品與批產品之間的關系。樣品質量能否代表批產品質量，不是看是不是隨機抽樣，而是決定于隨機抽樣的樣品數量的多少。根據概率論與統計學的貝努里大數定律得知，樣品的數量越多，樣品的質量狀況就越接近批產品的質量狀況，當樣品數量達到一定值，樣品的質量水平就能代表（或等同）批產品的質量水平。而在監督抽查中樣品的數量比較少，無法滿足貝努里大數定律。所以，樣品質量是不能代表（或等同）監督批產品的質量狀況與水平，更不能認為樣品合格監督批產品就合格。對此必須有一個正確的認識。

作者單位：浙江省溫州市質量技術監督檢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