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與俠客

◎ 蘇芒

君子與俠客

◎ 蘇芒

一個北京的冬夜，在北風呼嘯的胡同里，一前一后走著我的兩位藝術家朋友。

有一個流傳已久的說法是：普天下的A等女人都找不到配得上自己的男子，更何況中國女人？那晚大家相談甚歡。A君說，可惜中國的男子已丟掉了“俠”字，偶有剩下點兒豪氣的，至多算是江湖氣。我原本是喜歡君子的，覺得俠客太強、太超現實，君子已經是現實中的極品，然而在謙謙有禮、溫文爾雅的后面，總還缺些什么。是什么呢？絕不是男子氣，至今沒想明白，但我一直覺得還缺一點什么。

直到我看了一篇關于李連杰的采訪，他說：“利智在我的心里是一個好妻子、我孩子的好母親，我會為了她放棄事業、財富，甚至自己的生命……”僅在倉促的答記者問的短短瞬間，他竟說出這番話，連他自己都怔住了。一個男人對著媒體，毫無理由、毫無需要地說出這樣讓人驚心動魄的對自己妻子的愛，我忽然間對他生出許多的敬意和熱愛。我終于發現，“俠”原來是多了很多含義的，包括勇氣、正義、敢愛和承諾。

一個美麗的女人終身期待的其實根本不是一個A等男人，她只是等待著一位配得上她的愛的男人，因為一個女人的愛就是她的整個生命。然而沒有男人懂得，也沒有人想去懂得。你我是懂得“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可是這樣的男人遇見了，也只是君子，甚至不是。

沒有勇氣說愛你，或者因愛生恨，人人匆忙奔走，毫無眷戀。我還能相信什么呢？我們被迫相信平淡的愛情是健康的，就像那些不好吃的東西一樣；我們被迫選擇理性多過感性的生活，因為除了陌生男人，再沒人對我們心存幻想。城市中的A等女人最終選擇在職場中釋放自己的女性魅力，當沒人再把你當作女人看待的時候，重新散發女人魅力，向大家——包括那些對你敬畏有加、愛慕不夠的男子，分享你美麗的宣言，是十分必要和有效的。

如果說昨天需要我們穿上長褲，令自己像個男人一樣被尊重，今天我們早已獲得足夠甚至太多的尊重。要獲得愛嗎？還是穿回裙子去吧！

（摘自《為熱愛而活》中信出版集團 圖/子依）